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乾朝就一位大理寺刘少卿,也就是说这位刘素言和刘婉柔是亲兄妹!
冯云看着刘素言和王文至彼此对视,看向另一边提南甄的眼里都带着的不忿之意,冯云忍不住抓了把瓜子。
“糟了呀。”冯妙抓住冯云的衣袖,担忧道,“望东伯府和平南侯府一处,岂不是要欺负大兄?”
冯云默默把瓜子掩到袖下,看向冯清:“二姐姐,怎么办?”
冯清看到冯云的小动作,按捏着手心才勉强扬起笑脸儿:“有大兄在,我们看着就好。”
彼时根本就没有这场比试。
平南侯府入京后被文官弹劾,却被皇帝宠信,后有太子拉拢,结果虽说也是投靠了殿下,可到头来也不过是兔死狗烹。
现在平南侯府正是被皇帝宠信太子拉拢的时候,镇国公府却偏偏和平南侯府势同水火。
前日接到帖子,她去问过大兄,大兄说事关镇国公府,事关父亲祖父,唯有如此。
而她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法子。
可如此下去,殿下岂不是平白损一臂膀?
更勿论若是因此母亲父亲不喜殿下,那镇国公府又该如何应对数年后之大变局!
这个始作俑者,竟还有心看热闹!!
“咱们必是愿着大兄能赢,可太子殿下的颜面该如何~”冯妙喃喃。
望东伯府是太子妃的颜面,太子妃的颜面就是太子的颜面啊!
冯清看向校场高台上的大兄,唇瓣轻咬。
——还不如商户之女!
冯云点着头,小脸儿上似懂非懂,悄悄的含了颗瓜子在嘴里。
这会儿校场高台上,太子已经落座,提南甄冯暮雨分作两侧,校场之上自有兵士策马展旗行演武之猎猎。
正中主座,太子俊朗,颇有君颜,连大兄也逊色几分老成稳重,只是可惜啊~
望东伯夫人寿诞之日,小白花对那位平公主都颇有恭谨之意,今儿更是连冯妙都有担忧,可小白花只清清淡淡说“大兄在即可”,那就可见后事如何了!
冯云略有怜悯。
……
校场高台之上,太子殿下环顾四周,镇国公府三位妆容娇艳的小女郎自然惹得太子殿下多看几眼。
两道桃红身影相簇一翠绿女郎,虽各有风采却仍不能遮掩中间那小女郎的明媚。
“妹妹,那穿着绿衣的小女郎是何人?”太子殿下问。
坐在后侧座位上几乎遮掩了半个身形的平公主回道:“正如太子哥哥心中所想,就是她,镇国公府的小女郎,云妹妹。”
太子殿下倾听时,正巧撞上冯云看过来的视线,冯云连忙转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太子哑然一笑:“果然名不虚传。”
平公主扯了扯嘴角。
若说她最厌恶的,非镇国公府的这个小女郎不可。
“哎,传闻中那位贤淑聪慧的女郎是哪位?”太子殿下又问。
平公主指向冯清。
“那位云妹妹左侧,手中拿着银丝团扇的就是!”
太子殿下看了几眼。
果然姿色出众。
太子殿下没有再看,肃目看向台下校场。
……
转回目光的冯云后怕的拍了拍小胸脯。
刚才太子殿下应该没有看到她的小眼神吧~
好好的,看她做什么?
冯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难道说是大人物看惯了红花,就喜欢看绿叶?
“啊!”
“来了,来了!”
“……”
校场看台上忽然冒出女郎的娇声。
冯云连忙看向校场。
校场内,两队人马缓缓入场。
一边是劲装薄盔的望东伯嫡次子邱云起,昭信校尉何尝,另一边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平平无奇刘素言,兵部侍郎之子王文至。
两队人马在校场策马一圈,所到之处皆有欢呼,但听声潮就知道王家郎君王文至的风采。
手帕香囊不断掷出,瓜果也不在少数。
冯妙都喊了好几声。
冯清也团扇遮面瞧了几眼。
冯云顾不得吃瓜子了。
掷果盈车。
她不得不信!
可讲真的,这姿色比起西山寺的方家小郎君可是差太远啊!
