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为什么小暴君这么执着的想让他咬脖子和那朵花呢?
以及,什么叫做还不够?
顾衡之的脑海中飘过刚刚的场景——
“太傅……你咬我一下……”在旁人面前凶神恶煞的小暴君显得是那么楚楚可怜。
“不咬。”顾衡之心里起了恶念,拒绝得果断。
顾衡之是在开玩笑,可萧子政明显当真了。
顾衡之眼睁睁地看着小暴君肩膀上的花好像蔫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貌似连脸上的红晕都消退了些。
“好好好,臣咬就是了,筝儿想让臣咬在哪里呢?”顾衡之没想到自己的拒绝会让萧子政那么失落,连忙答应下来,语调像是在宠溺一个任性的孩子。
肉眼可见的,小暴君绽放了,肩膀上的花和他的表情都是。
顾衡之言出必行,说咬就不会食言。
只不过,小暴君也没有说要咬哪里,顾衡之比较保守,先轻轻咬在了萧子政的喉结上。
哼声从萧子政的喉咙里泄出,顾衡之靠得近,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这儿。”萧子政的声音低哑,他偏了偏头,原本垂在脖子上的长发滑落,露出了脆弱处。
脖颈是一个人最为脆弱的地方,除了面对最为信任之人,萧子政作为皇帝肯定不会轻易露出。
是要咬脖子吗?
萧子政这般故作邀请的姿态让顾衡之略微把持不住。
顾衡之扣住萧子政的后脑勺,手背上崩出了些青筋。
顾衡之跟萧子政靠得那样近,所以连萧子政身上一点点细微的颤抖都能够察觉。
在顾衡之的牙齿还没有靠近萧子政的肌肤的时候,萧子政就已经在发颤了。
顾衡之的牙齿在萧子政的脉搏上磨蹭,却就是不咬下去。脆弱处被这么折磨,萧子政被顾衡之磨得大汗淋漓,那模样看得顾衡之心头一软。
不过,虽然心软但顾衡之在行为上仍旧不放过萧子政。
这样细微的触碰非但没有解决萧子政身的难耐,反而一点点将热意催化,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嘶。”
这一声是顾衡之发出的。
因为萧子政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再加上萧子政的手劲儿又大,把顾衡之都给抓疼了。
“太傅,我……我,脖子。”萧子政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顾衡之不听,还是用不轻不缓的力道。
萧子政求了顾衡之好几声,顾衡之终于咬在了萧子政的脖子上。
然后就是肩膀上的那朵花。
顾衡之自以为咬得已经够狠了,再用力一点小暴君的肩膀非得出血不可,但萧子政明显没有得到满足。
小暴君闭着眼睛,眼睫颤动,就像是怕打针一样,不敢看顾衡之是怎么咬他肩膀的,小暴君的手也紧紧揪着顾衡之的衣袖,喉结不断滚动,明显是对即将遭遇的事情感到些许不安。
能被萧子政依靠着,这让顾衡之的心软软的。
与小暴君的反应相违和的,就是他的话语。
明明看起来那样的惧怕,但是萧子政却仍旧道:“太傅,你再重一点,还不够。”
这样的话,在顾衡之听来就好像是萧子政在说他不行似的。
顾衡之的力道更加重了,但他仍旧克制着,就怕把萧子政的手臂给咬伤了。
可是萧子政仍旧说着不够。
……
顾衡之有些不解,他越想越不明白——
明明他已经咬得够用力了,再咬可就要出血了,为什么小暴君这么执着于这一点。
咬了就会让男人怀小崽子不成?
