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赵弋挑眉看向她,“你要给你家羊认亲戚?”
时枌莫名被噎了一下,“不是,我就是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捡的那两只羊,跟这一只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群人养的?”
赵弋早听明白了。
看见这只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首先如果这羊是野生的不会这么没警觉,这只看见人类靠近不跑,显然是适应人类接触的,而且毛发也很干净,倒是有可能是自己跑出来的。
而这也意味着,有另一群人在这附近居住。
不管是敌是友,时枌已经“偷”了他们两只羊,而现在他们又“偷”了一只,并且这一只已经下了判决书,明天带回去会变成烤羊腿、烤羊排以及羊杂汤,羊毛还会被西芹收集起来尝试做成毛线。
里里外外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时枌跟赵弋对了个眼神,瞬间明白对方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明早就回去。”赵弋说。
“嗯,反正山这么大,还有熊出没,说不定人家以为是熊吃的。”
赵弋:“……”
其实他很想说别人应该没有这么蠢。
但这人能蠢到放跑一只羊……
算了,一切皆有可能。
这事就此搁置。
时枌回去守着烤兔子了,赵弋倒是站在原地沉思了会儿。
时枌都知道这只羊背后潜藏的危机,而他的副队此时眼里只有烤兔子烤羊排,对着烧烤料正流口水。
算了,临时组队,他常规队伍里也就只有秦丰这一个蠢的,还是可以接受的。
赵队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回到了队伍中。
虎子眼巴巴看着烤兔一边跺脚一边流口水,大熊则是去周围警戒,尤其关注那只还在傻乎乎若无其事吃草的羊。
大家商量着晚上轮流守夜,赵弋四小时,秦丰四小时。
嗯,赵队定义的“轮流”。
秦丰自然是没什么的,他有兔子吃能精神一整晚。
“我用不上睡袋,你用我的,把你的给时枌用呗。”秦丰对叶枝蔚说。
叶枝蔚点头,把自己的睡袋递给时枌。
时枌一脸迷惘抬起头,目光先落在秦丰身上,很快又转移到叶枝蔚身上,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所以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叶枝蔚:“嗯?”
“为什么你用他的,我用你的?”
叶枝蔚也沉默了。
她想了想,将时枌的疑问归结为“独自生活太久不太理解什么叫避嫌”。
“他是男的,不适合把睡袋借你用。”叶枝蔚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温声解释着。
“这个我知道。”时枌满脸单纯,“那为什么你能用秦三的睡袋,我就要避嫌呢?”
她问得相当直接且直白,叶枝蔚都彻底愣住。
秦三直接暴走:“我叫秦丰!能不能把我老二加上!那只鹅有那么大胃口吗一口就叨走我辣么大的老二了!!!”
叶枝蔚一巴掌捂住秦丰的大嘴巴,眼神警告:你当着孩子面瞎逼逼啥呢。
“我这样跟你解释吧,我俩,”叶枝蔚认真看着时枌写满纯洁的眼睛,“是情侣关系。”
时枌:“……哇哦。”
有种通电般的通透感。
西芹直愣愣看着叶枝蔚,又看向秦丰,反应过来后瞬间脸通红。
时枌:“……所以,你俩的关系很见不得人吗?”
叶枝蔚看见西芹反应,狠狠沉默了。
“你看看秦十,”叶枝蔚说,“像是拿得出手的样子吗?”
被迫丧失老二且改名的秦丰:“…………”
第13章 第13章少吃点,会撑。
知道他俩是这种关系后,时枌再也无法用正常的目光看待秦大厨了。
并且对秦大厨各种奇奇怪怪的行为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难怪秦三把兔腿给叶枝蔚吃。
难怪秦三会带叶枝蔚去摸羊毛还问她羊毛软不软。
难怪秦三大半夜不睡觉非得拉着叶枝蔚聊天。
但是为什么她要跟叶枝蔚一起睡袋贴睡袋准备睡觉的时候秦三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搞得好像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恶事一样。
奇奇怪怪的。:
时枌是个充满求知欲的人,一旦有疑问就要提出来寻找答案。
她直接问了当事人叶枝蔚。
叶枝蔚:“……”
有种带坏小孩子的罪恶感呢。
“他兔子吃不饱,饿的吧。”于是只能这么解释。
聪明的时枌能意识到答案没有这么肤浅简单,但耐不住今天杀了一天小白条累的要死,早早靠着叶枝蔚睡着了。
时枌有一种属于动物的直觉,一旦确定某个人是安全的就会露出骨子里粘人的那部分,尤其叶枝蔚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又性别相同,因此对她格外亲近。
西芹年纪太小,时枌看她就像小妹妹,会生出保护欲,偶尔给西芹派活儿还会有罪恶感,所以时枌虽然跟西芹相处的时间更多但并没有跟她更亲近。
在野外睡觉没有在屋子里那么安稳。
大概是这一次上山人太多,又靠着叶枝蔚睡觉多了几分安全感,时枌竟然真的沉沉睡去,直到天亮阳光晒到她眼皮把她刺醒才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碰到身后的西芹,胳膊一搭,西芹也醒了。
睁眼看见秦丰还在打着呼噜,赵弋靠着一棵大树正在给大熊虎子喂肉。
他们中间的火堆已经完全熄灭。
而他手里的看样子是一只禽类?
