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黎淮音看向被她强行摁在胸口上方的手,目光带了些无语。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这人似乎还真没有。
  “阿音,我能抱抱你吗?”谢清棋的脑子上线一秒后又下线了,傻乎乎补充道:“朋友之间的那种。”
  黎淮音将手抽了回去,冷声道:“我没这样的朋友。”
  她转过身,背对着谢清棋。
  一阵沉默后,黎淮音以为今天的交流到此结束了。
  背后有冷风从空隙中钻过,比方才更冷了。
  “现在有了。”
  谢清棋说完后从背后贴紧了她。
  黎淮音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想挣脱,可身体又贪恋着身后的温暖。
  理智上,她们两人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这样的行为显然越界了。
  感性上,她没有讨厌这样没有边界感的行为。
  理智和感性的拉扯中,黎淮音声音有些发颤:“谢清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阿音,我想抱抱你,可以嘛?”
  黎淮音没有回答。
  “阿音。”谢清棋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手从黎淮音腰侧绕过,牵住了黎淮音的手。
  昨日梦中的场景渐渐浮现在脑海,谢清棋却不再害怕。
  她指腹轻轻摩挲着黎淮音手指,轻声道:“阿音,我昨日做了一个梦。”
  黎淮音:“什么梦?”
  “一半好梦,一半噩梦。”
  不过现在,她很想让梦境成真。
  第42章 东家亲自按摩
  谢清棋不老实的手在黎淮音手腕处那颗浅痣上来回摩挲,慢慢捻磨。
  然后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别乱动。”
  黎淮音转过来,面对着谢清棋,将她从眉毛到嘴巴再到耳朵打量一遍,嘴角忍不住上扬一个弧度。
  “笑什么?”
  谢清棋手在黎淮音背后帮她掖了掖被子,之后仍保持着搭在黎淮音腰侧的姿势。她自以为一举一动很是云淡风轻,殊不知整张脸都红透了,耳尖更是像在滴血。
  黎淮音收敛笑意:“没什么,想听你的梦。”
  “梦啊……”谢清棋心慌了一下,掩饰道:“不好描述,不过,等到实现的那天我可以告诉你。”
  谢清棋说完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
  但是……将春梦告诉当事人,更不要脸吧!
  黎淮音目光狐疑,盯着她:“今日我问你的几个问题,你好像一个都没回答,不是保密就是不好描述。”
  “有嘛?”谢清棋心虚。
  黎淮音要将她的手拿开,谢清棋急忙搂得更紧了,求饶道:“有有有!”
  “阿音真想知道的话,不如明日去悬壶堂一趟,我明日会坐诊。”谢清棋说着,搭在黎淮音腰侧的手指轻点,好像在弹奏钢琴乐曲。
  这是她手指习惯性的动作。
  黎淮音几不可察地轻咬了下薄唇,快速摁住了谢清棋不安分的手,直到腰部酥麻的感觉渐渐消失。
  她将谢清棋的手拿开,缓了片刻答应道:“我明日带落霜一起去。”
  她今日唯独邀请谢清棋进府的消息应该很快会传出去,去悬壶堂走一趟正好打消那些人的疑虑。
  “阿音——”谢清棋拖长音调,幽怨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被拒绝的手,意味明显。
  黎淮音面无表情地警告:“拥抱结束,不准再乱动。”
  “就这么一会儿?”
  “你我之间的朋友情谊,只够这些。”
  “好吧。”谢清棋撇嘴说,“那阿音可以告诉我今日为何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我?”
  “与你无关。”黎淮音情绪又低落下来,迎着谢清棋关心中带着些愧意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我今日……遇到了一个朋友。”
  谢清棋瞪大眼睛:“我们这种朋友吗?”
  除了萧明烛还有其他人?
  黎淮音嗔她一眼,“是我从前的好友。只是……从黎家被抄家后她就与我断了联系。”
  谢清棋哼了一声:“那这种朋友不要也罢,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黎淮音:“今日诗会她单独找到我,说我与她一位故友很像。”
  “若是真的在乎你,怎么会这么久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她找过我。”黎淮音欲言又止地看向谢清棋。
  “阿音!”谢清棋像是担心女儿被骗的老母亲,苦口婆心道:“你别听她一面之词,她能与你是好友,想必家世不会差,找个人哪有那么费力?稍微打听下不就知道你在我……我家?”
