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可是,赵怀京心想,什么事没办法都可以,在陈锋这件事情上,一定要有办法。
第107章
这阵子就连杨嘉好也联系不上赵怀京, 他脑海里闪过几种赵怀京的后果,越想越惨,杨嘉好有点不敢想了。他搞不明白他这个哥们儿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说实在的, 他搞不懂赵怀京在想什么, 也搞不明白陈锋什么想法, 怪不得这俩人能凑一块儿呢, 杨嘉好谁的也搞不懂。他见赵怀京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因为他总觉得赵怀京用尽所有手段也会带陈锋回北京的。
可是并没有。
那这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跟陈锋的关系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直到几周后,杨嘉好才再次见到赵怀京。他跟刚回来的时候比起来已经大变样了, 刚回来的那时候简直就是一副生无可恋, 下一秒就要去死的模样, 现在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杨嘉好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或者是要开始新的阶段了。因为赵怀京在他的印象里一直就是这种人,他不可能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叔没有为难你吧?”杨嘉好问。
赵怀京靠在沙发上,他用手挡开前来倒酒的服务员,随意道:“他为难我的次数还少吗?”
确实, 杨嘉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过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但是……
“你手上怎么了?”杨嘉好的目光落在赵怀京的手上,手掌侧面一片青紫,看得杨嘉好有些触目惊心。
“哦,”赵怀京比杨嘉好的反应轻多了:“赵霆关我禁闭, 锤门锤的了。”
赵怀京在他哥家闲不下来就想跑,跑的后果就是这个,不过起码赵霆没有打断他的腿,时至今日赵霆终于肯放他出来也是因为他是同性恋这件事热度已经慢慢下去了。
“哦,”杨嘉好想, 那也是,他的目光又瞥见了赵怀京的手心,更觉得奇怪了,“那你手心呢?这怎么搞的?”
赵怀京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心,上面已经留了疤痕,那是当初赵怀京拿烟头烫伤的。他把手掌心朝下,“没什么,不小心。”
杨嘉好哦了一声,他寻思着怎么样赵怀京也不可能傻到往自己手心上烫,也就信了他的那个话。
现在想来,赵怀京也没想透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陈锋心疼他吗?还是为了让陈锋记住他?可能两个都有,可能……可能他就是心里太疼了,想找个别的什么让自己心里不那么疼。
杨嘉好其实不想提这件事,他估摸着肯定会戳住赵怀京的痛点,但他真有点好奇,除此之外,也想帮赵怀京出出办法。
“你跟陈锋……?你俩,怎么样了?”
赵怀京漠然的神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他有一段日子没听过这个名字了,无意识的指尖摸上手心上的疤痕,他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两个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杨嘉好不敢说,可是心里却跟个明镜儿似的,肯定不怎么样。不然这人能这样吗?
能怎么样呢?杨嘉好无奈地心想。
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分开。说实在的,无论怎么样,无论他们彼此心里有多难受还是有多气愤,现在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赵怀京抛不开家庭、抛不开他拥有的一切,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抛的开,陈锋能让他抛开吗?杨嘉好虽然了解陈锋的不太多,可是就光从赵怀京那些天见天找他出的那些个主意,就能知道陈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赵怀京抛弃一切?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赵怀京道:“我这些天想了很多,也决定了很多……”
杨嘉好听他这个语气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杨嘉好。”
“嗯?”
“我想干一件事儿。”赵怀京良久道。
杨嘉好跟赵怀京认识二十多年,他能听出来赵怀京什么意思,也知道赵怀京什么样是认真的、什么样不是闹着玩的。他听着这个语气,跟往常的都不一样。
“什么事儿?”
“你说我非得姓这个赵么?”赵怀京说。
什么?
杨嘉好皱了皱眉,赵怀京脑子抽了吗?还是这几天关禁闭关傻了?还是失个恋疯了?
“怎么的,你要去民政局改名啊?随夫姓,姓陈?”杨嘉好说。
赵怀京瞬间乐了,他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杨嘉好,“你能不能正经点?”