顾衡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人型枕头”顾衡之笑得发颤,弄得本来安然入睡的萧子政皱了皱眉。
顾衡之连忙憋住了笑,他抬手揉了揉萧子政的发梢,然后轻轻拍着萧子政的背,像是在哄睡。
顾衡之并不知道,就在门外,领事太监拦下了不知道多少前来禀报明日宴会事宜的大臣。
宴会事宜实在重要,诸位大臣们只好等在门外,断然不敢言。
今日之景,史官赋诗:
日暮西沉影悠悠,陛下枕太傅膝头。
奏折层叠似五岳,老臣立雪似冻鸠。
家国事皆浮云外,心忧东乾事未休。
用白话翻译过来就是:怎么感觉这个国家要完。
*
西蒙使臣的车队如期而至。
按照礼节,在西蒙使臣到来时需要由朝中重臣来接应。一般而言这个重任都是由阁老级别的人物来担任,但陈阁老很有自知之明地将顾衡之举荐了去。
顾衡之负责接待西蒙使臣,而萧子政在大殿静候顾衡之领着西蒙使臣而来,所以顾衡之和萧子政这个早上都在不同的地方,只能到中午再见面了。
领事太监瞧着萧子政严肃的表情,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太傅啊,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跟在萧子政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都是一样的想法。
……
顾衡之站在护城河前,忽然觉得好像有谁在喊自己似的。
还没有等他细想,顾衡之就看到了扬着西蒙旗帜的马车。
按照规矩,进了主城就应该把旗帜收起来,只有战争的胜利者会在自己的新领土上扬起本国的旗帜。
都已经到护城河前了,西蒙这边居然还没有收起旗帜的意思,不就是耀武扬威?
李将军脾气暴躁,他本来想过去跟西蒙使臣好好理论一番,却被韩尚给拉住了。
“请等一下。”就在这个空当,顾衡之走上前,拦住了最前面的马车。
顾衡之的动作实在是太大胆,只差一点点马蹄子就要践踏在顾衡之单薄的身躯上了。
王大人被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他在心里呐喊——
顾太傅!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也要保重好您的身体啊!
李将军和韩尚也有些诧异。
“荆阁。”顾衡之轻声唤道。
众人正在疑惑顾衡之在弄什么把戏,原本混在人群中的荆阁扛着东乾的旗帜就过来了。
两国并旗,瞬间象征的意思就不一样了,代表着友好和睦,既化解了西蒙的下马威,又不失礼节,不伤两国和气。
顾太傅是从哪里变出个东乾旗帜的?
众人面面相觑,西蒙使臣计谋败漏,没能压东乾一头,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里咽。
面纱之下,西蒙使臣的面目极其狰狞——
到底是谁说这东乾尽是草包的。
顾衡之对众人钦佩的目光视而不见,不卑不亢,男人本色。
至于顾衡之为什么会提前准备好东乾的旗帜:
当然是多亏了剧本啊!
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这段剧情本来是荆楼在驿站偷听到了西蒙的奸计,然后告诉主角受齐书宝。齐书宝分享给了萧子恪。在原书中,也是萧子恪在这个时候帮陈阁老解围。
事实证明蝴蝶效应确实存在,现在剧情完全不一样了。
小暴君的结局也会不一样的吧。
顾衡之笑了笑。
*
西蒙使臣与东乾的诸位大臣们依次落座。
站了一个上午,终于能坐下了,顾衡之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太傅,你桌上的菜啷个跟我桌上的还不一样呢?”王大人正好坐在顾衡之身边,小声道。
说来也奇怪,这满朝文武,就顾衡之桌子上的菜式不一样。
“太傅,这里还有一盅汤药。”一个小宫女将浓汤端到顾衡之的桌案上,用银针验过毒后道。
王大人好奇地闻了闻,闻罢,在桌案下竖起大拇指:“大补。”
顾衡之有些无奈——
难不成是昨个儿没有把小暴君咬够?
可他真的已经很用力了,再咬下去,那就是要用咬下一块肉的力道了。
到时候,某人可别哭啊。
就这样的力道,小暴君睫毛都被泪水浸得湿透了呢……
想到这儿,顾衡之闷了一口酒。
这酒的味道还挺纯的。
顾衡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但他刚举起杯子,就见西蒙使臣站了起来,用一口夹生的东乾官话道:
“顾太傅是吗?”
按理来说,现在已经没有顾衡之的事情了
突然被cue,顾衡之很懵。
“顾太傅,小人敬您一杯。”西蒙使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西蒙使臣的第一杯酒,按理来说应该敬给东乾帝王,此时却敬给了顾衡之。
要是多疑一点的帝王可要怀疑到顾衡之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