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跟田福晋这么一聊就过去半个时辰,乌锦说等她三日后画好图后,她送去给福晋过目。
“我想要你亲自绣,别的绣娘,我信不过,你三日后到王府找我。”
乌锦点头答应下来,她心有疑虑,想去王府求证,送走田福晋等人,她便开始作画,先画再绣,将基本的样子画出来才好下手绣成图案。
三日后,她过去裕王府,裕王府离皇宫很近,就在京城内城,王府正门一般是不开的,她在侧门见到已经在等她的月碧,随着月碧进王府。
她没有四处张望,老实跟在月碧身后。
简王府已经很气派宽敞,裕王府有过之无不及,大门一座,正殿一座,还有东西配殿,看着还有后殿跟抱厦,大概一天都走不完。
乌锦跟着七拐八弯,已经记不清来时的路,待会可能还要月碧领她出府,到了田福晋的房间时,她先给福晋行礼,没有东瞟西瞟,等着福晋先说话。
田氏对乌锦小心谨慎的样子很满意,示意她把画好的画给她看。
乌锦拿出几张画呈给田福晋,给她细讲。
田氏是坐在窗前的湘妃榻上,身后靠着绣八宝花的靠垫,榻上铺着一层毛茸茸的羊毛毯,其实不用听乌锦讲,她画得足够清晰,已经能看出夹马褂的样子,乌锦不仅仅是绣工精湛,画工也灵巧。
既然宫中娘娘喜欢乌锦绣的褂子,没理由婆母会不喜欢,这一身看上去很雍容富贵,两次接触下来,田氏觉得乌锦是一个做事很周全的人,这种人口风紧,不会乱说话的。
“就照这样做吧,图案就照上面画的去绣,月碧,你给二两银子给乌姑娘,这是定金,做好之后再付剩下的五两银子。”田氏说道。
“谢福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先退下了。”
“月碧,你送乌姑娘吧。”
乌锦又随着月碧出府,她本来抱着偶遇保泰的心过来裕王府,但没遇到保泰,她想着在王府附近蹲守,只是这裕王府太大,这附近只有他一户,无论是正门还是侧门都有看守的奴才家丁,她若是蹲守在附近,肯定会被人怀疑,于是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好巧不巧,只过一天,那人就找她了。
她怀疑他的身份,目光总是忍不住停留在他脸上,心想这人真的是爱新觉罗.保泰吗?当初他说他是保泰,雅尔江阿又对他很敬畏,他说他是爱新觉罗.保泰,她就信了,万一他不是保泰呢?
他如果不是保泰,那他会是谁?
许是她目光太灼热,又有些分神,他故意咬她的唇,她疼得轻哼一声。
“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世子爷长得好看。”
胤禛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要求我?说说看,说不定我会帮你。”
乌锦贴着他的胸膛,说:“我只是夸世子爷长得好看而已,世子爷为何总是认为我有事相求,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觉得你是口不对心,我这是在给你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胤禛觉得他偶尔也是可以给她一些好处的,不止是二十两银子,她若是开口说让她阿玛升官,他想想他也是可以办得到的。
“我这个人不贪心,容易知足。”
“随你。”胤禛暂时没空跟她闲聊,他抬起她的腿,从侧边进去,同时没忘堵住她的嘴。
事后,乌锦还窝在他怀里,她抬头看着他,柔声道:“我忘了跟世子爷说一件事,世子爷的庶福晋过来找我,想绣一件夹马褂,我跟世子爷的关系,我一个字都没有跟她说。”
乌锦紧盯着他的脸,果然见到他脸上一顿。
“庶福晋?哪个庶福晋?”
“就是田福晋,世子爷,你不至于连田福晋都忘了吧,我可是听说田福晋很得宠呢,伺候世子爷伺候好多年了。”
胤禛的确不记得什么田福晋,毕竟那不是他后院的女人,保泰身边的女人,除了一个孟佳氏,他不记得其它人,他平静道:“一个庶福晋而已,谈不上得宠。”
乌锦有心试探,继续说道:“我见到田福晋的时候还很紧张,田福晋还让我去王府,我怕碰到世子爷就拒绝,只是要是下次田福晋还让我去府里,我可能不敢拒绝了。”
“你紧张什么?”
“我是外室,见到有身份的主子当然紧张。”
“难不成你也想当有身份的主子?”
