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来了两个,白祁在盯着彩排走位,古琴搬来搬去不方便,你们最后再上台排练可以吗?”
林挽点点头,对司则简开口道,“那我们先在旁边等等呗。”
司则简并没有带琴过来,坐在林挽身侧安静地看手机。
两个人找了块空地坐下,林挽从背包里取出一支竹箫,低着头调整吹口。
竹箫通体呈温暖的琥珀色,竹节匀称,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六个音孔排列整齐,孔缘打磨得圆润光滑。
箫身中段刻着几片竹叶,线条简洁流畅,不事雕琢。竹叶间隐约可见"挽"字,字体清秀,与竹叶相得益彰。箫尾系着一根深蓝色的丝线,线尾缀着一颗小小的青玉珠子,既不张扬,又恰到好处地点缀。
林挽用调音器时不时吹一吹判断音准,轻轻调整箫塞的方向。
“挽哥,多久没吹了。”
台上正在彩排话剧,笑声传过来,两个人都抬头看过去。
话剧是一个很有名的兰因絮果的爱情悲剧故事。
讲了一个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契合度极低,却因为一张拿错的检测报告,误会对方是互相的灵魂契伴。
中间因为信息素抵抗和啼笑皆非的乌龙引发了许多爆笑的插曲。
后来两人真的爱上了彼此,却发现彼此的信息素契合度却连百分之十都没到。
两人违背信息素的本能定下相爱的契约。
可真心瞬息万变,alpha婚后被一个信息素契合度高的omega所吸引,最终背叛了契约。
最终两人分道扬镳,终成爱情悲剧。
现在正排练到两人误会的信息素契合的情节,现场时不时传来笑声。
“快三年没吹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拾起来。”
林挽并不喜欢乐器,林父却觉得小孩总要学一个乐器,便在一堆乐器里选了箫让小林挽去学。
最开始小林挽学得很辛苦,经常练习到嘴巴发麻失去知觉,手指红肿到不能握住筷子。
小妙声去找小林挽玩,碰到了躲在屋子里偷偷哭的鼻子通红小林挽,便义气地决定也报一个乐器班陪他。
选来选去,小妙声挑了个最难的古琴。
小司则简也跟着小妙声学了古琴。
结果,第一天小妙声还象征性地学了学,第二天便嫌手指疼再也不学了。
小妙声怕小林挽再哭鼻子,尽管不学了也会去乐室陪他。
就这样小林挽和小司则简学了六年的乐器,小妙声在乐室睡了六年的觉。
“时间过得真快。”司则简看着林挽的箫微微出神,“当时声哥在乐室睡觉,还嫌我俩个弹的难听。”
想到捂着耳朵,盘腿坐在地上,脸皱成一个包子的小妙声,林挽不禁莞尔。
司则简不知道想到什么,也跟着轻笑出声。
“则简。”林挽垂着眼,仔细地清理着箫口,“你喜欢声哥吗?”
司则简愣了一下,脸上的笑逐渐落了下来。
台上正在高潮的片段,alpha的演员的情绪激昂地跪在omega面前求婚,“我们违背本能的相爱,爱可以超越一切生理的吸引,我们必将向世人证明,即便没有契合的信息素,我们也终将相伴一生。”
“喜欢。”司则简淡淡看着台上的表演,“你和声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挽没有抬头,手中的动作却静止了,他轻声开口,“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第40章
两人之间久久地沉默。
“声哥一直想找一个契合度高的alpha做伴侣。”
“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台上的alpha握着omega的肩膀悲痛的嘶吼, 声音痛苦又悲凉,“信息素操控了我,我根本无法拒绝身体的本能。”
“知道。”司则简出神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眼中没有聚焦。
“为什么不是你呢?”懊悔的alpha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对着毅然离去的omega无助地呢喃道“为什么与我契合的人不是你呢!我明明那么爱你。”
半晌,他听到司则简沉沉地叹了口气, 喃喃道“为什么不是他呢。”
林挽沉默地低下头, 司则简似乎在认真看话剧,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李应忙了一阵, 来了其他部长替他,他一屁股坐在林挽旁边偷闲。
“哎, 你知不知道腾柏妄退学了。”
林挽抬起头,微微蹙眉,他刚刚还和腾柏妄一同在学生会开会。
见林挽好似不信, 李应信誓旦旦地开口,“真的, 我朋友给他办的退学申请,今年的国奖都把他除名了。”