……
不过冯云腹诽几句,高大的骏马停下。
四人两队开始比骑射。
西山寺冯云和冯暮修的比试在这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了。
校场内用巨盾设下两道骑射之地,之外则是放进来了数十只兔子,从这一头到另一头策马骑过,两人交替,直到兔子射完为止。以不同箭矢判胜负,若同时射中一只,则以要害为准。
王文至刘素言虽也是望东伯夫人寿诞时太子所定的前三甲,可这是活物,又是马上骑射,绝非步射所能比。
似乎只是听着规则,就已经觉得王文至刘素言输定了。
王文至刘素言神色不变,彼此手背相抵,战意正盛。
随着校场高台上太子殿下大手一挥,骑射开始。
只见校场之上,战马飞奔,两道身影策马,几乎同时弯弓搭箭。
箭矢飞出去,有的正射到兔子身上,有的落空,然四周欢呼之人不绝。
冯云也在认真的看着,她仅有两次骑射,都射在静物上,(提南兴没动,和静物一样)并没有此骑射来的激烈,可突然间冯云就恍惚的觉得自己好似就骑着墨玉站在校场之上,箭矢出,猎物中,绝无失手。
“我比他们强多了。”冯云喃喃。
冯妙瞠然,犹豫道:“三妹妹,你才是自不量力吧……”
冯云:“……”
第六十六章 嫉妒?
兔子射尽。
校场内,问询声不断。
“谁赢了?”
“差几只?”
“……”
冯暮修的嗓门都高的很。
很快,校场裁者断出结果,邱云起何尝一队以五只兔子的优势赢得此赛。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多时,太子殿下定下了第二场。
以“沙场”为题,各写下诗词,以定优劣。
“这就是偏心!”冯妙恼火。
王文至刘素言两人都是读书种子,哪里去过沙场,怕是来校场都没几次。
冯清看了眼冯云,道:“应是祖父那一首诗词的缘故。”
冯妙不说话了,也看向冯云。
冯云磕着瓜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左右两边看过来的视线。
校场高台上,太子殿下身后半隐着的平公主团扇遮面仍不掩红晕的看向校场内的王文至,王文至则是偏头看向邱盈儿身边的刘婉柔,刘婉柔也是激动,眼眸却不住流转,只因王文至旁边的刘素言也在看自己的亲妹妹,可不经意间就会留意到旁边的邱盈儿,刘素言目光微滞,憨厚的笑意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来。
平公主留意到王文至的目光,也看到刘素言所视,平公主顺着看去,面色略有不善,还是强自微笑。而邱盈儿正看向校场高台之上,目光所落正是自家大兄。
……嚯,此处至少三万五千字。
太精彩!
“大兄好像在看你。”冯妙团扇掩唇提醒。
冯云回神,发现大兄果然在瞪着她。
冯云忙低下头,连嗑十颗瓜子。
没看到,她什么都没看到。
*****
校场内,兵士撤了盾道,扑土掩去兔血。
正中四张桌案摆上,一支高大的檀香缓缓燃起。
一炷香内,先出诗者,诗者为优者胜。
评判者为望东伯,国子监祭酒大人。
在太子殿下宣布之后,冯云才发现高台后面的阴凉处多了两个席位。
一个穿着武勋章服,笑的和和气气,一脸络腮胡子;另一个则是麻衣长衫,头上只有一支木簪,白发皓首。
络腮胡子是望东伯,麻衣长衫是祭酒方大人。
冯云多看了几眼祭酒大人,虽已然白发,但眉眼之间和方子墨还真有些相似。
锣声响起,四人各自落笔。
虽书写姿势不同,但无论长衫还是薄甲,都可见少年意气之风发。
檀香尚未燃尽,四首诗词已然作好。
侍卫奉上高台,由望东伯和祭酒方大人评断,另也有人高呼诗词以传颂,以便校场内众人听到诗词内容。
冯云以有限的修为听着,和先前清池会中的诗词相比,这四首诗词显然高出不止一筹,至少王文至的“沙场”诗就比在清池会上写的那首还要好,仿佛都让她看到了沙场的黄沙遍地,厮杀征战。
“我就是粗人,不懂那些仄平的调调,就是能让我感觉到沙场,就是好诗!”望东伯大大咧咧,“我以为这四首诗词都好,都让我有种年轻时驰骋沙场之感,但相比之下,还是王家郎君的诗词更胜一筹。”
祭酒方大人颔首:“大道至简,不过就是舒服,顺意,既是沙场诗词,就要有意境,有共鸣,至于能为后人所传颂,怕也是这短短一柱香之下,未曾真亲历沙场斩杀百人之上者作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