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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谋 第7节

  “瞧你说的什么话,”沈诵兰等她把话说完,笑出声,“奶奶还以为多大的事呢,结果就这。你不知道,以前啊你妈妈年轻时闯的祸比你还多呢。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啊?”
  蒋珈禾僵住了,缓慢转头看向身侧的赵文青,“是吗?”
  “当然。”蒋平国哼了一声,“你爸做的混帐事,更是一箩筐。”
  闻言,难得大家全都陷入了沉默。
  蒋珈禾则是对这番话,感到非常的惊讶。她真的很少从爷爷奶奶的口中,听到过有关父亲的童年轶事。
  别家长辈,逢年过节的都是翻找自家的孩子陈年往事,进而感慨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可她爷爷奶奶的嘴巴,堪比上了锁,不要妄图撬出一点儿消息。
  更令人奇怪的是。
  ——在这样式家庭长大的父亲,为什么一张童年旧照都没有留下?
  后来,她把这个原因归结为:他爸年轻时候太过冷淡,不喜别人拍照。
  “我还以为我爸从小就少年老成,”蒋珈禾缩着脖子点评,“实在是想不到,他还能闯出祸来。”
  “爷爷,您快展开说说。”
  “当年那件事,可把你奶奶和我气得不清。”说到这儿,蒋平国没忍住吹胡子瞪眼的。
  蒋珈禾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上来,“什么事?”
  “就是一点儿你爸不愿意提及的人生黑历史,糗事一桩。”沈诵兰轻描淡写,“年轻的时候,常和朋友一块儿打球。结果没把控好力道,把别人家浴室的玻璃打破了,谁料里头有个壮汉正在洗澡,吓得不轻,出来就把你爸臭骂了一顿。”
  “是吗?”
  赵文青没忍住笑,“你真干过?”
  “我有没有干过,你不知道?”
  蒋延庆抬了抬眉。闻言,赵文青瞬间不说话了。
  只有蒋珈禾不明真相,他对上女儿期待的目光,哑然着默认了这件事,“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我想,那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好吧。”
  蒋珈禾瘪了瘪嘴,失了兴致。
  将碗中最后一点食物消灭,她迅速离开了座位,“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了。”
  等人走远后。
  蒋平国松了口气。方才在妻子怨怼的目光中,才回过神来自己险些说漏了什么。
  好在对方反应快,随口胡诌了个故事,成功把孩子的注意力转移掉了。
  第5章 05山桃花飘呀飘。
  没了蒋珈禾在这儿活跃气氛,吃完晚饭,沈诵兰借口头疼离了席。赵文青和蒋延庆也知趣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口头上的数落是真的,但是一早让阿姨将两人的住所打扫干净也是真的。
  两人现在住的这间卧房,是蒋延庆年轻时住过的,而蒋珈禾住的那间院子,则是赵文青小时候待过的。
  从前,蒋延庆为了图清净,将自己的院子挪到靠近后山这一块。
  鲜少人来往,周围是湖,背靠青山,在这潮湿的夏天,夜里能听见“呱唧呱唧”的蛙鸣。
  是夜,漫长的湿吻过后,蒋延庆从赵文青身后拥住她光裸的身体。
  彼此呼吸滚烫。
  “女儿的性子,也不知道遗传了我们其中的哪一个。”赵文青覆上落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平缓呼吸。想起蒋珈禾的脸,“她的眼睛像我,鼻子、嘴巴像你。”
  蒋延庆失笑,“我们的孩子,不像我们像谁?”
  “你不觉得,她的性格和年轻时的你,如出一辙吗?”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想动点心思的时候,心思却比谁都要好猜。”
  说话中,他缓慢地插了进去。
  赵文青小口喘息着,“今天晚上,要是爸不小心说漏嘴了,该怎么办?”
  “可这也的确是事实不是?”他咬着她的耳朵,“我做过的混帐事还少吗?这几十年的人生,遇见的事情,好像没有哪一个能比得过这个。”
  “没人会和我一样,上了自己的妹妹。”蒋延庆松开手,托着赵文青的身体,将她调了个面。
  两人脸颊贴着脸颊,温存着,“不是吗?”
  “……”
  “怎么不说话了?”
