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敲了敲,发现门没关,顺着推门,发现里面有不少人,走进一听发现这些人都是过来看诊的,看来还是有不少人记得何神医。
  何神医就在家支起一方木桌,就这样接诊,何神医医术精湛,但比起一些从宫里退下来的太医,他收费一向便宜,有些家境贫寒之人,他还不会收费。
  乌锦上前,结果被人拉到后面,说不许插队,大家都排队呢,她见人多,没有逗留太久,很快离开。
  一直到傍晚,天黑时,她才折返回来,还提了食盒过来,这个时候的旧宅已经没什么人,她走进去,喊了一声何神医。
  十几年没见,何身医从四十多岁的老头变成五十多岁的老头,他留着八字胡,身形瘦削,穿着一身灰色长褂,除了眼神矍铄,其实看不出来他是医术精湛的大夫。
  “你是?”
  “何神医,你不记得我了?我家住在石桥胡同那边,我叫乌锦,我七岁的时候脸被烫伤,何神医给我治过烫伤。”
  “是你,我记得你,你以前还是小姑娘呢,竟然长这么大了,你脸上怎么还有这块疤?”
  见何神医还记得她,乌锦笑了笑,说道:“我有十几年没见何神医了,十几年过去,我就长这么大了,何神医记忆真好,还记得我。”
  “你果真不想嫁人,你是第一个跟我说你不想治好脸上伤疤的人,我想不记得你都难,你还没嫁人吧?”
  何神医声音变得苍老许多,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和善,乌锦见过的人当中,何神医是最大仁大义、高风亮节的,他有着医者最纯粹的仁心跟善心。
  “我还没嫁人,我给何神医带些吃的过来。”
  何神医笑道:“乌姑娘有心了,我还真的什么都没吃,这会正饿着,进来吧,你额娘还好吗?”
  乌锦跟着何神医进屋,她把食盒里的膳食拿出来,跟何神医说她额娘很好,这些年身子一直没有大碍。
  “你脸上的疤是还不想揭下来吗?”
  乌锦笑着摇头,说她就这样挺好的。
  “不知道何神医这些年口味有没有变,我让我额娘做了一些何神医以前爱吃的菜。”
  何神医说他常年行医在外,对吃的不挑剔,什么都能吃,乌锦把准备好的筷子递给他。
  何神医边吃边说他这十几年来的见闻,把她当成朋友一样跟他闲聊,乌锦时不时附和他两句,这顿饭,何神医吃得不快。
  吃完后,何神医放下筷子,看向她,说道:“乌姑娘,你说吧,你这次想要什么。”
  何神医有一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乌锦觉得自己在何神医面前无所遁形,她还算沉静地说出她想要什么。
  “乌姑娘,我是治病救人的大夫。”
  “何神医要救的人是我,何神医要是不帮我,我可能就会丧命,不仅是我,我们一家人都可能会死。”
  “你要杀之人是不是身份尊贵,身居高位之人?”
  乌锦点点头。
  “他想杀我,死的不是他的话,那便会是我,还请何神医救我一命,那人该死,何神医,我一定要杀他来保住我们全家人的命。”
  “冤冤相报何时了,乌姑娘,万事都可商量,为何非要走上取他人性命的绝路。”
  乌锦轻笑,笑中带有苦涩:“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何会走上绝路,他为何不给我一条生路,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何神医,不管你给不给我毒药,我都一定会杀他,我知道这个请求强人所难,但我别无他法了,还请神医一定要帮帮我,人是我杀的,跟何神医无关,何神医无需愧疚。”
  “他为何要杀你?”
