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朱辞嗯声，抬起小臂碰了碰江水卿：“想吃八分熟的牛排吗？我可以让他们做。”
  江水卿目光巡视着餐桌上的美食，问了句：“那位兼职的厨师给我做吗？”
  朱辞啧道：“你怎么老想着她，她是兼职，只有周末才到餐厅工作。”
  她一晚提了两遍，朱辞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江水卿：“没有。”
  朱辞：“我今天晚上推给你。”
  江水卿：“……”
  “呦，这不是朱老板吗？”
  旁边走过来一个女人，声音娇媚。
  江水卿顺着声音扭头看，见是熟脸，就打了个招呼：“姚老板。”
  姚琳过来的时候，只顾看朱辞，没注意到她身边的女人，被喊了声，才注意到。
  姚琳站正身子，收了点媚气：“江董，您也来了。”
  江水卿：“嗯，发小来着。”
  姚琳：“那还挺巧。”
  “巧你个大头鬼啊。”朱辞呲着牙小声骂，不转身看她。
  姚琳和江水卿打完招呼，心思又放到朱辞身上，抬手，伸出食指戳她的肩膀，“朱老板这么不待见我啊，好歹也是楼下楼下的，这么生分做什么？”
  朱辞被她戳的那一下，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勉强扯出一抹假笑，转身看她，“我们两个又不熟，生分点是应该的，我哪像姚老板您一样，这么自来熟，跟谁都能客套两句。”
  姚琳：“我听着这话，好像在骂人啊？”
  朱辞抬眉：“姚老板，您可别污蔑我，我这是夸您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能说会道。”
  姚琳：“听着可不像。”
  江水卿在她后边摇摇头。
  两人一个西餐、一个泰餐，平时也不怎么见面，但每次见面的火气都不小。
  她们两个拌嘴时，江水卿把大厅环视了一圈，人来人往，比肩继踵。
  她抬起手腕，看腕表。
  八点十分。
  这个点了，她还来吗？
  “水卿，你在这里啊。”林江从门口一路挤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位熟悉的朋友。
  “江姐姐。”
  “江董。”
  江水卿微笑点头：“你们都在啊，许久不见，一个个都长这么高了。”
  “江姐姐也更漂亮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林江才往前插上话，“水卿，朱老板、姚老板，等会儿我们会在外面舞台演出，我给你们留了位置，你们现在过去吧。”
  “好啊。”江水卿应下。
  朱辞和姚琳这会儿也没吵架，给面子的应着。
  一行人往外走到舞台前。
  舞台搭建的不算小，足足能站下两个五人乐队，灯光、音响，喷火机、烟雾等等全部都有。
  江水卿被林江领到‘vip座’，按着坐下。
  林江单手解着西服外套扣子，灿笑道：“你们在这里坐着就好，我们去上台演出。”
  江水卿：“行。”
  他们几人一溜烟跑到舞台后台准备。
  朱辞趁这个空隙，倾身过来和江水卿说话：“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
  刚才她们在二楼露台，看到舞台后边布置了不少玫瑰花和气球。
  如果这些只是用来装饰舞台，完全没必要，但如果是用来告白的话，那就刚刚好。
  江水卿当时也注意到了，不过没多想，“怎么不对劲？”
  朱辞看她：“你要被告白。”
  江水卿：“……”
  这么大阵仗，主人公又对她一个人这么热情，今天不闹出点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散场。
  朱辞正想着，舞台上音乐忽然骤停，灯光暗下，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大概一分钟，前面的黑幕缓缓拉开。
  众人翘首以待。
  咚——
  一束白色的灯光突然亮起，打在中间位置，林江的身上，他穿的还是刚才那身西服，只不过外套脱了，里面是件白衬衫，肩膀上背着电吉他，身前立了个话筒。
  右边是个酷帅女生，背了个贝斯，其余的分别是民谣吉他、键盘、架子鼓。
  林江往前一步，微微弯腰站在话筒前，眼神看向江水卿，说话时有意压低嗓音，“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希望大家能够玩的开心，一首《多远都要在一起》送给在场的所有朋友。”
  “呼呼呼呼！”
  “好好！”
  现场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咚、咚、咚。
  脆耳的鼓声先响，整个庄园都被鼓声渲染，所有人都安静聆听。
