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云云眼底滑过惊色,跳到她面前转着:“这就对嘛,很好看哦,平时就是要多打扮打扮。”
说完,白云云跑到行李箱里面翻找,拿出了一个紫色渐变的蝴蝶发夹,“戴这个,就是那……锦什么花很多。”
阮际白噗嗤一声,笑着接过:“锦上添花,谢谢云云啦。”
电影院里,阮际白和白云云早早入场,找到了位置坐下,白云云就嘎吱嘎吱吃着爆米花。
电影开始了,画面是一个小女孩独自走着夜路,天太黑了,四处静谧无声,啪的一声,爆出了汁液,这种声音在此时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女孩一顿,拿着手机弯腰去看。
“葡萄?”
镜头一转,那居然是一颗活生生被踩扁的眼珠子,尖叫声立刻响起,电影就此拉开了序幕。
白云云感同身受般,整个人紧张兮兮的,阮际白从小就爱看悬疑小说,对于这种情节,她可以大致猜想后面的内容了。
电影播到一半,跟她猜想的大差不差。
阮际白喝了口奶茶,视线乱飞,来看这种电影的情侣占大多数,一些女生被吓得窝在男朋友怀里寻求安慰,而男生借着这种机会增进两人的亲密关系。
视线落到某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安主管?
安子闻坐在前面靠右的位置,而阮际白她们与她相反,坐在中间靠左的位置,这样一来,就只看得见她的的侧脸。
一如既往,神色认真且专注。
安子闻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上,手随意搭在腿上,松弛而慵懒的姿态,而她的旁边坐了男人,穿着得体,笑着跟她低语。
安子闻礼貌性回了几句,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嘴角带着笑意,然后就认真看电影了。
能够约出来看电影的男性朋友,他是……安主管的男朋友?
阮际白注视着那儿,嗅到了什么惊天大瓜一般,安子闻好像感受到了有一道炙热的视线久留在这儿,不禁回头。
视线相撞的一瞬,阮际白吓得躲闪,拿起身边的奶茶打算喝,白云云受她的动静影响,见她拿起的奶茶,“你不是不喜欢喝七分糖嘛?”
“啊?”阮际白低头看着奶茶,“抱歉,拿错了。”
她抬手就拿起另外一杯喝下一口,爆珠随着舌尖的碾压,果香的汁液散发开来,却总压不住那颗狂跳的心脏。
太失态了,她想。
电影结束,屏幕上显示了一排大字:你所见真的是现实么?你所听又真的是事实么?
阮际白多看了几眼,拿起身边的垃圾,到了垃圾桶旁,直接一个抛物线扔进。
出了电影院,楼下就是餐厅,白云云提出去吃火锅,阮际白欣然答应。
到了店里,白云云见她心神不宁样子,吃了口葡萄:“怎么了,这个电影把你吓着啦?”
“没有,就想些事情。”阮际白不好直白跟她讲刚刚看见了安主管跟一个陌生男人看电影,自己因为好奇吃瓜,被她逮了个正着。
“好吧,我刚刚看见外面有卖花的,我们去买几朵,不然吃完人就走了。”
“可以啊。”
说好后,跟服务员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一个老婆婆提着小背篓行走,见有人买花,她就会停下把一排漂亮的黄果兰小串展示出来。
“新鲜的很嘛,早上六点多就起噶床唠,看嘛,上面还沾着露子。”
阮际白和白云云走近,就闻到股清甜的花香。
黄果兰确实很新鲜,还未开放,颜色如雪般剔透,用棉线串成一起,可以挂包包上,或者搅到纽扣上。几天下来,花会慢慢蔫成红色,但依旧是香的。
阮际白看了下,便相中最右边的那串,每一朵大小都很均匀。
“婆婆,我要这串……”
“我……”
指尖的触碰,传来异样的感觉,火炉子上的水烧开了,咕噜咕噜冒着泡,一下子水花四溅。
阮际白抬眸,恰巧那人也在看她。
往常凌冽的眼神里,此刻闪过一丝慌乱。
时间仿佛停止了几秒,无关风景,水花溅到了皮肤上,烫得人急忙收回了手。
手上烙下淡淡的红痕,如梅一样绽放。
“安主管!”白云云打破了僵硬的局面,“怎么这么有缘,我们刚看完了电影,就网上很火的那个悬疑电影,叫……《三更鸟》!”