  “权贵杀人哪需理由,他们想杀就杀,自古以来,他们仗着权势欺压百姓,不是一直如此嘛,我们哪里抵抗得过,我又何尝想手上沾鲜血,我不过是过平淡普通的日子,只是那人不肯放过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肆意妄为,而我只能长眠地下,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人是他,不是我,这世间太不公平,人分三六九等,在那些权贵眼里,我们的性命轻如鸿毛,可在我看来,我的命一样宝贵,我不想就这样无辜被杀,何神医,你帮帮我。”
  乌锦眼含热泪恳求道。
  第60章 更新
  乌锦开始准备两件大红色礼服,一件描金绣龙的新郎装,一件描金绣风的新娘装,还有珠花跟旗头。
  她让谢嬷嬷她们将内院布置得喜庆一些,院内入目均是大红色,张灯结彩,连床褥锦被都换成红色,她也买了一点喜糖喜饼,她跟谢嬷嬷她们说她要跟四阿哥假成亲时,她们很是惊讶,那神情仿佛是觉得她魔怔开始臆想了。
  她跟她们说四阿哥已经同意,到时候她们两便是见证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挑了一个日子让人传话给四阿哥。
  五月二十五日,这是她跟四阿哥约好假成亲的日子,乌锦不知四阿哥什么时候从宫中过来,她一早便让谢嬷嬷她们给她化妆穿戴,将她的一些金银珠钗都戴在发髻上。
  谢嬷嬷给她描眉的时候说道:“乌姑娘,其实按照习俗,这大喜的日子该是你额娘给你描眉梳发。”
  本来就是假成亲,乌锦自然不想把那么多人扯进来,尤其是她的家人,她浅笑道:“谢嬷嬷,四阿哥能答应跟我假成亲已经是他宽厚仁慈,圆我心中的念想,我们又不是真的成亲,不用在乎那么多细节,谢嬷嬷这两年来更是待我如亲生,你就是我半个娘,由你来给我描眉也算是遵习俗了。”
  谢嬷嬷忍不住红眼眶:“乌姑娘,我能伺候你才是我的荣幸,今日我就当乌姑娘半个娘,送乌姑娘出嫁。”
  乌锦握了握谢嬷嬷的手。
  过了一会儿,她打扮好后就端坐在铺炕上,等四阿哥过来,他一般在午时左右过来,这不是真的成亲,他不会在这里过夜,只会在这里待上两三个时辰。
  到了巳时初,谢嬷嬷就进来说四阿哥过来了,她让谢嬷嬷把另一套新郎服给四阿哥,让四阿哥穿好再进来。
  她自己则盖上喜帕,遮住脸庞,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她伸手摸了摸。
  “是我。”
  “主子爷,我等你许久了,我还以为爷反悔了呢。”
  胤禛不是第一次成亲,先前迎娶福晋时,他就穿上过新郎服,不过那时围观的人众多,喧闹无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他抓住乌锦的手,“不会反悔,我们来拜堂吧。”
  “好,我们就直接在这拜堂吧,爷,搀我下来。”
  乌锦下了铺炕,站在铺炕前面,让谢嬷嬷她们在一旁见证喊话,从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再到夫妻交拜,她紧紧握着四阿哥的手一起跪拜,她盖着帕子,看不到四阿哥的神色,听到送入洞房几个字时,她才让谢嬷嬷她们退下。
  屋内静悄悄的,她让四阿哥先给掀喜帕,喜秤就在一旁。
  “你不像是第一次成亲的人。”胤禛见乌锦娴熟地告诉他该怎么做,比他这个成过亲的人还了解,他拿来帮着红绸花的喜秤将喜帕揭开,露出她的脸,第一眼的时候是有惊艳的,因为她精心打扮过,平日里很少穿金戴银的她此时缀满金银首饰,一下子显得贵气许多,粉白黛黑,面若桃花。
  “爷,你会不会说话。”
  胤禛笑了笑,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还不行,你别把我的口红抹掉了,我们还得喝合卺酒,先喝酒。”
  乌锦在拿炕几上的酒壶,给他们一人倒一杯酒,一杯递给四阿哥,笑意盈盈地说该喝交杯酒了,她主动勾着四阿哥的手,见四阿哥仰头就是一饮而进,她把他的酒杯拿下,紧紧抱住他。
  “主子爷,该洞房了。”
  “你高兴了。”
  乌锦点点头,笑道:“我太高兴了,谢主子爷圆我的梦,愿意跟我假成亲,让我当一回新娘子。”
  胤禛托起她的下巴,再次亲下来。
  乌锦看似满腹柔情地回应他。
  两人慢慢倒到床上,这一次四阿哥倒是很温柔,没有急躁。
  “爷今日怎么待我这么好。”
  “念及你是初次,总得疼惜你一些。”
  乌锦乐得直笑,搂着他的脖子,娇笑道:“你还真的入戏呀,你以前怎么没想着疼惜我一些,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都是拜你所赐,你还好意思说。”
  “以后不会了。”
  “男人的嘴信不得。”
  胤禛什么也没解释,只管堵住她的嘴。
  两人很快缠在一块。
  这“洞房花烛夜”久了一些,乌锦到最后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胤禛瞧她脸色红扑扑的,香肩尽露,青丝散开,额间也出了一层汗,眼里透着春意,他俯下身贴着她的唇。
  “别亲了,我舌头都麻了,主子爷还想亲到什么时候,不许再亲,我累了。”乌锦推了推他,躲开他的亲吻。
  “你这身子骨得补一补,总是动不动就喊累,方才明明是我动得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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