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其他几个队友好久没见虞珩这样，争相说玩笑逗他。平常一哄就好，这次也都不奏效。
咬着牙，侧面看脸颊呈现一个弧形，原本乌黑柔顺的头发微微凌乱，仿佛都要竖起来了。
这是个安静的清吧，林思星在这儿兼职驻唱，刚刚结束一场演出，手里还端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
他不怎么喜欢说话，就在虞珩的肩膀上拍了拍。
“别在意。”
说实话，这个虽然是热搜第一，但除了虞珩之外无人伤亡。
因为商无瑜本来就花边新闻多得要命，那双含情眼看谁都能出点火花，剪下每一帧来都值得讨论半天，他自己又不在意这种东西，从没澄清过。
有其粉丝戏称人尽可夫，哪天要是真谈了倒谢天谢地。
二是虞珩已经消失两年多了，虽然代言广告不丢，但还是淡出了大部分观众的视线。
在这个愈发开放包容的时代，大家都欣然允许了虞珩和商无瑜产生一段特殊却美妙的爱情。
除了虞珩自己。
他把手机拿起来看了又看，还是没有人唤醒发疯的人群。更无力的是词条名就两人名字，首页也就一张照片，压根没有任何引导造谣言论，举报都不被搭理。
“虞儿，没事的，很快就会从第一下去的，每天新鲜事太多了。”乔琰然安慰虞珩。
“你中午就这么说。”
正是那堆安慰让虞珩忍到现在，但热度还在不断飞速攀升。
“只要不上前十名，总会消失的。还差远呢。”
星云app有个永久热搜榜，就是有史以来热度最高的十个话题，上去了就永远下不来了，其他的都可以消失。
而那十个话题几乎都是砸钱砸上去的人机话题，挂了一万年了。
“不应该啊。”许清越说道，“你俩以前关系差成那样，大家竟然都忘了。”
“毕竟两年了，有些人不知道，毕竟那照片拍的确实相当的有水平——”
虞珩瞪他一眼，乔琰然默默把话咽下去。
“这样吧。我来操作一下。”
许清越很熟练地打开他的冲浪小号，敲敲打打一阵：“我和你们说，引导舆论很重要，很多时候就是需要扭转一下。”
他收集了一些以前粉丝制作的商无瑜和虞珩矛盾冲突记录，实在是太多，他随手摘录下来，做成长图。
“这里面好像有些是假的。”乔琰然提醒。
“无所谓，显得矛盾越激烈越好。大家就会相信他俩啥事没有，完全是劲敌啊劲敌。”
许清越一边老成地说着，一边“唰唰唰”数下，点击发送，又忍痛给号充了个vip，增加权重。乔琰然也凑在他身边一起捣鼓，出谋划策。
毕竟两人当年也是混迹娱乐圈的，竟然真的有效果，这条发帖很快浏览量和评论就起来了。
他们如释重负，纷纷露出八颗牙齿，让虞珩放心。
但许清越点开评论一看，笑容凝在嘴角，眉头开始紧皱。
“死敌变…这是什么？”
【以前不合，现在合了不行吗？都过去两年了。】
【感觉更好磕了，感谢背景介绍】
【这张图的权威性还在上升】
【山无棱天地合，爱都能起死回生的，还有什么不可能？】
自打两人运作之后，像给冲浪群众开启了创作灵感，热度更是嗖嗖嗖地直线上窜，像坐了火箭一般。
每秒钟点进去都是上涨的数字，大有逼近热度总榜的趋势。
眼见氛围不对，林思星把手里的酒杯搁在桌上，也掏出手机开始看，接着陷入沉默。
握紧拳头，虞珩把那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制止不及。
他们知道，今晚的活动可以差不多到这了。虞珩这酒量，一口开始困，两口开始晕，三口开始不可预料。
不过非常可以理解，任谁被和讨厌的人造谣在一起都会感到愤怒。
没数几秒钟，就见虞珩的眼神开始犯迷糊，
倒下去之前，终于开口说了句今晚为数不多的话。
“他哪里气场比我强。”
其他三位：“……”
*
第二天早上，虞珩醒来时嗓子发干，头昏昏沉沉的。
被队友们送回了他自己在公司附近租的这套房子里，简单的平层。
半天才模糊地回忆起一点昨天发生了什么，烦的捶了下床，又重新把脸埋进枕头里。
去冰箱里随便搜罗东西煮了碗面，再冲个澡，把半干的头发朝后一捋，心平气和地找了部电影边看边吃面。
情绪逐渐变得平静如水。
