第174章

  “……”
  看了个遍,胡爷爷的眉头轻轻皱起来。
  “没问题?”方文轩问。
  胡爷爷看向冯云。
  冯云沉吟:“只有车子了。”
  “哪里?”胡爷爷。
  ……
  车子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车子空荡荡的。
  胡爷爷上了车,在车里转了一圈,坐下。
  “关门关窗。”胡爷爷。
  车门车窗应声关上。
  车内敲敲打打声断续传来。
  冯云的脸色越来越紧张。
  半盏茶后,车门从里面敲响。
  冯云忙拉开车门。
  车内,胡爷爷还是先前坐在车里的姿势,只是用手指了指车脚四壁。
  “这四块儿有问题。”
  冯云示意。
  护卫快速把胡爷爷指出的车脚四壁的四块儿木头拆下来。
  竹香抱着其中一块儿木头使劲了闻了许久,面色微变。
  若非神医指点,她竟几乎没有闻到。
  “说说看。”胡爷爷问竹香。
  竹香声音发颤:“是七夜醉。犹如酒液,喝下去可有酒醉之感,昏沉之中死去。气味亦可杀人,只是于寻常人无碍,却是习武者之大敌,闻的多了,一开始或会以为力大无穷,但时候长了就会觉得力不从心,重者或可猝死。”
  方文轩脸色发白。
  冯云也倒吸了口凉气。
  “这木头可是泡了十年之久,就是用也用了七八年了。”胡爷爷问冯云,“谁常坐这车子?”
  冯云胸口发闷,艰难吐息:“大兄。”
  *******
  京都,镇国公府。
  长青阁。
  医者正在诊脉。
  一旁,冯清紧张的捏着手袖:“如何,太医,我大兄到底怎么样?”
  太医收回手,起身:“回女郎,大郎君这段时候心神俱疲,多加休养便无大碍。臣开一贴养身药剂,大郎君连服三日,便可无虞。”
  “看,我就说我没事。”冯暮雨靠在床头道,又对太医道谢,“有劳太医。”
  “大郎君客气。”
  太医退了下去。
  冯清眼眶微红:“大兄也知道三妹妹不知为何恼了我,这段时日不管我怎么想要见三妹妹,三妹妹就是不见,祖父也偏心她。家中兄妹三人,我也就只有大兄了,今儿个大兄突然晕倒,我又怎么不怕!这太医说不定是个庸医,明儿个我去请京都最好的大夫来,我就不信……”
  “不信给你大兄诊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冯暮雨笑道。
  “大兄!”
  “好了,先暂听太医的,若是我好生休养仍不见好,再请别家大夫,可好?”冯暮雨商量。
  冯清终于还是点了头。
  从长青阁出来,外面三皇子正在等候。
  “如何?”三皇子问冯清。
  冯清擦拭着眼角的湿润,勉强撑出笑意,却是越发显得娇柔多姿。
  “多谢殿下。”
  “令兄无碍便好。”三皇子松了口气,又道,“好在当时韩大人也在,不然令兄却是不知道多久才能叫人发现了,待回去定要想法子赏他才是。”
  冯清微微讶然:“竟是韩大人?当日在望东伯府也是韩大人救了清儿。”
  “是,本殿记得。”三皇子拉过冯清的手,望进冯清的眼眸,“本殿还知道韩大人与你们姐妹相交都不错。”
  冯清羞腆:“殿下这是在逗清儿,那位韩大人与三妹妹才更亲近一些呢。”
  三皇子笑了:“本殿这倒是头一回听说,哦,听闻你那三妹妹如今还在西山寺?怎么,国公是真想把你那三妹妹当成嫡传了?”
  三皇子他还在惦念着冯云?
  冯清唇角轻扯,道:“三妹妹早就不在西山寺了。”
  “哦?”
