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就算她的信仰产生了动摇,可是曾经认识的那些人呢。无论易书南爱上了什么人,犯下了什么错,是选择悔改还是永远偏离神的道路,曾经带给她温暖的人们与她的关系都是不会改变的。
在她孤立无援的童年时期,在她还不认识郁九寒的时候,是教堂里的老师跟孩子们让她的生活中多出了一点点希望。
但郁九寒没法不多想,她想起了那个欺骗了她两次、在她面前说从出生就开始刻在身体上的习惯改变不了的易书南。
易书南感受到了郁九寒的不对劲,她问:“要和我一起去吗?”
“才不要呢,我又不认识你老师,尴不尴尬。”郁九寒扁扁嘴说,“我从出生开始就喜欢女人了,带我去那么一帮教徒中间,把我绑起来烧死怎么办?”
易书南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会早点回来的,有什么要帮你带的吗?”
“……”
“中街的炸萝卜丸子。”郁九寒不爽的说。
知道她这是后退一步没打算吵架的意思,易书南终于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好。”
“在家里等我回来。”
被白凛果疯狂的举动整怕了后,郁九寒就很少自己单独出门了,就算易书南有派人跟在她身边,还是没多少安全感。
在关门之前,易书南神色复杂地看着郁九寒,又说了一句抱歉。
但郁九寒没有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偏偏是今天吗?郁九寒烦躁的挠了挠头,心思已经完全被遗憾的是占据了
出了被关在别墅那么一桩事后,她已经不敢单独跟老管家见面了。如果被约出去的话,就说改天吧。
真是的,她都被这些疯子折磨成什么样了。
郁九寒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她特地关注了财经新闻,祖母去世的话,至少会在当地的财经栏目报道一下吧。上辈子好像是有的。
但是今天各个板块都很安静。
郁九寒一下下点着刷新,为这笔财产感到头疼。
突然,她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郁九寒的心因此剧烈地跳动起来。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接到了陌生的号码,一开始还以为是诈骗消息,直到老管家真的找上门来,她都不敢确信自己真的要继承这么多遗产。
她看着这号码半天,模糊的记忆里早就无法将其与上辈子接到的电话对比。
当然,她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小姐,您在期待什么吗?”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郁九寒把手机扔了出去。
电话中传来的无疑是白凛果的声音。
她怎么能那么无处不在!
上一次被白凛果关在家里,易书南带她出来后,手机还留在那里不知所踪。郁九寒不想再浪费心力去找白凛果要手机,于是换了新的手机跟号码。
为什么白凛果还能知道她的号码?
老管家可以借家属的身份通过学校的辅导员联系她,但白凛果凭什么,她为什么还能打过来?
郁九寒真的受够了,在短暂的呆愣后,她将电话按断了。
对面很快又打了电话过来,郁九寒干脆把那个号码拉黑,再有别的号打进来也一律挂掉不接。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不信白凛果真有那么大能耐,大白天私闯民宅。
手机原本的界面是老家那边的财政新闻,挂断电话后自动刷新,出现了一条当地龙头产业新老时代完成交接的新闻。
让郁九寒目瞪口呆的是,这个企业正是祖母一手创办而成的,按理说继承人应当是她才对啊。
而且依照这个新闻的标题来看,祖母并没有去世。
她从未来重生回来,所知的事实却与现实不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
当那个电话再度打来时,郁九寒只能选择接通。
“喂,小姐,现在愿意听我说话了吗?”
“为什么。”郁九寒开门见山的问,“你是做了什么手脚吗?”
“做手脚?我吗?不不不。”
对面传来了白凛果清脆的笑声。
“不需要我额外做什么,小姐,您本来就不配得到这份家业。”
“你说什么!”
郁九寒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我为什么不配,我姓郁,是我母亲唯一的孩子!”
