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时枌看准时机下树,一边装子弹,一边试探靠近野猪。
谁知道突然一下,原本倒地的野猪朝她奔过来,时枌反应已经够快了,抬枪瞄准脑袋一枪几乎炸掉半个野猪脑袋,但同时野猪不受控制朝她倒来。
她根本来不及转身,下意识倒退,一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上,滑倒的同时她很聪明地张开双腿同时后撤,野猪狠狠砸到了她腿中间的空地上。
时枌听见了清脆的,“咔”地一声。
说实话,那一瞬间她没别的想法,只是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她脚好像出了点问题。
与此同时,时枌也增长了见识:原来骨头错位是这个声音。
时枌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发现自己右脚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行吧,她心态很好地想着,至少没被野猪砸到腿,不然就不只是崴脚这么简单了。
时枌从地上爬起来,单脚不太方便,但也不是不能走,她就当崴了的那只脚不存在,——虽然是真的很痛,她拿绳子把野猪腿脚绑起来,再看看炸开花的野猪脑袋,心想回去就杀了给她补身体。
野猪太重,不过还好她是要下山,单腿蹦哒着,还有虎子大熊帮忙,连拖带拽靠着时枌坚强的毅力硬是把野猪拽到了捕鸟陷阱这边。
反正她是绝不可能把这只野猪留在山上给别的野兽享用的。
这会儿陷阱里已经有上十只野鹌鹑了,还有几只小鸟,时枌不需要,就给放了,野鹌鹑用麻袋装了抗在肩上,一开始还扑腾两下,被时枌拍了两下就老实了。
她就这么蹦下山,一边找信号,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
不知道赵弋是不是在报复她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竟然好一会儿才接通。
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时枌都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他狠狠愧疚。
她想着脚上的疼痛,狠狠吸了吸鼻子,在电话接通的瞬间没给对方任何发言的机会,首先开口。
“我上山脚崴了。”
“好疼啊。”
第78章 第78章又没人看抱一下会怎样?……
阳县。
接近半个月,主动找他就别想了,不回消息不接电话,音讯全无,但一看群消息,就能发现她在群里晒麦子晒秸秆,底下是整齐的鼓掌,热闹依旧。
赵弋觉得自己可能被休了。
这期间第二批次迁移居民到达阳县,赵弋在基地整顿队伍、巡查、清理危险分子,也算是忙了起来。
阳县内居民鱼龙混杂,有老实安分的兰城人,也有在兰城混不下去试图来阳县的小混混,更有部分从源城来的难民,后两个属于潜在的危险分子,最近巡查也格外严格,三令五申禁止闹事。
因为阳县情况特殊,在这个节骨眼闹事没有什么监禁流放,直接枪毙。
走法律程序监禁还需要有司法部有监狱,阳县都没有,流放?这种人放出去不仅容易泄漏阳县内部消息还容易引起仇恨,万一他们带人来报复呢?所以干脆直接枪毙,不管其他。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毙了两个后,明显他们就老实了。
阳县军事基地在原本阳县的基地基础上扩建,仓库依旧是仓库,办公楼也依旧是办公楼,他所处的这栋楼是平时他们这些草台班子开会上班的地方,因为人少,部门还凑不齐,只有几个要紧的工程部、安保部这类先塞了几个人带队干活,秦丰刚上任就被他派去管巡查的队伍了,马不停蹄开干,半个月天天跟着在阳县周围绕圈又只能喝营养液,他秦副队明显瘦了不少,大码作战服也不用申请了。
最高指挥官的办公室相对普通领导来说会精致一些,赵弋办公室有待客区,还有一扇门,里面是个小型休息室,床、沙发、柜子、电视机一应俱全,——虽然这年头电视机
似乎也没什么用。
赵弋平时就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跟兰城的领导线上开会,跟阳县的干部开会,人都给他开麻了。
不过好在安排好了第二批次的迁移居民,地广人稀房屋充足,大家没因为房屋分配闹过,在南区的人带着设备到达之后,煤矿跟铁矿也同时开工,居民安排了工作,也就没时间无所事事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这会儿接到时枌的电话,真的,他是有点脾气,想晾她几秒钟让她尝尝打不通电话的滋味的。
但也只是几秒,他就按了接通。
“好疼啊”三个字传入耳中,赵弋就后悔了。
他跟她较什么劲?
