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晏师,可是气了?”
“……”
冯云拐过青竹影壁时回头瞧见女子满面娇笑的在晏师跟前,只若是花儿一般。
院外除却冯清冯云的青布蓬车子,还有另一架雅致的车子,车夫目光冷峻,看她们的眼神就好像她们是死物。
冯清冯云上了车,冯清低声问:“那车夫可是军中?”
“不知,但也绝非咱们府上的护卫那般。”冯云道。
冯清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掀开车帘往后看去。
拧眉深思间甚是凝重。
见状,冯云就知道冯清也不认得这位娇艳漂亮的女子。
可这女子一眼就知绝非寻常。
还这么漂亮。
……她就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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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青竹小院。
冬怜举着那枚玉环在日头下缓缓转动。
但见清莹剔透,还有浅浅的莹光在屋内回转而过。
“女郎,这玉环可是贵重呢。”冬怜道。
冯云也是啧啧:“那位长辈还说身边就只有这个,若是仔细挑一挑,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那位长辈莫不是皇家?”冬怜惊呼。
冯云一个激灵。
难怪她觉得那女子眼熟。
那女子的神色模样和三皇子太子他们似有相似。
再见年龄还有那已婚寡居之态,若真是皇家,那应该就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
听说当时大乾势弱,若是公主和亲就能免得数十万军士性命,那位小公主毅然答应和亲,结果却是镇国公大败敌军,也免了小公主和亲之举,只是后来小公主所嫁非人,婚嫁没多久,夫家就死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留下就成了寡妇。
当时她也就是听八卦似的听了几耳朵,没想到今儿竟是见着了。
那位公主与晏师似有不同寻常啊~
冯云吃着糕点,笑的眉眼弯弯。
冬怜看到自家女郎的神色,问:“女郎?”
冯云立刻敛了神色:“什么?”
冬怜把玉环放到妆奁中,道:“奴婢看女郎日后还是每日都出府一趟的好。”
“哪里好?”
“女郎只要出府就有收获。”冬怜举了举手中的妆奁。
一时冯云还真没法反驳。
今儿收到的玉环,昨儿三皇子带她去了翡翠阁,她还在翡翠阁里消费了一把,三皇子说什么也送了她一枚簪子,再往前数,好像还真是每次出府都有所获。
可她出门就为了这些?
冯云正色:“冬怜,你家女郎是要躺着的,可不是卷。”
遂,起身伸了个懒腰。
“睡觉去了。”
冬怜懵然的似懂非懂。
女郎说“躺”,她知道,可“卷”是什么?不躺?可不躺和卷又怎么会一样?
……
日落西山。
冯云迷迷糊糊的醒来,听说秋闱已经结束,二兄回了家。还说也好在镇国公府没有去接二兄,不然二兄怕是没脸见人。
一天一夜没有洗漱,秋闱科考之地也睡不安稳,临座有的睡觉打呼噜,有的不小心点了卷子不得不退出考场,还有的脱鞋写文,那汩汩的臭味简直难以描述,至于放臭屁那就更不值一提。
说是二兄出了贡院,三郎险些都没认出来。
“没别的了?”冯云问。
冬怜知道女郎问什么,道:“没有,说是平安无事。”
“那就好。”
“不止呢,听说过几日皇家大宴,说是为贺世子爷回京。”
……
当天晚上,冯云就知道这消息不是传言,是真的。
五日后,皇帝以贺镇国公世子大胜归京为名,宴请百官及四方使臣。
镇国公府上下,还有侍郎府上下都可入宴。
以往皇帝宴请,众官员膝下没有功名的儿郎还有众女郎们都是去不了的,这回却是全家人都能参宴。
“皇恩浩荡。”叔父道。
叔母激动的面颊泛红,全身都在抖。
许多年前去过一次皇宫,当时只顾着激动,所行所见一点儿也不记得,这回一定要看的清清楚楚还要细致打扮,既不能遮了皇家风范也要旁人知道她这个商户之女的风范。
“明儿个宫里就会派嬷嬷还有侍从来教规矩,你们好生学着就是。”镇国公世子道。
“万勿丢了脸面。”世子夫人看向冯云。
冯云摸摸鼻头,对父亲悄悄使了个眼色。
世子微微点头,对夫人说:“我与二弟还有些事儿。”
“夫君尽管去忙。”世子夫人道。
世子招呼了侍郎离开。
世子夫人也没说几句,就吩咐散了。
冯云先回自己的青竹小院转了圈,抬脚就往长青阁去。
父亲正和大兄在长青阁中说话。
“父亲,大兄。”
冯云虚虚行了礼,进了来就把手中的盒子推向父亲。
“这是女儿给父亲选的,父亲可喜欢。”
父亲打开,里面那个拇指粗已近似与帝王绿的宝石在夜色中晃动翠光。
“这,这多少银钱?你哪儿来的银钱?”父亲惊呼,看向冯暮雨。
冯暮雨摊手:“我没给一文钱。”
“啊?”父亲瞪圆了眼珠子。
冯云眯眼:“父亲可喜欢?”