  冯清左右瞧了眼,轻声道:“祖父瞒着所有人,可瞒不过我,三妹妹与我姐妹情深,怎么可能这么久不与我相见,上回我见祖父,看到祖父墙上挂着西南的地图,大兄说是祖父忧心南夷,我却是觉得八成三妹妹就在那边。”
  “南夷?”三皇子失笑,“如此之遥?怎么可能。”
  冯清轻叹:“在祖父眼中,或许三妹妹早已经不是小女郎呢。”
  三皇子脸上的笑意微凝,却也是点头:“清儿说的倒是颇有道理。”
  “好了,时候不早,令兄既已无碍,我也好回去向父皇回禀。”
  “是。”
  冯清目送着三皇子离开,嘴角噙出一抹淡笑。
  冯云是在西山寺还是在哪里,和她并无关系。
  也是因为大兄突然晕倒,她才突然意识到大兄不能有事。
  有大兄在,镇国公府早晚是大兄的。
  至于祖父,她记得就在这个寒衣节过去没多久,西南边陲的什么城被南夷攻破,城中百姓被屠杀殆尽,祖父悲愤之下,身子一下子就不成了。
  不止是祖父,听闻皇帝也因为此事吐了血。
  再后来,太子谋反,三殿下平反,三殿下也由此成了太子,刚当上三皇子妃没多久的冯云也就成了太子妃,而后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
  如今,却是她。
  殿下聪明卓绝,必能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
  若是殿下能堪破南夷的诡计,原本就意属殿下的皇帝说不定立马就把太子位传给殿下呢~
  冯清想着,轻轻的笑出了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头皮发麻的兴奋
  摇晃的车内,三皇子目光冷沉,全无刚才面对冯清时的温柔似水。
  姐妹情深?
  倒是个会骗人的!
  不过,南夷……还真是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飞鸽传书,要他们快一些,迟则生变。”三皇子道。
  “是。”
  ******
  天边黑沉沉的,像是有魔兵在侵入天宫的领地。
  飞鸽从城中飞出,在上空盘旋了两圈往京都飞去。
  冯云放下长镜。
  她已经把大兄的车子里有七日醉的事情告知了祖父,祖父父亲大兄派给她的护卫也都被她尽数的散了开来,护卫周边,可还是觉得不安。
  是哪里有什么疏漏?
  “云郎君!”
  方文轩在楼下高喊,看到冯云垂首,指着客栈外:“小芸芸来了。”
  何管事和何芸芸来了,不止是他们,还有一行穿着大乾衣服,可稍微打量就能看出来绝非是大乾人的南夷人。
  为首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嬷嬷,老嬷嬷满脸皱纹,眼中却是温软慈祥,看到冯云,恭恭敬敬的冲着冯云行了大礼。
  冯云连忙扶起:“老人家,太过礼重,晚辈承受不起。”
  “不,郎君受得起。”老嬷嬷道,“听阿达兄弟说郎君救了卓玛,还救了他们,就受得我这老婆子的礼。”
  “原本我以为小卓玛过的不好,可我看到郎君画的画,我才知道小卓玛和她的父亲母亲在一起,很好。”老嬷嬷看着冯云,眼中盈满了泪水,“我听说大乾有名师,能画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我以为是妄言,可郎君的画,让我看到了小主子,若是小主子在,恐怕也希望她的女儿远离那些纷争,能过的幸福。”
  “小卓玛说想留在这里,那就是小主子的意思,我陪着小卓玛待了两天,就好像陪着小主子,今日,我特来见过郎君,也是辞行。”
  闻言,冯云面露愧色:“这几日我也忙了些,原本是想要去看望小芸芸的。”
  老嬷嬷摇头:“郎君不去看小芸芸才是最好的。”
  嗯?
  冯云不解。
  而老嬷嬷也没有解释,对冯云再行一礼,告辞离开。
  冯云也只得相送。
  ……
  冯云送到客栈门口,老嬷嬷就拒绝了再送。
  何管事和小何芸芸送到城门口,也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当夜护卫在何管事身边的那名汉子,那个冲上楼救她的汉子走了。
  小何芸芸说他们是兄弟两个,都叫阿达,一个大阿达,一个小阿达,留下来的叫大阿达。
  小何芸芸说当时他们见到那位嬷嬷的时候,嬷嬷脾气大的很,如果不是正巧她一直抱着的大哥哥画的画卷,爹爹就要被赶了出去。
  小何芸芸还说,嬷嬷抱着大哥哥的画卷哭了好久好久,后来嬷嬷又抱着她哭了好久好久,虽然那个嬷嬷身上的味道她不喜欢,可当嬷嬷抱着她哭,小何芸芸就知道她和爹爹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后来何管事的解释也证明小何芸芸说的没错。
  可冯云心头的不安还是越发的强烈。
  “云郎君!”
  急促脚步由远及近,尤放推开门,奉上一封密信,“南夷来的。”
  冯云打开,但见密信上寥寥数字:“画中女,南夷公主,十年前,宫变失踪,今南夷皇室已无后继。”
  无后继……不就是没有后代子孙?
  不,有。
  小芸芸就是。
  南夷和大乾不同,公主也可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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