“为什么?”林挽不禁疑惑, 年年满绩的难度比国奖要大得多, 以腾柏妄那么优异的成绩, 完全没有毕业的压力,他怎么会退学。
更何况腾柏妄的家庭条件似乎并不优渥,一直在勤工俭学,学习那么刻苦的人怎么会突然退学。
李应脸上有些失望“你也不知道呀, 以为你俩关系好,你会知道的。”
林挽摇摇头“我们不是很熟。”
“是吗?我看他对你不错。”李应咂咂嘴,“不过就他那个脾气, 和谁都处不来。”
林挽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没有应声,低下头又开始调整手中的萧。
李应在他旁边天南海北地闲扯,林挽偶尔回应。
没一会儿,李应因着有晚课离开了。
一直在旁边看手机的司则简开口道,“声哥说上完课过来。”
提到裴妙声,林挽擦拭萧的手顿了一下,他将萧小心地放在盒子里。
其他人排练得差不多,白祁叫了几个alpha把角落里学校仓库尘封许久的琴搬上台。
林挽和司则简到台上按照白祁要求的站位定好。
司则简坐在舞台的正中央偏左,林挽站在他的斜后方。
两人表演的是《鸥鹭忘机》。
这首曲目小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演奏过无数次,可这次两个人配合的却是毫无默契。
不是司则简提前进了音,就是林挽在转调的时候走音。
一连排练了很多次,两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声乐老师不禁不悦地皱起眉。
“今天怎么都心不在焉的,还没有前几天的状态好。”
“再多练几遍吧。”白祁在旁边打圆场。
司则简抬眼看到了从门口匆匆赶过来的裴妙声,微微出神。
箫声已经响起来了,琴音却未动。
“司则简!”声乐老师厉声道,“怎么回事?”
司则简回神,按着琴的手指被琴弦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抱歉,老师,我走神了。”
两个人又练习了几遍,差强人意。
结束后声乐老师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司则简,关心地开口,“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在状态。”
司则简摇摇头。
声乐老师叹了口气,对两人开口道“时间紧,任务重,难为你们两个了,回去再多练习几次。”
老师走后,裴妙声从台下跳上,看着心不在焉的司则简,问林挽道,“这是咋的了?”
林挽勉强笑笑“太久没练了,生疏了。”
裴妙声一左一右搂住司则简和林挽,笑道“多大点事,走声哥带你们吃好吃的,晚上我看着你俩练。”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聊那个没聊完的话题。
吃了饭后,林挽到裴妙声的公寓去练习。
司则简和林挽刚演奏了两遍,裴妙声便在一旁困得打哈欠。
“太催眠了。”裴妙声强撑着精神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猛地灌了下去,才清醒了一些。
裴妙声无聊地把游戏都玩了个遍,后来看着两个人发呆。
“吃不吃小龙虾?”
林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摇摇头“我不吃了声哥,回去太晚裴寂会担心的。”
裴妙声撇撇嘴,随手拿起司则简的手机点外卖。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哥怎么管得比云叔还多。”
“没有,他并不太管我,是我自己不想太晚回去。”
林挽给司机发了个消息,让司机来接他。
裴妙声白了眼处处为自己哥哥开脱的林挽,就他哥那个控制狂什么样,他心里门儿清。
“真不知道我哥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林挽轻笑了声,把箫收起来。
裴妙声点完外卖随手将手机丢在一边,凑到林挽身边,“明天周末去司家的马场玩呀。”
司家的马场原本是司则简二姐的私产,司则简18岁的时候姐姐当礼物送给他。
司则简还没回国的时候裴妙声就吵着让他回国带他去玩。
林挽抬眼看向司则简,他正在调琴,似乎并没有听两个人的交谈。
“我不去了,周末要去图书馆看文献。”
“真不去?听说司家养了匹骝色的纯种汉诺威马,老帅了,我给你看照片。”裴妙声解开司则简的手机,打开相册开始翻看。
林挽垂眼看到相册内多数是两个人的合照和司则简拍的裴妙声的各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