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但她不能一直运动,等到静下来时,秦晓夕不免想到白笙云的事。
就这样吧。
闻着周身浓郁的橘子香气,秦晓夕疲倦地想,无论白笙云选什么,以后会怎样,他们最后会分手还是结婚,她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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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留在伦敦的人形只影单,胡思乱想,而被抓回国的白笙云,到家那刻被一顿掌嘴,意料之中。
到家时,白笙云几乎是被丢在了地上。
肖如萱仍摆着那副“丑恶”的嘴脸,站在房间门边,冷冷看着他。
而白秋鹭坐在沙发上,朝几个手下挥挥手,那几人道一句“冒犯了,白少爷”,便像原先一样打在他脸上,一巴掌接一巴掌。
白笙云咬紧牙关,对脸上的剧痛视若无睹,只有一双明媚的杏眼,恶狠狠看着白秋鹭,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恨都透过眼睛散出来。
若是那视线有形,早就将白秋鹭千刀万剐。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从婊.子手里将你救出来,你还不满意?”
白秋鹭慵懒地坐着,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红茶,不屑道:“白笙云,你日常的花费,在圈里造的那些丢脸事,哪一样不是白家给你擦屁股,你有什么资格嚣张?”
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像是交响乐,白秋鹭勾起嘴角,神色陶醉,“你哪一样不是我给的?以前,我是念在你不越界,懒得管你,但从现在起,你不会再有机会出去丢人现眼。”
“我会给你物色一个漂亮懂事的女人做妻子,你今后少给我耍心眼,动歪心思。”
演讲发表完毕,白秋鹭朝轮番掌嘴的几人挥挥手,吩咐道:“把他抬进去,房间锁死,守在窗边,别再让他逃跑。”
几人停住手,拽着白笙云的胳膊,将他拉起来,拖进房间里。
白笙云再次被摔在地上,意识稍有涣散,眼前像是蒙了层磨砂罩子,视线模糊。
脸颊像是有火焰在燎,火烧一般剧。
白笙云微抬起手,想检查一下脸是不是肿了,可指尖一碰到皮肤,便成倍地疼,白笙云只好收回手。
秦晓夕肯定很害怕,在房间里等他,白笙云想,他一定得从这里逃出去。
摇摇晃晃站起身,脚步不稳,白笙云走到房间浴室里,撑在洗手池上照镜子。
双颊肿成原先的两倍,红得像是滴血。
白笙云气呼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现在真的好丑,一定不能让秦晓夕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将毛巾用冰水打湿,白笙云轻轻将湿毛巾捂在脸上。
红肿的脸受到冰敷,火辣辣的疼被麻痹,痛感减少,麻感增加。
在湿毛巾的醒神作用下,涣散的意识渐渐恢复。
毛巾被捂热了,白笙云又将其重新打湿降温,再度敷在脸上。
如果门外和窗外确实有人守着,他该怎么逃?
白笙云走到卧室间,打开衣柜,想把原先藏在角落的刀拿出来。
但衣柜早已被人清理过,里头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手机早被收走,白笙云抿紧唇,打开电脑,想联系姜烟屿,但是网络被切断,电脑被格式化,什么都不剩。
抽屉里,衣柜里,床角,他藏着的东西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崭新的用品和家具。
白笙云在床边来回踱步,心里愈发焦躁。
不行,他不能再待在这里等死,他一定要逃出去。
白笙云将这里视作地狱,如果再待下去,他一定会被白秋鹭杀死。
白笙云托起椅子,走到洗手间里,微喘着气,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片刻之后,白笙云举起椅子朝那镜子砸下去,试图用镜子的碎片当作武器,将窗外那几个人刺死,再逃出去。
然而,就算受到椅子角的剧烈撞击,镜子仍没有破碎,只是有一些淡淡的凹痕,不仔细看都察觉不到。
白笙云不信邪,又举起椅子,不停往镜子上砸。
砰!砰!砰!
不知砸了多少下,镜子终于碎了,然而确实碎在了包裹防护的塑料里,没有一点碎片落下来。
而表面的塑料纹丝不动,连裂缝都没有,完好无损。
白笙云砸得手酸,大喘着气,他一把将椅子丢开,瘫倒在门边。
没事的,白秋鹭不可能一辈子关着他,总会有将他放出去的一天,只要他耐心等就好。
白笙云本想安慰自己,但却忽然想到秦晓夕也要等他,如果他一整年都被关在这里,那秦晓夕还会不会等他,会不会中途变心,去找别人恋爱?