  赵文青知道他是故意的。可脸颊还是不自觉红得更透了。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声若蚊蝇,“这种事,有什么值得说的。”
  “那就不提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宽慰着她,“如果哪天她真的知道了,也没关系。在不违背法律、伦理的情况下,爱情本没错。我们给予她明辨是非、正确的恋爱价值观就好。”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
  蒋延庆捋开赵文青额角汗湿的头发,俯下身去,亲了亲她的眼角,“总爱胡思乱想。”
  “就你思想开明。”
  赵文青辩驳,“反正我说不过你。以前是,现在亦是。”
  蒋延庆笑得胸腔都在震颤。他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灯光摇曳下的绿格窗。
  前夜下了场雨。雨水的湿意尚未蒸发,浮动的风沁着潮湿的水汽。
  正对窗外的那树山桃,开了花后,被雨水敲得七零八落。
  今夜月上山稍,柔白的光落下,树下的水洼,像是一块明亮的池塘。
  晚风骤起,刮起了春雪。
  他眯着眼。
  神情在浮进的月光下,柔和几分。身上被岁月浸染的凌厉、威严,在面对赵文青时,自动敛散。
  蒋延庆湿热的唇,落在她潮红的面颊,“阿青,屋外的山桃开花了。”
  “嗯。”赵文青被身体的刺激弄得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缓过神,声音含糊地应了声,“好多年了。它已经从一棵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我们也都老了,不是吗?”
  缓过那阵痉挛的快感。
  她睁开眼,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挣开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指。
  手指插。进蒋延庆的发中,盯着指中的头发,不言。
  良久,她轻声说:“你都长了白发了。”
  这些年,尽管蒋延庆保养得很好。饮食健康、作息规律、每天也都会抽时间健身,仅从外貌判断,说是才刚过而立之年,可信度也是非常高的。
  可惜,岁月流转留下的痕迹,不会骗人。
  近几年,他的鬓发开始冒了白。他不肯去将白掉的头发染黑。
  年轻时的锋芒、锐利,似乎也随着这些丛生的白发而渐渐儒化、稳重。
  如此,看上去倒也有了几分年龄的实感。
  “树尚且还有生命周期,更何况是人。”蒋延庆并不在意这些,可在这一刻岁月的流逝,还是切实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些陈旧的记忆,随着花瓣的凋落,渐渐萌生出新的芽,“还记得你种下这棵树的那天吗?”
  “不记得了。”
  -
  赵文青撒了谎。
  这棵树,其实是上小学的那年植树节种下的。
  当年,沈诵兰觉得园中的花树品种需要更新一批。挑来选去的,最终和花树市场的人,订购了一批山桃树。
  运送来的那一批,大多都是已经成型的。栽植下去,定期浇水施肥,只等明年长叶开花便好。
  唯独一株小苗,没有被工作人员注意到,随着大树一并托运了过来。
  动土的那天,赵文青跑过去观看,在空旷的草坪上捡到了这株小苗。
  征求沈诵兰的意见后,高高兴兴地带着这棵小苗,朝蒋延庆的房间跑去。
  那时候,蒋延庆大一。周五上午一节课,下午没课。蒋平国在电话中下令,让他没事就回家陪即将放假的赵文青玩。
  相差七岁。小学生和大学生,思想阅历的不同,哪还能玩到一块儿。
  只不过这年头,小的总爱缠着大的玩,蒋延庆原本和朋友约好的泰山之行,因为赵文青这个小拖油瓶而被迫取消。
  “哥哥!”
  赵文青跑到蒋延庆的房间,对方正靠在躺椅上,在玩playstation推出的游戏。
  听见声,有点儿头疼。手柄并未离开手,只是稍微分了点注意力到她的身上。
  “小祖宗,又怎么了?”
  “自己去玩好不好?”他懒懒掀了掀眼皮,“哥哥现在很忙,没空。等晚上,再带你去街上转转,买你爱吃、爱玩的东西。”
  “好吗?”
  “哥哥,”赵文青赖着不走,“妈妈说,我可以来找你的。我知道你不想和我一块儿玩,所以也不勉强你。不过,今天是植树节,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个种树的任务。”
  “我刚在院子里捡来了一棵山桃树苗。但是我不会,你能帮我把它种在我卧室外面吗?这样,我就可以见证它的成长啦。”
  “要是你答应我的话,”她竖起三根手指头,“我对天发誓,保证不再来骚扰哥哥你了。”
  “真的假的?”蒋延庆挑眉,“不太相信。”
  “哥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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