  江水卿没在意，抬起腕表看时间。
  八点三十分。
  “想听你听过的音乐”
  “想看你看过的小说”
  “我想收集每一刻”
  “我想看到你眼里的世界”
  江水卿低头打开微信，左下角显示很多条消息，唯独置顶那个没有。
  “不想错过每一刻”
  “多希望我一直在你身旁”
  第6章 踹她
  这首歌本身好听，他们乐队唱的也不错，现场气氛直接嗨了起来。
  林江唱完这首，又报幕唱了第二首。
  到了第三首，周围五彩缤纷灯光转换成温暖色，甚至还有一束光从舞台打在了江水卿身上。
  “哇呜！”周围人忽然惊叹尖叫。
  朱辞在旁边一脸看好戏，“江董，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江水卿微微偏头，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
  周围人识趣退开把主角让出来。
  舞台上响起音乐，乐队开始表演。
  林江唱着，眼睛一直注视台下的江水卿，是灯光暗下也掩饰不住的爱意。
  “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也要保护你。”
  到这一句歌词，林江取下话筒握在手中，吉他摘掉放在地面，转身朝舞台下走去，边走边唱。
  “请记得我有多么的爱你。”
  “就是爱你爱你爱着你，不弃不离不在意。”
  他唱着这句，手中捧花，一步一步走向江水卿。
  只差十步时，整个舞台灯光瞬间全部亮起，玫瑰花和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铺满，看起来浪漫至极。
  身边人惊讶之余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见过求婚用九十九朵玫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但还是第一次见把整个舞台都装满了玫瑰花的。
  林江停在三步之外，背景音乐还在响，但他已经没有再唱。
  江水卿从位置上站起来。
  两人一靠近，她才看到林江耳朵上，已经戴上了自己送的那么骨钉。
  骨钉看起来还不错。
  林江手里捧着一小束玫瑰，他放下话筒，双手抱紧，“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你告白，但却是最正式的一次。”
  初一那年，他开始给江水卿写情书、送告白礼物，一直坚持到大学毕业。
  那时候他不敢自己去送，就拜托了同班同学程令颐转送，大学时，三个人考上了不同的学校，他只能自己亲自去送。
  送了十年，她拒绝了十年，每次都拒绝的干脆利落。
  林江有时候真的想不通，自己有钱有颜人品好，为什么她不喜欢自己。
  林江迈步往前，又靠近了江水卿一些，说：“这些年我的心意，你应该都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提前一个月准备这个生日会，不是我想过生日，而是为了和你告白，我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
  越是接近答案，越是紧张。
  林江：“但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让你认真考虑考虑，我还是值得你喜欢的。”
  “真的。”他又强调了一遍。
  身后暖色的灯光隔开林江映落在她身上，温柔淡雅，五官精致，整个人似乎在散发柔光。
  江水卿：“我给你的答案和过去十年一样，朋友只能是朋友，还有，大一那年我就告诉你，我喜欢女生。”
  林江着急道：“可是，你又没有和男生谈过恋爱，怎么知道男生就比女生差呢？”
  江水卿：“因为没兴趣才不谈。”
  林江：“那你也没谈过女生啊。”
  江水卿轻笑：“我谈过啊。”
  “什么，你，你谈过？”林江一整个愣住，完全不敢相信。
  大学期间没听说她身边有什么人交好，就算有交好的，现在也已经谈恋爱、结婚了。
  那她和谁谈恋爱了？
  江水卿：“今天结束，以后就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生日快乐。”
  关于和程家联姻这件事，原本两家打算等到她们毕业就对外公布，但公司当时突然陷入管理层卸任丑闻。
  奶奶担心影响程家声誉，商量过，打算继续瞒着，一直到今天也只有家里父母和奶奶知道。
  至于林家和林江，完全没有必要告诉。
  早些年两家就已经没了商业往来，若不是林江每年都和奶奶庆生，江水卿也不会和他有什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