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冯云略显遗憾:“那真是可惜了,我开的酒楼可是用光了我的钱,我还想大挣一笔呢,要不然你加个名字也成~”
“我有钱。”方子墨。
“多少?”冯云。
方子墨举手:“五千两。”
冯云眼珠子差点儿变成银锭子。
京都的普通百姓每年能挣到三十两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五千两,够挣一百六十六年。
她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钱连下赌盘都没能挣到一千两。
“你能加多少?先说好啊,最多也就给你留个名儿,挣了钱分你红利。”冯云道。
“都给你。”方子墨。
冯云的呼吸都窒了下。
都给她啊~
“那也是只给红利。”冯云。
“好。”方子墨。
冯云盯着他:“你知道五千两是多少吗?”
“五千两。”方子墨。
冯云对他竖起大拇指:“好!拿钱!”
……
不到一盏茶,五千两的银票摆在了冯云的桌上。
方子墨面色不变,就好像拿出来的只是五十两。
可冯云已经有点儿不淡定了。
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摆在跟前。
可刚见了几次面就拿出来这么多的银钱,就不怕她卷了跑?
“冬怜,收起来。”冯云道。
冬怜收起来。
方子墨从头到尾都没看桌上的银票半眼。
冯云看着方子墨,问:“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方子墨摇头。
“那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冯云又问。
方子墨扯了扯嘴角:“没事就不能来吗?”
“不是……”
“那我先走了。”
方子墨起身就要走。
虽落寞却毫不迟疑。
冯云赶紧拉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子墨露出笑容,却是怎么看都叫人心疼。
“我知道,我也委实没什么事儿。”
方子墨仍要离开。
冯云也只能松开。
在佛门西山寺的禅院里,她总不能硬拉着少年郎不松手,不是?
只是背对着她的少年渐渐走远,唯觉凄凉清冷。
这时,有护卫近前附耳:“女郎,三皇子来了。”
冯云心头一跳,连忙紧跑了几步,拉住就要出院子的方子墨:“我有事要你帮忙。”
方子墨:“……”
***
禅房幽静。
外面是镇国公府的护卫,内侧院中,三皇子的护卫小武立在阴影之地,仿佛不存在,敞开的禅房门内,冯云和一身寻常衣袍的三皇子相对而坐。
不得不说三皇子的皮囊还是很好的,至少比那位太子殿下要好,虽然只是寻常的锦衣常服,却是丰神俊朗,和煦温润。甚至有些时候比大兄还要温和宽厚几分。
“今日路过西山寺,便上山来祈福,不想倒是瞧见了镇国公府的护卫,先还以为是暮雨在这里,没想竟是小女郎。”三皇子笑的温文尔雅,“想着前几日小女郎受惊,特来探望。”
“有劳殿下,我已无碍,倒是大姐姐惊惧了些。”冯云端庄雅坐,显得恬静优雅。
三皇子眉角稍挑,笑道:“小女郎怎得和往日在镇国公府全然不同?难道是因为……”
三皇子没说下去,只抬手往西山寺后山方向指了指。
冯云正色:“殿下,我祖父温和慈善,可是最好的祖父。”
“咳咳。”三皇子掩唇咳了几声,正色,“不错,镇国公德高望重,前些日子那首诗词更是为京都众所称颂,父皇也说镇国公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朝有镇国公在,自是基石永铸。”
“殿下,这话应该当着我祖父的面说。”冯云肃然。
“哈哈。”三皇子忍俊不禁,“女郎不知,本殿已先求见令祖父,令祖父和往常一样,一概不见,故而这番话就烦劳女郎转告了。”
冯云拱手,沉声:“必会转达。”
三皇子看着眼前佯装稳重的小女郎,笑的眉眼若春:“既女郎帮了我,我也总该投桃换李。”
“女郎可听闻太子殿下与本殿协查数日前京郊外歹人袭杀镇国公府车驾一案?”
冯云点头:“今日方听闻。”
三皇子道:“太子殿下协平南候世子以此案为由,剿灭京郊众匪为名,暗里则是在探寻当日镇国公府两位女郎前往镇国农庄之事由,毕竟是镇国农庄,关系体面,但已然查到了农庄两位管事的身上。”
冯云双目茫然:“殿下是何意?”