一边拿电脑查定位,等待定位显示同时去拿了把车钥匙,嘴里还在安抚:“在原地等我,估计……半小时到。”
她所在的位置离阳县不远,靠近铁轨,路线也很清晰,就是人在山上,他开车只能到山脚,再步行上山。
定位发到手机后,他再次叮嘱,“别乱跑,原地等我。”
“哦,那你快点啊。”
“好。”
赵弋被她催促的语气逗笑,心想这会儿倒是知道着急了,一边下楼一边戴上耳机,交代自己的副官他有事出去一趟,就出门了。
基地内刚下班无所事事喝绿豆汤的士兵们就看见他们赵指挥官步履匆匆,上了他专属的黑色越野车,一个漂亮的三角掉头,尘烟四起,明显油门踩到底的轰鸣,车头猛地朝门口冲去。
士兵们开始忧虑:……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山脚,赵弋对着手表上的坐标,观察周围痕迹,上了山。
终于,找到了半山腰坐在野猪身上翘着左腿啃烙饼的时枌,她身边还有一个大袋子,虎子大熊守在她身边。
“哇,真快。”她说。
赵弋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她翘起来的左腿,蹲下身,一边检查一边问:“上山没带医疗包?也没穿军靴?”
“我就是上山打点吃的。”时枌拍拍自己身下的野猪,“喏,看看,我厉不厉害。”
“厉害。”
野猪半个脑袋都炸了,血也干涸,整只猪一动不动的,看上去是死透了。
她的脚已经开始肿了起来,赵弋帮忙把鞋带解开,弯腰打算将人抱起来,时枌连忙拒绝。
赵弋:“?”
又没人看抱一下会怎样?
“背我,不然不怎么拽野猪?还有这袋子野鹌鹑。”
赵弋:“……”
还得是时枌,考虑周到。
于是他在人前蹲下,时枌自己站了起来,抓着装野鹌鹑的袋子就趴了上去,赵弋先起身掂了掂,调整好身形,再弯腰拽起绑野猪的绳子,准备下山。
他这样负重挺大,不仅有个人,还有一袋鹌鹑以及看上去一百来斤的野猪,不过还好虎子大熊有眼力见,两只狗轮番帮忙拽绳子,给他省了不少力气。
时枌正在跟他说自己的收获。
“这只看上去还没成年,小野猪肉没那么硬没那么骚,回去能包饺子包包子,好好处理也跟家养的猪肉差不多……”
因为是下山,为避免他连人带猪失手滑下山,赵弋盯着路,小心翼翼往下走,耳边是她叽叽喳喳的念叨。
“以后上山记得穿军靴,不容易崴脚,带好药,”赵弋说,“万一被压断腿,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长这么大也就是第二次受伤。”
第一次是小时候陪爷爷去找一头母鹿,追踪了两三天,她饿的头晕眼花靠豆子果腹,一不小心就饿晕了摔下山,也是崴了脚,爷爷找村里的医生帮她正回来,后来也很快恢复了。
似乎也是左脚?
想起这回事,时枌低头抬起左脚看了看。
赵弋感受到她在背上动,又看见她翘起的左脚,“不是说疼?看你好像也没长教训。”
“还行吧,疼着疼着就习惯了。”时枌心态很好,“我们去阳县吗?”
“去保护区,”赵弋说,“阳县没有设备,去保护区拍个片子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哦。”
出了山,太阳一晒,时枌被突然的阳光刺眼,脑袋埋在人后颈缓了会儿才抬起来。
他后颈确实是之前晒伤了,看着黑了许多,时枌好奇用手拉了下他衣领,果然看见了明显的色差。
感受到她动作的赵弋:“……”
车就在山脚,一袋子鹌鹑丢进后备箱,野猪还有血,避免弄脏车,就用车内的袋子垫了一层再把野猪搬上去。
虎子大熊上了后座,时枌被放置在副驾驶,一车人先回农场,把虎子大熊跟野猪鹌鹑放下,再去罗辉家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去保护区。
时枌还是累到了,上车就开始睡,一路经过了保护区城门安检,又到了东区军医院,停车后赵弋看她还在睡,以为是受了别的伤昏迷了,给他吓了一跳,捏着人下巴左右摇了摇,看见她迷迷糊糊转醒才意识到只是睡觉,没有昏迷,松了口气。
俯身将人从副驾驶抱出来。
时枌脑袋还有点晕,打了个哈欠,相当配合地伸手绕过他后颈,给自己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