刚消下去一丝不安,更多的恐惧又涌上来,将白笙云吞噬占据。
“笙云,该吃晚饭了,我给你煲了排骨汤。”门外传来肖如萱的声音,表面温柔和煦,听在白笙云耳里却像是蛇在吐信子,要将他毒死害死。
是了。
肖如萱一定是在嫉妒他同秦晓夕在一起了,想用食物将他毒死,就像上次想把他炸死一般。
白笙云异常警惕,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神经紧绷,理智摇摇欲坠。
他一定得先保护自己,活下来,等到洛清霖和姜烟屿来救自己。
白笙云环顾四周,视野因为刚才的殴打而模糊,仍然看不清楚。
肖如萱还在敲门,白笙云嫌吵,恶狠狠瞪一眼房门,躲进浴室里反锁门,才将肖如萱的声音隔绝在外。
隔着两层门,肖如萱的声音小了许多,白笙云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背靠门,昏昏沉沉。
白笙云愣愣盯着前方,思绪渐渐放缓,困意像是上涌的潮水,将眼皮冲击得向下耷拉。
伴着门外的敲门声,白笙云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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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陷入一片混沌。
白笙云睁开眼,发现四周一片黑暗,他独自在黑暗中奔跑许久,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绝望的黑。
“他......您和......”
远方传来模糊的声音,白笙云循着声音追寻,无论怎么跑,他都陷在黑暗之中,跑不出去。
这是什么气味?
消毒水味汇入鼻腔,白笙云警惕地想,这到底是哪里?
白秋鹭那老巫婆一定又在整他,要让他生不如死才乐意。
“您觉得如何?”
远方的声音渐渐变大,分贝增高,白笙云听不清数,但却感到无比熟悉。
“我记得,白家在西亚还没有获得开采权吧?那里的土地富得流油,你们白家不想分一杯羹?”
这口气越听越熟悉。
这不是姜烟屿的声音吗?姜烟屿已经来救他了?
白笙云想,他现在一定是在梦里,他得睁开眼睛说话才行。
“很简单,把白笙云卖给我,去掉他白家少爷的身份,您再也不用见他,还可以将肖如萱改姓白,合理继承您的位置,这对您百利而无害。”
“他这种赔钱货,用得着你用这么大的代价买?不过是价不过百的废物而已......”
白笙云越听越气,再也压不住怒火,猛地睁开眼,大声骂道:“艹!老太婆!你真是够黑心的!”
淡蓝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消毒水味很是浓郁,汇入鼻腔,刺激呼吸道。
“嘶......”
头部剧烈疼痛,像是有无数小针在扎,白笙云捂住太阳xue,慢慢坐起身。
四周无人,只有床头柜上摆着一台手机,白笙云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其正在播放录音。
身上穿着格纹病服,白笙云根本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只从床号上的英文判断出,他不在华国,而是在某国的医院或者疗养院。
“louis,你没有必要为了那废物分神。”
“有时我在想,你才该是我的儿子。”
“louis,不然你来做我儿子?以后白家都会是你的哈哈哈哈。”
手机里,老巫婆的声音很是刺耳,尖利又难听,白笙云恶狠狠暂停录音,才得到一点清净。
吱吖......
病房门从外向里打开,发出咯吱的声响。
“谁?!”白笙云提高警惕,将手机握在手中,当作武器自卫。
“妹妹,是我。”
秦晓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到这声音时,白笙云倏地润湿眼眶,从床上跳下来,急急往门边跑。
门外不止站着秦晓夕,姜烟屿和洛清霖也站在一边,三双眼睛直直望着白笙云。
白笙云的眼泪也正好落下来,挂在脸上。
气氛有些尴尬,白笙云轻咳一声,“你,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也在这里?”
姜烟屿瞪他一眼,朝白笙云挥挥手,示意他让开,自己大步走进病房里,坐在沙发上。
“白笙云,你的脸还疼吗?”洛清霖轻声问。
白笙云后知后觉摸摸脸,脸颊不疼,只是有些麻而已。
“不疼了,”白笙云喜笑颜开,嘿嘿笑着说,“这次好得快。”
白笙云依旧没心没肺的模样,看得秦晓夕心口疼。
姜烟屿从白家将他捞出来时,白笙云早就没了意识,双颊红肿得发紫,像是窒息一般的紫,脸肿得无比大,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