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当时安排住处的时候,卫楚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两人住的地方距离卫楚的院子非常近。
要是去往前厅的话,势必是要经过卫楚的院子。
只是三人才踏步路过卫楚的院子时,就见一身骚包的苗齐悦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柳莺语:!!!!
下意识的偏头看向走在前方的沈文,哦买噶,这大早上还没吃饭就先戴上了顶帽子。
希望人没事。
苗齐悦先是瞥了沈文一眼,随后又十分熟捻的走到纪庭玉和柳莺语中间。
俊美的脸上扬起笑意道:“好久不见呀,两位。”
柳莺语默默的拉开了跟他的距离,她怕等会沈文杀人的时候血溅到她身上了。
纪庭玉婉拒了他搭上来的手,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
苗齐悦见状倒也不觉得尴尬,手中的折扇唰一下打开道:“不知道两位昨晚睡得可好?”
如果你不问的话,其实也还是睡的不错的。
不过苗齐悦这样的问法,倒不像是来做客的,像是主人家的姿态了。
走在前面沉默了半晌的沈文不知是调理好了心态还是强撑着。
面上的笑意丝毫未减的说道:“没想到三位认识,既如此到也不用我互相介绍了,不过这位苗公子是内人请进来的贵客。”
柳莺语看了看强颜欢笑的沈文,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发冠上的碧绿色玉簪上。
其实这玉簪还是挺好的,别的不说,这颜色还是非常鲜艳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苗齐悦见两人都不搭理他,也不恼。
手中的折扇轻摇,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随着苗齐悦手中折扇轻摇,柳莺语鼻尖倏地闻见一股浅淡的香气。
好像有些熟悉。
苗齐悦倒是没发现这一点,左右打量了一番两人。
柳莺语今日穿的是一身嫩绿色的衣衫,三千青丝用发带固定。
而纪庭玉自然是一如往常的穿着一身绯红色的衣袍,看着倒不像是剑宗的弟子,反而跟苗齐悦像是一家的。
苗齐悦笑盈盈的开口道:“都说这红配绿,俗气得很,不过我看二位倒是挺相配的。”
柳莺语难得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她自然不觉得苗齐悦这是在夸她和纪庭玉般配。
反倒是觉得他这样说,是想用她来拉踩纪庭玉才是。
不愧是合欢宗的,心眼子就是多。
“苗师兄此言差矣,依我看,苗师兄你跟纪师兄两人的衣衫颜色才更加相配才是。”
都是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两个新郎官呢。
纪庭玉的脚步难得的怔愣了一瞬,视线随之落在说完话的柳莺语身上一瞥而过。
倒是苗齐悦闻言,像是呛住了一般,猛地咳了起来。
被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潋滟的桃
花眼带着几分幽怨的看着她。
柳莺语瞬间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带,这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情。
实则不然。
“走了。”
柳莺语还沉浸在苗齐悦那幽怨的视线里,下一秒便被纪庭玉拎着后脖颈走掉了。
到了正厅,柳莺语便看见卫楚一脸倦怠的坐在桌前,精气神看着都比昨日消减了几分。
也不知道这消失的精气神是因为昨晚外出,还是因为苗齐悦的原因。
几人才刚刚到了正厅,卫楚一抬头便看见了纪庭玉和他身后的柳莺语。
桃花眼中露出熟悉的幽怨神情。
柳莺语找了个离离门口最近的座位,要是等会儿发难,她直接脚底抹油。
甚至还找好了逃跑路线。
不过,这段饭倒是比她想象中来的轻松,只是……
“卫娘子,尝尝这个。”苗齐悦夹其水晶虾饺放在卫楚的碟盘上,很是体贴。
卫楚也有来有往的给苗齐悦夹了一个蟹黄小笼包。
两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身为小三而不知道收敛的苗齐悦微微挑衅的给沈文也夹了道菜。
茶味满满的说道:“我看沈大哥眼下有青黑,想必是近日没休息好导致的,沈大哥年龄大了,还是要好好保养保养才是。”
柳莺语感觉自己的脸低的都要塞进碗了,这是什么小三登堂入室,恃宠而骄挑衅原配的戏码。
“吃饭就好好吃饭。”
纪庭玉伸手将柳莺语的脑袋从碗里分离出来。
坐在上方的卫楚看到纪庭玉的动作,脸上的神色微微扭曲了一瞬。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在纪庭玉房中出现的女子,想必就是她了。
一道带着苛责挑剔的视线落在柳莺语身上,她直接如坐针毡。
这饭怎么吃着吃着一股酸味,食不下咽。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来,看见桌上的柳莺语和纪庭玉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道:“两位在就好了,城主让两位去城主府一趟。”
柳莺语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义不容辞的站起来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等到了城主府,柳莺语才知道城主这么着急叫他们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一早,外出的衙役从破庙中找到了曾经在绣房的工人。
“春花,掌柜的在哪儿?”
