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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沈藏泽乱七八糟的跟那人说着话,边说又摸了摸那人无名指上的戒指,摸着摸着就低头笑了起来。
  “前天我生日时我才发现,原来你在咱两这对戒上动了这么多小心思,不仅我这只戒指上的细钻排列是你的生日,你那只上面的排列则是我的生日,你甚至还在内圈的名字缩写旁刻了日期,在我的戒指上刻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日期,你自己那只戒指上刻的却是我跟你告白的日期,这种事估计也就只有你这么闷骚的人才干得出来。”
  病床上的人依旧无知无觉地睡着,沈藏泽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到自己跟他说话。
  “林霜柏,我三十五了,你睡了这么两年,也该休息够了,你总不能让我三十多岁就开始守活寡,当初到底是谁跟我说要去给我妈扫墓,还说用我想要的方式一直陪在我身边,到头来你全给我开空头支票,还让我反过来天天跑医院来陪你,硬是把这vip病房住成了自己家。”
  得不到回应便也不想再自己一个人继续絮叨下去,沈藏泽注视着自己沉睡已久的爱人,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在那个生死关头,像是早已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林霜柏在把他踹下车前,是那么淡然地笑着对他说出了那句话。
  “沈藏泽,你好,我是林顺安。”
  仅仅只是一句最简单不过的话语,可他却在瞬间听懂了林霜柏所有未尽之言。
  ——如果能回到十一年前,我想对你说这句话。
  ——可是我没机会了,所以,请你带林霜柏回家。
  原来,林霜柏根本就没想过能活着完成行动任务。
  从一开始,林霜柏就已经决定了要跟安仁同归于尽。
  前所未有的疲惫突如其来的席卷体内的每一根神经,沈藏泽紧握着林霜柏已经瘦得只剩骨节连戒指都戴不住的手,眼眶泛起一阵酸楚湿热。
  “林霜柏,我也想带你回家,可你一直这么睡着不肯醒过来,我要怎么带你回家?”
  喉咙阵阵缩紧,沈藏泽闭眼呢喃,喑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整整两年,沈藏泽没有流过半滴眼泪,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他足够坚强,又或是他太会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感受不愿在人前显露脆弱,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不痛,也不是不想哭,只是他不敢。
  因为他怕,怕自己流泪了,就相当于承认接受了林霜柏也许再也不会醒来这个事实。
  他就这么夜夜在医院里守着陪着,有很多人都劝过他,他始终不为所动。
  可,两年了。
  林霜柏真的还会醒过来吗?
  压抑多时的情绪在这一晚毫无预兆的崩溃决堤,沈藏泽很想要立刻起身离开这间令他感到窒息的病房,却怎么都办不到就这样松开林霜柏的手。
  滚烫的泪水划过沈藏泽的脸庞,又顺着下巴滴落在林霜柏冰凉的手背上。
  一滴。
  两滴。
  泪水在那皮肤已经白得血管清晰可见的手背上积成浅浅一片水渍。
  已经许久未有反应的手指,突然轻轻地动了一下。
  呼吸顿住,沈藏泽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林霜柏沉睡多时的脸,生怕刚刚那只是自己情绪崩盘下产生的错觉。
  眼睫颤动,几秒后,就连眼球都在薄薄的眼皮下震颤,那并不陌生的频率曾经给过沈藏泽好几次希望却又最终失望。
  然而这一次,像是终于听到了沈藏泽的呼唤,那已经紧闭两年的眼帘,在挣扎许久后终于缓缓睁开。
  最初,那双幽黑的眼眸并没有聚焦,茫然而涣散。
  沈藏泽猛地起身按下墙上的呼叫铃,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泪水,他望进林霜柏那双似乎开始慢慢恢复光亮的眼眸,连说话声都克制着尽可能保持轻缓:“柏,还认得我吗?”