“好巧,我们刚才也在看那个电影。”那个男人开口,“我是安子闻的朋友,名叫顾怊。”
朋友?不是男朋友,那是……追求者?
“你好,我叫白云云。”
“你好,我叫阮际白,我和她都在安主管的部门下。”
安子闻收回了思绪,浅笑道:“好巧。”
最后,阮际白作出了让步,选择了另一串戴在手腕上,细细的手腕戴上白洁的花串,生动漂亮。
安子闻没客气,付了钱后,便把花串搅到了胸前的纽扣上,圣洁得不可亵渎。
阮际白侧目而视,抚摸着腕上的花串,久久才回过神。
人走后,只留余香。
第14章 安主管居然喜欢吃橘子味儿的果糖
国庆后便需要迅速调整精神状态了,首先起床就是第一大难题,阮际白今早摇了白云云好几次,差点赶不上最后一班厂车。
早会结束后,季钰就走了过来,阮际白还想有什么事,就听她说:“你和白云云先跟我走,主管那里已经报备过了,现在我们去人事部那里签署劳务合同。”
到了人事部,阮际白好奇的打量四周,没看见颜茗?
古慈带她们去了大厅里面的办公室,看着电脑,一面询问她们信息。
“待会儿我会发一个电子版的给你,仔细阅读后,你签个字就好。”
阮际白盯了会儿手机,点点头。
白云云则简单许多,采用最古朴的方式,白纸黑字,使用红色的印泥,按下自己的掌印。
“看我的,像小花,是不是很可爱?”
阮际白看着她笑得一脸纯粹,连忙说是是是。
签完合同后,阮际白一颗心才慢慢沉静了下来,之前还觉得太不真实,现在算是有了份保障。
可这保障何尝不是枷锁呢?
真的要在厂里度过一辈子嘛?
回到厂里工作,仍旧一样的流水线,刺眼的灯光,又滑又腥的鱼。
虽然阮际白没有什么梦想,但真的要留在厂里一直工作,她不敢想。
一连几天下来,阮际白神色都不太好,空闲时打电话给奶奶,她只道:“奶奶不需要你养,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后面实在不行,就回老家,咱俩一起经营面馆……”
“奶奶,我找到工作了,这个厂里面的福利待遇很好,你不用担心。”
通话结束后,阮际白擦掉眼角的泪,呼出口气,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的状态实在反常,连白云云这么粗心大意都注意到了,她夹了块肉给她:“怎么了?你有心事,你不说出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帮你。”
阮际白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我就心里烦,过几天就好了。”
“好吧好吧。”白云云见她不想多说,总不能扭着别人问吧。
阮际白挑拣着小鱼,手下动作愈发迅速,脑海里却想着其它事情。
一个没注意,一些都挑选错了,但大家都不怎么会关注,错了些只要没逮着,一样可以加工。
“阮际白,你挑错了没看见么?”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阮际白吓了一跳,手上的几条鱼直接掉了下来,还好落在了线上。
“安主管……我……”
阮际白的喉咙仿佛被人扯着,发不出一点声音了,脸跟火烧一样。
“处理一下,待会儿来我的办公室。”安子闻面色很沉,语气更冷了几分。
“好。”
阮际白知道这次是完了,才签完劳务合同没多久,现在就犯了这么多错,还被当面抓包。
大家似乎都被刚刚的小插曲影响,连李乡挑拣的动作都放缓了几分,不敢丝毫怠慢,生怕下一个人就是自己。
阮际白摘下了手套,朝安子闻办公室的方向去,路上时不时跳出同情的视线。
“白白……”
阮际白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次,笑不出口了。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
阮际白轻轻推开,迎面就是股冷气,里面藏着淡淡的花香。
“……安主管。”
安子闻头都没有抬,“坐。”
阮际白坐在她的对面,桌上有个小挂件,上面挂着蔫掉的黄果兰,呈暗红色,依稀可闻清甜。
她只看了几眼,就低着头不敢跟她正视,双手放在膝盖上,忍不住想抖腿,只好掐了把大腿肉。
“最近怎么样?厂里的生活如何?”安子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直勾勾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