平静地捞起手机一看，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
分明记得昨天去酒吧之前刚充满。虞珩稍感疑惑地插上电，随着屏幕亮起，跳出来好多条消息。
乔琰然盛赞虞珩厉害，竟然能把热搜撤得干干净净。
虞珩愣了下，点开星云。
星云买热搜和撤热搜都是天价，而且需要门路。自打决定自力更生之后，虞珩没靠过别的，不会做这种事。
但发现页面还真是干干净净，显然是人为撤过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仿佛一场梦似的，噩梦。
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谁撤的。
毕竟热搜主人公就俩，而据他的了解，商无瑜那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理都不会理一下的。
从上小学那会儿就是，不管受了多大的冤枉，硬是懒得解释一句。
网上传得没错，他和商无瑜是做过一阵小学同学。
当时一同学厕所藏的烟盒被发现，把锅扣在不明所以的商无瑜头上，还收买了不少人一起做伪证说商无瑜体育课消失是去抽烟的。
当时体育老师四处找人搬器材的时候没找到商无瑜，大家都听到了。
班主任挺年轻，而且商无瑜本来就调皮捣蛋，一个邪恶小学生。这事儿对纯洁的小学环境来说又极其恶劣，劈头盖脸就当全班面批评开来。
商无瑜就刚开头被询问的时候否认了一次，没被相信就算了，安静地听着，被骂得狗血喷头。
后来虞珩看不下去，站起来诚实地说商无瑜体育课是去和自己打架了。
撩起袖子，肉乎乎的胳膊上面一点若隐若现的红痕。
别人看不清，他又去撩商无瑜的校服，里面白色t恤上一个明显的鞋印。
还有理有据地揭穿了犯罪集团的阴谋，根据时间线推出烟盒真正的主人，那小孩吓得哆哆嗦嗦，谁看了都知道怎么回事。
老师脸上挂不住，虽说向商无瑜道了歉，但又转而就打架的问题继续批评，让写个检讨书才收尾。
那时候虞珩可是三好学生，成绩好，乖乖的，长得像个白白的小包子，诚实守信还听老师话。那是他第一次被狠狠地公开批评，还有写检讨书。
吗的。沾上商无瑜准没好事。
虞珩结束回忆。
套了件外套，拔掉手机，拎上门边的猫粮下楼去。
他们这地儿高档，流浪猫都吃得油光水滑，毛色光泽。物业定期抓去洗洗澡打疫苗，创造友好和谐生活环境。
喂养流浪猫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喜好，大多小猫都很亲人，见到人就蹭，伙食好些。
除了一只邪恶小橘猫，总是藏在暗处，目光凶恶，平等地给所有想喂它的人邦邦两拳，还有路过的宠物猫狗邦邦两拳。
没人再讨没趣，因此一直瘦瘦小小。虞珩工作原因，回家的时候总撞见它半夜去捡垃圾吃，莫名结缘。
虞珩在家的时候定时一日三餐地喂它，出远门也会给它留饭。
今早睡过了时间，邪恶橘猫一上来就给了迟到的虞珩邦邦两拳。
旁边路过的邻居阿姨看得直笑：“小虞啊，你干嘛总还喂它，成天打人。”
“赵阿姨。”虞珩也笑笑，捏住猫爪给她看，“它知道收着分寸呢，指甲都藏在里面。”
“照你说还得夸这猫善良？”
赵阿姨看着这副场景，温暖的阳光洒在年轻小帅哥的头发上，对方还在耐心拯救失足猫咪，这一幕让她觉得母爱泛滥。
驻足聊了几句，忽地想起什么：“你有那个新来快递员的电话吗，我度假刚回来，听说换了。”
虞珩应着，摸出手机，他这阵在家待的时间多，昨天还收了个快递。
翻开通话记录——
“？”
赵阿姨看到刚才神情和煦的小帅哥突然变了脸色，眉头拧在了一块。
天空飘来片乌云，把明媚的阳光一遮。
“怎么了？”赵阿姨询问。
“没事。不好意思。”
虞珩飞快找到和快递员的那条通话记录，帮阿姨存进了手机里。
等赵阿姨走远之后，他重新点开通话记录，盯着最上面第一条。
他和商无瑜没有任何账号加好友，但记得商无瑜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