  “嗯。”黎淮音说,“她知道我在定安候府后,就不敢再试图联系我了。其实我不怪她,只是忍不住……”
  “阿音。”谢清棋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朋友本来就是阶段性的。况且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若说她不顾自己也要救你,那你才要担心她是不是别有所图呢。”
  黎淮音抬起眼帘看向谢清棋:“我们的阶段到什么时候结束?”
  谢清棋一愣,声音小了下去:“我不知道。”
  给黎淮音治好病还是萧明烛成为女皇的时候呢?
  黎淮音浅笑,装作不在意她上面的回答,又问道:“那你……所图的是什么?”
  谢清棋为她治病,为她挡剑,现在还支持她进入朝堂为黎家平反,显然不是趋利的。
  “我……”谢清棋本想继续回答不知道,但她突然想到黎淮音今日本就因为那位朋友心情低落,她不能再给她不安全感了。
  谢清棋打起精神,目光炯炯:“阿音,你知道吗,燕雀亦知鸿鹄之志!”
  “所以?”
  “所以我立志要跟紧你的步伐,将来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我就是你最忠实的狗腿……不,朋友。到时候,我大树底下好乘凉,扶摇直上九万里!”
  黎淮音:“……你所图,甚远。”
  “必须的!”
  说出了心事,又被谢清棋这么一打岔,黎淮音心里轻松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清棋紧挨着她的缘故,黎淮音觉得身上暖和许多,渐渐开始有了困意,一夜无梦。
  ——
  谢清棋来到悬壶堂,没有急着挂出招牌,先跟老于去了后面问问近日情况。
  老于笑道:“东家,您真有本事啊,昨日居然能被燕小姐相邀!”
  “你们为何都知道那燕府的小姐?”谢清棋从昨天就开始疑惑,一个诗会而已,大家反应怎么如此强烈?
  老于哎哟道:“您可知道风云榜吗?”
  “风云榜?”谢清棋摇头,原主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
  “虽说向来有文无第一的说法,但风云榜偏偏要点评天下才子,还给人排名。昨日燕小姐在那女子诗会上一鸣惊人,直接成了榜首啊!”
  谢清棋一阵沉默,原主果然毫不关心学习方面的事,她问道:“有什么用吗?”
  “有什么用吗?!”老于声音猛地拔高,反应过来后轻咳两声,仍难掩激动:“但凡能参加科举的风云榜首,还从未掉出过殿前一甲前三名!如今的林首辅便是曾经的榜首之一!”
  “上一任榜首?”
  “不是,他还要再往前。上一任嘛……”于掌柜小声道:“是被抄了家的黎家的女儿,黎淮音。”
  谢清棋心里想:“好嘛,没变。”
  老于补充道:“由于风云榜的评比太过专业,朝廷已经下旨,风云榜前五名都可直接参加殿试。”
  谢清棋了然,怪不得昨日那么多人争相邀请黎淮音,连周昌玉都过来了。
  这是拉人站队的好时机啊,等到殿试结束再想让人做幕僚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得知近日并无大事发生后,谢清棋让老于去忙,自己走到了前堂坐诊。
  半晌过去,黎淮音还未出现。
  谢清棋向后看去,不会在排队吧?
  她记得昨天说过可以直接去二楼等她的。
  直到快要结束,也没等来黎淮音,倒是等到了另一位“熟人”。
  陈芸身旁站着一位贵妇人,她向谢清棋介绍道:“谢大夫,这是我母亲,近日她总是睡不好,所以特意找您来看看。”
  谢清棋点头,搭脉,“观您脉象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有些忧思过度,我开副安神汤,您睡前喝下就好。”
  贵妇人笑道:“我早就听芸儿说谢大夫医术精湛,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谢清棋:“……”
  这不就是正常看病吗?
  “谢大夫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不知能否问一句,谢大夫今年多大了?”
  “二十,吧。”谢清棋头也没抬,继续写药方。
  “不错不错,”贵妇人打量着谢清棋,又问道:“可有成家?”
  谢清棋皱眉,却不是因为觉得这个问题有多冒犯,而是……她也曾有过妻子的。
  可她们已经和离了,她没办法说自己成家,又不想承认自己没成家,索性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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