乌锦对上他偏冷的眼神,摇摇头:“我哪里配当有身份的主子,我身份卑贱,能当世子爷的外室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求太多。”
“我还以为你特意提起此事是想当真正的主子,你的确不配,所以收回你那些心思。”
乌锦没想到又拐到配不配的问题上,再说下去,他会以为她想转正,她只好说:“反正我若是碰到世子爷,一定会记得世子爷先前跟我说过的话,不会向旁人提及我跟世子爷的关系,我会守口如瓶。”
“知道就好,裕王府,你不配进去,往后拒绝她,别让我说第二次。”
乌锦疑心放得更大,面上还是乖乖地说好,她知道了。
胤禛这会其实不怕被她知道自己不是保泰,当初说他是保泰,是怕这个女人贪心,知道自己是皇子后,一门心思想要攀上他,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心有所属,没有要攀上他的心思,那他也就不怕被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那个张宗,你最好是给我忘掉!”他警告道。
“哪个张宗?哪个张,哪个宗?”
胤禛见她装傻扮愣,冷冷地看着她。
“我真的忘了,世子爷不提起的话,我都不会想起来。”
胤禛想到那日她豁出自己的命也要求他救下张宗,说明这个女人爱张宗爱到骨子里,一时半会肯定忘不掉,好在现在人是他的,谅她也不敢跟张宗暗度陈仓。
他捏着她下巴,轻声道:“放心吧,你以后应该也不会见到他了。”
乌锦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问,省得惹他生气。
胤禛摸着她耳垂,她皮肤白,耳垂圆润,摸着很舒服,一些碧玉坠子或是红色珍珠很适合她。
“痒。”
胤禛抓住她的手,眼神变得幽暗,很快吻了下去,压着她来第二次。
……
又过几天,乌锦才明白他说的她见不到张宗是什么意思,张宗的阿玛张文渊从镶蓝旗参领升为江西总兵官,张宗也从骁骑校升为镶蓝旗汉军参领,驻守江西,等于是父子两均被派去江西,虽说是升官,但实际上是贬谪,远离权力中心。
乌锦听说张家人都会随父子两一起移迁江西。
二月初,乌锦收到一封信,张宗给她的,只有十二个字——-山水相逢,后会无期,各自珍重,至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张宗。
她信他是真的喜欢她多年,少年的情感真诚热烈炽热,只是他们有缘无分,此生只能错过,他想开放下就好,她只能在心里祝他一路顺遂,一生平安如意。
乌锦的小舅还是纳妾了,一汉民女子,姓吴,名翠萍,才十六岁,纳妾不比娶妻,更何况是普通人家的纳妾,仪式很简单,两家人凑在一块吃一席宴,吴翠萍给小舅的几个
姐姐,也就是她的几个姨妈,还有小舅妈一一敬茶,就算是纳成了。
小舅妈不知道是自己想开了,接受了这事。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十九日,午时。
乌锦坐在铺炕上等那人过来,他进来时,她就从铺炕上站起来。
“我听说张宗今日要离开京城,你不去送送你的前未婚夫?”
这绝对是阴阳怪气,他若是真想让她送的话,又何必叫她过来,她不知道张宗今天要离开京城,她收到张宗的信也没去找他,他们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有什么好送的,我更想陪世子爷。”
胤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知道今日张宗离开京城,本来还想看看乌锦会不会去送张宗的,又不想真的看到乌锦跟张宗依依惜别的画面,最后还是决定把她叫过来。
听到乌锦这句话,他轻笑出声,要不是说这女人擅长演戏呢,口是心非,这演技比戏班子那些人厉害多了。
“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难过吗?”
乌锦不明白他为何屡屡提起张宗,张宗他们被调去江西,恐怕是他的手笔,好在张宗他们都保住命,虽说调离京城,但好在官衔升了,她觉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世子爷,我一点都不难过,我是世子爷的人,不会为别的男人难过。”
“过来,帮我解衣。”胤禛见她识相,没有再为难她。
乌锦过去给他宽衣。
过一会儿,乌锦忍不住喊疼。
胤禛的力道这才放轻一些。
乌锦是真的疼,她低头一看,流血了,她忙推开他,“世子爷,我……月事好像来了。”
胤禛顺着一看,真的有血,床上也有斑驳血迹,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在做的时候,她来月事,他觉得晦气,冷声道:“你月事什么时候来,你难道不知道吗?真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