一字一句,暗藏杀机。
冯暮雨身子往后靠了靠。
被杀机笼罩的父亲一咧嘴:“哈哈,喜欢,最喜欢不过。”
冯云倏地一笑,如花儿绽放。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是告状来的
“什么?风云楼风云阁都是你的?”
在得知了冯云的本钱是从哪里来的之后,冯志昇眼珠子比刚才瞪的还圆。
“嗯。”冯云矜持点头。
“哪儿来的本钱?”
“借的,一分一厘都写的清清楚楚。”
“谁借给你的?”
“我不说,父亲问了也没人会说。”
“……”
冯志昇看冯暮雨。
冯暮雨微微点头。
小丫头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他没问过就是。
冯志昇抹了把发凉的额头。
他这是出京三年,不是十三年,这丫头——
“不对,还有个风云台,那是不是……”
“父亲,看破不说破。”冯云装腔作势。
冯志昇长长吐了口气,立刻把翡翠收起来,握在掌心:“明儿我就做成印章,随身携带。”
“父亲还是偏心云丫头啊。”冯暮雨在旁边阴阳。
冯志昇更怪气:“有本事你也给我来块儿更好的呀!”
冯暮雨摇头:“有三妹妹这块儿就够了,若是我再给父亲,我怕父亲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
冯志昇瞪向冯暮雨。
这小子——
冯云仿佛没看到,连忙点头:“对,母亲若是知道风云楼风云阁是我的,定会收走。”
“那不行。”冯志昇沉声,“放心,有父亲在。”
冯云和冯暮雨对了个眼神。
搞定!
“好困啊!父亲,兄长,我回了。”
冯云行礼告退。
待冯云的身影消失在长青阁,冯志昇方收回视线:“我还以为这三年,丫头被她母亲管教的太过严苛,好在有你这个兄长在。”
冯暮雨愧然:“孩儿身在外宅,也并未做多少,想起来还是愧对云儿,若非孩儿放纵,外面也不会有那般传言,倒是云儿大大咧咧从不放在心上,还自以为是好事儿,更是明目张胆的懒怠,只是这三个月才天翻地覆。”
冯暮雨憾色难掩。
冯志昇哑然失笑:“怎么?你还真想要那丫头当个女将军不成?”
冯暮雨怔愣:“那为何祖父要教授六韬?”
冯志昇看自己儿子这傻样,无奈:“你祖父就是想把六韬传下去。咱家里可没有什么传儿不传女的话头。再说,镇国公府有我父子二人,什么战场还需要云儿?”
冯暮雨凛然:“孩儿受教。”
“嗯。”冯志昇又把那枚翡翠拿出来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冯暮雨暗暗摇头,母亲确是有些偏心清儿,可他这老父亲也是偏心。
“父亲,我去了大理寺,说那人被吓死了,什么也没说。”
“不用理会,不过是小毛贼。京都之地,天子脚下,口舌争执难免,可若真的有人想要对咱们国公府不利就是真的不想活了。”冯志昇道,“为父已经派人去护着王侍郎一家了。”
“至于其他,更不用管。”
冯暮雨灵光一闪:“父亲是说皇上有心易储?”
冯志昇看着冯暮雨点头:“不错啊。”
“这不是数年前就都心知肚明嘛。”冯暮雨腆然。
“皇上一日未明言就一日没有此事,身为臣下最忌揣摩圣意。”冯志昇道,随后话锋一转,“你祖父的意思是咱不主动参合,届时听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