三皇子看着冯云,淡淡一笑:“我以为大略太子殿下会查到私怨。”
“私怨?”冯云。
“听闻京郊赛事之后,令兄受伤,夫人便把府中各事物交由几位郎君女郎,镇国农庄应正在女郎之大姐姐手中,镇国公府率众往镇国农庄,还有擅射的小女郎,怕也是做足了准备,虽不知是否查出了什么,但正就在回转的路上碰到了歹人,免不得被有心人牵连到一起。”三皇子缓缓道。
冯云急忙道:“殿下不知,大姐姐是那次清池会后平南候小郎君所为吓到了才特意的唤了我前往,护卫也是三郎加派,只唯恐大姐姐出事,这怎么就和镇国农庄牵扯到一起了?大姐姐亲口与我说,镇国农庄无碍。”
三皇子颔首:“清池会那日,本殿也在,本殿知小女郎所言不差,可旁人不知,若是硬被扯到一起,大事化小不说,还会使人以为镇国公府治下不严,尊卑无序,恐怕连公爷安置在农庄下的伤残老兵都免不得受到牵连。”
闻言,冯云后背激灵灵的出了一层冷汗。
第八十四章
三皇子一番话,就像是大冬天的被冰雪兜了满头满脸的冰寒刺骨。
若是真的如三皇子所说,京都百官虚惊一场不说,还会说镇国农庄内竟有歹人胆大包天,仅仅私怨就敢对镇国公府动手,那又会不会造反?祖父农庄里的残兵又会是什么结果?会不会打破祖父和皇室的某些平衡?亦或者还有其他她想不到不知道的事情。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竟还为她能射杀那些蒙面人,而免了护卫们的伤残心生庆幸,全然没想这些。
这几日大兄没说什么,母亲没说什么,哪怕是爷爷,在她到了西山寺后先给她去杀念为佛法普度,后就是“六韬”教授,(“六韬”还是她自找的)半句都没提那天的事情。
是他们想不到?
母亲可能想不到,大兄不可能啊!爷爷就更不可能了!
……还是说三皇子说的不可能发生?
不,很有可能发生。
毕竟镇国农庄的裴管事就给了她一个项目。
正所谓,家贼难防。
“那怎么办?”冯云有些急。
三皇子无奈:“太子殿下是我兄长。”
这会儿想到是兄长了?有本事别惦记你兄长的太子之位。
“我明白了。”冯云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之色,“殿下告知我,就是要我祖父知晓。更甚是殿下也并非路过,而是特意来此。”
三皇子看着冯云,更觉这个小女郎合眼。
虽不甚美,然心思清明。
一点就透。
三皇子面带讶色:“小女郎何出此言?本殿确是路过,就像是案卷上所言众多歹人身中羽箭,而正巧小女郎箭法卓绝一般。”
冯云也登时瞪大眼睛:“殿下说错了,真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何时说有关了?”三皇子讶然。
冯云鼓着小脸儿:“反正是没关系。”
三皇子捏着手指,压住想要杵一杵的冲动,宠溺一笑:“不错,小女郎说什么就是什么。”
冯云看到三皇子的笑容,心下忽的一抖。
三皇子弯唇,起身:“时候不早,本殿也该走了。”
“送殿下。”冯云道。
“不必多礼。”三皇子道,忽地抬头看向另一边合着帘子的内室,“里面可有人?”
冯云心下抖的更厉害。
“有。”冯云道。
“本殿可识得?”三皇子问。
冯云略显窘迫:“殿下,他,他有点儿不好见人。”
冯云指了指自己的脸。
三皇子明白了。
怕吓到人。
“本殿并非以貌取人,不过,今日既女郎说了,也罢,若是下次再见到,女郎可万不要如此了。”三皇子眼中轻泄凉意。
“一定。”冯云道。
三皇子颔首,这才出了禅房。
立在阴影中的小武如影随形跟在身后。
出了禅院,三皇子目视前方,淡声道:“去查一查房中的是谁。”
小武低声:“皇上有旨不可探查西山寺。”
三皇子停下脚步,睇过去:“那是数年前的旨意,再说,我查的是西山寺?”
“若是你做不到,本殿自会派旁人。”
“是,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