  眼瞳焦距逐渐聚拢,林霜柏缓慢地眨了下眼,黑眸深处终于映出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面庞与身影。
  医生和护士开门冲进病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一下亮起屏幕显示收到一封新邮件。
  林霜柏凝视着沈藏泽,在沈藏泽俯身在他额上印下带泪的一吻之际,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勾动僵硬的手指努力回握住沈藏泽从未有一刻真正放弃过他的手。
  沈藏泽,我当然认得你。
  我这辈子,何其有幸,与你相遇得你深爱。
  往后余生,直到生命终了的最后一刻,我都将爱你如初,伴你左右。
  在这个纷乱的世界,无论接下来还要面对怎样的不公与罪恶,我会与你一起,始终坚守信念,为正义和真相而奋斗。
  ————正文终。
  圣诞番外
  每到国内外的节假日时,执法部门、消防队、医院等地方总是特别的繁忙,几乎所有人都处于随时可以投入工作的戒备状态。
  因为只要是相关职业的工作者都知道,节假日也是最容易发生犯罪以及各种大小型意外的时候,所以当普通市民都放松身心跟亲朋好友一起放假过节时,警察、消防员、医护人员们反而不能休息,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圣诞节虽然是国外的节假日,但二十一世纪各国文化交流密切,年轻一代早就已经不再区分那么多,只要是叫得出名头的节日都会好好过,多一个跟亲人、朋友和恋人一起吃饭相聚约会的理由,因此尽管不是每一个公司都会在平安夜和圣诞节这两天休假,但城市各处的节日气氛依旧十分浓厚。
  商场和饭店四处张灯结彩,各种装饰灯圣诞树和满大街给人发糖派传单的圣诞“老人”,街上还能听到各个不同版本的圣诞歌,入夜后的港海市市中心更是热闹,一家人出行或是情侣约会吃饭,三五好友在一起聚餐玩闹,广场、街上还有各种表演和拍照拍视频直播的博主、网红,入夜后的港海市,比白天更加喧闹,也更加喜庆欢乐。
  晚上七点过后沈藏泽就让大家伙都下班回家陪家里人或对象,哪怕是真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回家里往沙发上一倒躺着玩手机也总比待在局里舒服。
  办公室的门是九点多被林霜柏敲门推开的。
  身兼数职的林教授,被大学点名出差,圣诞节当天还在另一个城市参加了一整天的研讨会,到傍晚研讨会一结束,立刻就拖着行李箱赶去机场坐飞机回港海市。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在十点前赶回到局里。
  沈藏泽抬头看到林霜柏推门进来时,有一秒的怔楞,随即从办公桌后起身:“还真赶回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局里没关系,以前都是这么过的。”
  “以前是以前。”林霜柏快步走过去绕过办公桌到沈藏泽面前,伸手就把人揽进怀里,“现在你有我了。”
  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沈藏泽回抱住千里迢迢赶回来的人,声音里都是笑意:“行,那晚点回家,你得给我做烤火鸡,你们国外不是圣诞节都要吃火鸡,好像是有丰收团圆的意思?”
  “这里没有‘你们国外’,只有我们。”林霜柏放开沈藏泽,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给沈藏泽戴上,“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只要跟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团圆。
  十点从局里离开,开车回到家已经十点半。
  林霜柏一进门,脱下大衣和西装外套就去厨房,穿好围裙挽起衬衫袖子,把沈藏泽准备好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然后对沈藏泽说道:“你先去洗澡,做烤火鸡没那么快。”
  做烤火鸡的步骤繁多,从前期料理到后面放进烤箱烤,最快都要一个半小时。也就他们这种天生吃不胖的人敢这么猖狂,大晚上快十一点了做烤火鸡,等吃上都过凌晨十二点了。
  “我帮你,你处理整鸡,蒜香炒饭我来做。”沈藏泽放下东西后也跟着进了厨房,拿过另一条围裙穿上,“咱俩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林霜柏侧过脸定定地看了沈藏泽一会,让出位置给他,弯腰开了烤箱预热后开始处理整只的生鸡。
  动作麻利地将鸡洗干净并用厨房纸擦干水,然后给整只鸡内外涂上盐和胡椒;见沈藏泽已经将荷兰豆过沸水切了丝,正在将蘑菇切片,于是帮忙把蒜头和胡萝卜切丁,接着便站一旁看沈藏泽用黄油炒开蒜末后再加入胡萝卜、蘑菇片和荷兰豆翻炒,最后加入早先准备好的冷饭,下完调味料后又加入一点酒,炒香后起锅。
  林霜柏将炒好的蒜香米饭慢慢塞进鸡身,塞满后用牙签封口,又用绳子将足部固定,给鸡表面刷上一层黄油,接着便将鸡、洋葱、小马铃薯、月桂菜、百里香还有迭迭香一起放到烤盘上,送进烤箱。
  “先用230度烤40分钟,之后根据实际烤熟程度将烤箱温度调低到200度再烤20到25分钟左右就好了。”林霜柏说着洗干净双手脱下围裙,朝沈藏泽淡淡笑了下,“很久没做烤火鸡了,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不会,你做什么我都爱吃。”沈藏泽也脱下了围裙,“你去客厅沙发上坐会,我也不知道你今晚能不能赶回来,姑且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趁着还有时间,我先去拿礼物,至少咱还能赶得上十二点前把圣诞礼物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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