“这种情况不多见,但的确会发生的,小姐。”白凛果愉悦的笑道,“当年在医院发生了一点意外,一个小错误,懂吗?两个婴儿被弄混了,所以您并不是跟老太太有着血缘关系的孙女。”
“当然啦,落难受苦的真千金是谁也很好猜的到吧。”
“是我哦,小姐。”
此时此刻的一声小姐,听起来讽刺意味十足。
郁九寒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叫郁九寒,是这本小说中的恶毒女配。
你的使命就是给主角添麻烦,被狠狠打脸后凄惨地死去。你要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这样才足够解气。
因为车祸而死什么的,太痛快太微不足道了。
郁九寒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顿悟了重生的含义,也明白了为什么会遇到上辈子从不认识的白凛果。
第91章 现在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的孩子,你来了。”
已经长出斑驳皱纹的牧师看起来是那样的慈祥,她关切地拉起易书南的手:“是有什么心事吗?听别的教会的姊妹说,你有好几个星期没参加礼拜了。”
两人坐在大厅的后排,轻声细语的对话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每次问起你来都说是工作忙,世俗的生活再忙碌也不能耽误主内的生活啊。”牧师轻拍着她的手,“我们都能理解的,这毕竟是一个世俗的社会,不信的人的时间不会为你停下来。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这条路是窄路,不要迷失了方向。”
易书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老师,我可能已经迷路了。”
在信徒的颂歌声下,有人开始派发起了无酵饼和葡萄酒。每个月都会有这样的日子,饼和酒象征着主的身体和血。在他被钉上十字架的前一天,曾经将这两样东西分给门徒食用。
派发的人将一小块饼和一小杯酒递给牧师,却没有给易书南。
这不是一种排挤或威胁,而是因为易书南没有受洗,没有受洗的人不可以吃这饼和酒。
同一批的组织学孩子里只有易书南还没有受洗。
像这样大型的活动都是提前策划好的,需要按照时间一批一批来,但易书南的生活太忙碌了,每一次都恰巧没有赶上。
不过在因信称义的教义里,受不受洗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重要。只要相信,没有受洗的人也可以步入天国,所以这个问题一直被忽略了。
“今天正巧你来了,孩子。”牧师告诉她,“换上衣服,到天台上的池子里受洗吧。”
“在结束之后,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
“喂喂,小姐还在听吗?”
郁九寒捏紧了手机:“你特地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这太不正常了,就算白凛果是个彻底的神经病,也不该提前两年的时间找上她,耗费那么久的精力在她身边做牛做马,就为了在这个时候来嘲讽她。
“不不,小姐。”白凛果回答,“我是来接你走的。”
“什么?”
郁九寒还没问出来个所以然,电话突然挂断了,紧接着响起了敲门声。
电子猫眼传来了可视画面,门外站着的就是白凛果。
但怎么会,郁九寒分明记得易书南嘱咐过看管公寓的管理员,不允许白凛果进入。况且她又没有电梯卡,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郁九寒把这座房子当成安全的地方,白凛果的出现仿佛为了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安心。
还不够吗,她想,这可悲的命运到底要折磨她到如何境地才肯罢休。
她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甚至想要冲过去把门打开当面与白凛果对质。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承认自己一开始对白凛果态度不好,后面还理所应当的享受起她的照顾。但两人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吧,在她的心房被对学姐的喜爱和对易书南的厌恶占据的时候,也曾经分出一部分空间留给白凛果啊。
学姐是表里不一的感情骗子,易书南也曾经背叛过她,而白凛果对方现在的目的郁九寒都还没有搞明白。
为什么啊,她的好心得不到一点回报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郁九寒走到门口,通过门铃的传音装置与白凛果对话。
屏幕里的白凛果耸了耸肩膀,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用两条腿走进来的呀,一梯一户还挺方便呢。”
郁九寒没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有保安拦着电梯,又需要刷卡,她到底是怎么走进来的。
谁知白凛果拿出一张电梯卡,带着嘲弄的笑意说:“我的小姐,你真是又傻又天真,都被骗了几次了,为什么还要相信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