不正经的是我吗?杨嘉好心道。
“我想让一个人看得起我,能依靠我。”赵怀京低着头,看着酒杯里的酒,他一饮而尽。
杨嘉好沉默着,他知道赵怀京嘴里的这个人是谁,说真的,赵怀京混迹情场这些年,什么时候这样过?他搞不明白,陈锋那小子给赵怀京下了什么药,要让他这么忘不掉。又或者是,陈锋做了什么,让赵怀京变化这么大。
陈锋应该开个班,让他们赵家人都听听。到底是干什么了,把赵怀京这人给改变成这样。
他也忘不掉此时赵怀京对他说了什么话,赵怀京是什么人?圈子里出名的有钱有势又爱玩的公子哥儿,他什么也不用干就能过的风生水起,没人敢找他的麻烦、他哪怕就这么一辈子玩下去,也没什么问题。
杨嘉好众多朋友里,数赵怀京最自在,年轻、不用管别的事儿,虽然他爹管着他,可是他爹管着他又管不了他,杨嘉好觉得他这个哥们儿就这么潇洒一辈子、混蛋一辈子,因为他原来认识的赵怀京就这样。杨嘉好觉得这货就该这么混到死。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人居然告诉他,他这辈子不想就这么活了,他想活的有点意思?
杨嘉好不明白这个“有意思”是怎么个有意思法,他从来就猜不透赵怀京的想法,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好像赵怀京什么出格事儿都做的出来。高中的时候,二话不说站出来替秦同挨处分;二十多岁,风生水起了这么多年,当少爷当了这么多年,告诉他他要去西北支教;前阵子,又当着他爹的面亲口承认他就是个同性恋。
现在,这个人又告诉他,他想活的有意思一点?
可是杨嘉好明白,他不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不是在征求自己的同意,赵怀京想干一件事不用征求任何人的同意,他就自己想干,就去干了。天底下还他妈的没有他赵怀京不敢干的事儿。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杨嘉好只能这么说。
赵怀京思索了一会儿,他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就佩服杨嘉好这一点,也喜欢杨嘉好这一点,不扫兴。
“有啊,等会儿开车送我回去,我喝酒了,不能开车。”赵怀京说。
“我说真的。”杨嘉好道,这人怎么就这么不正经,什么节骨眼了,还能开玩笑呢。
杨嘉好眼见着他这个最好的哥们儿摇了摇头,“这件事儿,我不要任何人帮。”
赵怀京确实是变了。杨嘉好心道,他原来不相信人能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这个前两年还跟他一起飙车、把妹的公子哥儿,现在正在正儿八经的告诉他,他要去干一番自己的事业,不靠任何人?
“赵怀京,我发现我看不透你。”杨嘉好道,“二十多年了我竟然还没看透你。”
赵怀京哈哈一笑,他笑得这么坦荡又自在,“你以为看透一个人这么容易。”
其实他原来也以为看透一个人很容易,花不了多长时间,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可是看透一个人谈何容易?他现在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儿就是看不透。
杨嘉好心想看透一个人好不容易、太不容易。
他有预感,以后与赵怀京见面的日子估计要屈指可数,这人要单枪匹马的闯出名堂,可是赵怀京想干的事情怎么会容易?他想不靠任何人,就光靠他自个儿干出来什么成绩,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如果这是个什么容易事儿,要真这么简单,早就被人抢着做了。
杨嘉好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学四年混过来的哥们儿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他能干到什么地步折腾出什么水花、更不知道他的这一腔热血何时流尽。
但如果这是赵怀京下定决心深思熟虑过后想干的,那就去干吧,还能拦什么呢?
说到底,杨嘉好他自己也想看看——这个活的不管不顾的家伙,他的这辈子到底能活成什么样,能活的多么有意思,多么带劲。
“然后我现在要解决最后一个问题。”赵怀京说。
“什么?”
“我这些天闲的没事就在想……周明那孙子躲在哪儿了?”赵怀京问道。
周明的下场在意料之中,他有天喝的醉醺醺准备找个姑娘开房的路上被人拽进巷子打了一通。据说周明的呼喊和求救声能传到街口,隔天就进了医院,在医院待了足足一个月下床还是不利索,其实谁都能猜出来这件事是谁策划的,只是周明却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别人都当他好面子,为了争一口气,只有周明知道,不是他不想谈,而是他不敢谈那天那个巷子口发生的事情有多么的恐怖,可能只有他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