她记得昨晚他们的猎物里面没有鸟,一早上还未清醒迟钝的脑子转动着,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陷阱。
一个简单的用铁盆跟树枝还有绳子做成的捕鸟陷阱,里面放了些面包碎屑。
他大概就是用这个来捕鸟的。
但是,盆哪来的?
很快时枌就知道了。
因为秦大厨起来一摸背包瞬间尖叫:“我的锅呢!!!”
不愧是大厨,出门还带着锅。
发现自己的盆被他队长用来捕鸟后骂骂咧咧去收锅洗锅了。
倒是虎子跟大熊,估计吃了一晚上肉,被赵弋喂得肚子都鼓鼓的,也不知道一会能不能跑得动。
他们起初还在赵弋面前献殷勤,尤其是虎子,用脑袋顶赵弋的手让他摸自己脑门,看见时枌醒了之后就跑了过来,两条狗扑在她身上异常热情。
嗯,吃独食后的负罪感导致的过度热情。
时枌嫌弃地挡住满嘴油的狗嘴,“行了行了,去跑两圈,消消食吧。”
虎子跟大熊听话地蹦哒远了。
按照计划,他们今天要一边下山一边采菌子,挖竹笋,还有砍竹子。
他们开着那辆军用卡车到山脚下的,正好能运一批竹子回去。
时枌也想用竹子做护栏,把猪圈再修补一下。
采菌子之前为了避免麻烦,时枌把一些能吃的菌子采了后分给西芹西池秦丰跟叶枝蔚,让他们对着找,至于其他两人,赵弋带着虎子离队去寻找猎物,孙金则是靠着那只羊,端着枪在他们周围警戒巡查。
“长的稀稀拉拉浑身都是痦子的不要捡,有毒。”
“亮黄色的不要捡。”
“带裙摆的不要捡。”
“像锅
盖的不要捡。”
尽管一边采菌子一边叮嘱,时枌还是眼睁睁看着西芹聚精会神在挖一朵巨大的白罗伞。
深深叹了口气。
时枌决定改变策略。
她先去寻找能吃的菌子,菌子一般一块地方就有一片,然后采一朵交给他们辨认,让他们对着这一朵在这片范围内找就行。
这样果然很省事。
时枌在一棵倒地的大树上找到了新鲜的木耳,就交给他们来采。
自己则是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现在这个季节菌子并不多,而且这段时间也没下雨,意料之中的收获不丰。
但忙活了一上午,好歹也是采到了一堆木耳,两大袋羊肚菌,还有一些寻常的小蘑菇。
他们从保护区出来倒是头一回这么采菌子,新鲜感上头,觉得挺有意思恋恋不舍,说过段时间还要来。
“七月份九月份比较多,再来挑一个下雨后两三天也比较多,哦对,山脚下我的田地旁边有一片鸡纵菌,等到季节地上到处都是。”时枌边走边说。
说得秦丰立刻犯了老毛病。
“怎么没炸点油鸡纵?”
“哦,去年炸过,我过冬吃完啦。”
秦丰听得一阵肉痛。
他也就小时候吃过一口油鸡纵,从那以后再也忘不了那股鲜。
“时枌啊,你有啥需要的就跟我说,等到时候秋天我找机会来一趟,给我留一罐啊,就一罐!一罐就够了!我给你偷霰/弹……”
赵弋:“……”
西池:“……”
从哪偷?从保护区偷吗?
叶枝蔚实在觉得丢人,朝他屁股踹了一脚,让他赶紧去砍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