春花是在一个破庙里被找到的,当时衙役寻找时,她浑身脏乱与那些乞儿们混在一起,差点就被蒙混了过去。
但最后还是被抓了出来。
春花见到江夫人,很是悔恨,想要诉苦但想起这祸害全城的毒是从她们绣房流传出去的。
心中的害怕之情溢于言表。
“夫人,我,我也不知道掌柜的在哪儿。”
纪庭玉见江夫人还要问些有的没的,上前一步夺过话语权道:“那些手帕是你们做的吗?”
春花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柳莺语被她这套操作迷惑了,这究竟是她们做的还是不是她们做的?
春花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原来这做手帕用的布料是从店里出的,她们只是负责裁剪手帕的尺寸。
至于绣纹样便不是她们做的。
掌柜的将她们裁剪好的手帕收起来,过了约莫十天半个月左右,那批手帕掌柜的不知从何处拿了回来。
拿回来的手帕上全都是修好了纹样还熏了香的。
掌柜的没有透露绣手帕花纹的是什么人,甚至还要求她们保密,对外声称这手帕就是她们做的。
原本裁制手帕尺寸一天也只能赚十五个铜板,作为保密的报酬,掌柜的按照三条手帕一个铜板来收取。
这种既省力又能拿到更多的钱,她们自然是答应的。
直到后来城里出现怪事,再联想到那神秘的手帕,春花瞬间就害怕的躲藏起来。
再后来就是全程搜捕,她就更不敢出面了,她怕一出现就被那些中了毒的百姓打死,于是就一直蜗居在破庙里。
听完春花的全部供词,纪庭玉站在厅前,双眸微眯。
“你真的不知道跟你们掌柜做交易的人是谁?”
春花的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各位仙人,我也是无辜之人,我也没想到掌柜勾结妖会引起这么大的祸事!”
柳莺语看见纪庭玉的神色,敏锐的察觉出有一丝不对劲。
等等,妖,她不知道跟掌柜做交易的人是谁,那为什么这么肯定背后之人是妖呢?
纪庭玉双眸冷冷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春花,“作为绣房的工人,掌柜的带回来的手帕绣工精绝,难道你就没有心生疑窦跟踪过他?”
柳莺语瞬间领会到纪庭玉话语中的意思,在路上时下人便跟她们说过这春花的状况。
春花十五岁便被家里嫁了出去,家里父母因想收取高额聘礼,将她嫁给了一个老鳏夫。
动辄打骂,要不是因为她的绣工不错能贴补家用,只怕那老鳏夫能将她活活打死。
而春花平日里也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绣房里时不时的便会丢失一些东西。
前不久城主曾经心疼自家夫人,又想着绣房赚不了几个钱,打算裁剪些人手。
按理说,这春花赫然是第一个被裁掉的人,但她却并没有被裁。
再加上掌柜的在外找到了绣工如此好的人,难道春花就没有想过此人会进入绣房取代她的位置?
若是没有了这个工作,她回到家只怕是水深火热。
在这般境地下,春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到跟掌柜做交易的人。
所以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想到此处,柳莺语抬头跟纪庭玉对视了一眼,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草来。
走到春花面前道:“这草乃是百年一遇的毒草,一旦人沾染上身,若是没有解药,不到半日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你想清楚你真的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