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是的，不是庇佑，而是复仇。
他们要的不是从魔族的手下逃出生天活下来，而是要让这些魔族也统统死在这里。
只有血淋淋的对等交换，才能让以人族为食的魔族受到震慑。
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意志听到了东方人族的请求。
献祭自己的东方人族，获得了暗能量——他们变成了黑暗亡灵，亲自将所有进入遗址的魔族屠杀殆尽，就如同这些魔族屠戮他们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魔族并没有打算将他们赶尽杀绝，但是他们会做的事，这些东方人族完全能想象得到。
这些魔族会把他们圈养起来，变成药田、食材。
所以他们选择了最为决绝的方式。
自此之后，这座关隘变成了黑暗亡灵的居所，据说只有东方人族血脉的人，能够唤起他们一些记忆。
其他的存在只要进入这个地方，就会遭遇到黑暗亡灵无差别的精神攻击。
第95章
黑暗亡灵永久地盘踞在东方人族的遗址，而少数亡灵则顺着稀水穿过山脉，漂浮到幽暗森林中。
稀水因此被誉为“魂河”，从此有了关于稀水的传说。
这些黑暗亡灵给稀水带来了浓郁的暗能量，让稀水从源头到幽暗森林这一段都黑气腾腾。
尽管如此，漂浮在稀水中的黑暗亡灵也只是东方人族遗址中的一小部分，在稀水支系的传说中，是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意志，分成了许多碎片，融入到了这些亡灵之中。
从此，发源于稀水附近的赫稀族，再难以感受到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他们获得暗元素之力传承的形式，也变成了去往幽暗森林。
他们无法与庇佑自己的神明倾诉，因为这是创造他们、令他们无比崇敬的掌管暗元素的神明遗留的意志的选择。
“所以你是希望让我去试试看能不能给你开了第三条路？”
沈若其实在看地图的时候就有所猜测，虽然现在事情看起来和他的猜测有所出入——主要是和他自己有关的部分。
因为沈若并不知道这个人族遗址的进出还有专属血脉的条件。
他只是从地图上就看出了兵王赫稀的一部分野心。
假如赫稀需要建立一个国家，当然不一定需要取得这个人族遗址。
但是如果兵王赫稀需要建立一个赫稀族国家，那么这个人族遗址则是必取之地。
沈若看过百科全书，了解的是稀水、兵王赫稀在百科全书上的文字描述，对他们只有大致轮廓的认识。
而在现实中遇到兵王赫稀，又见过了与他合作的人族聚落、了解了与他一起从稀水离开的赫稀们之后，沈若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兵王赫稀要建立赫稀族国家，版图上必定会有如今的稀水支系。
但是离开稀水支系最便捷的路途已经被哲哲国家——白树国给封死了，就算他能够赢下战争，并且夺取进出口的关键要塞，也没有办法去覆灭整个白树国。
而暗之荒原疆域广阔，如果说过去有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在这里，那么沿着暗之荒原的边界线将暗之荒原、稀水支系、幽暗森林都纳入版图，也还可以一图。
因为神明遗留的意志能够给赫稀族以凝聚力，但神明遗留的意志不再回应他的子民，才是赫稀族不断外迁，分裂成不止一个支系的根源。
所以随着稀水支系的象征意义已经不再之后，兵王赫稀想要建立起一个能够让赫稀族愿意聚居的国家，打开交通要道是必须的要做的事。
否则他建立起的，只是一个贫瘠、被白树国扼住咽喉的，没有任何发展潜力的国家。
稀水支系怎么凋零的，这个国家就会怎么自然走向灭亡。
甚至不需要哲哲们再做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让我去做这件事的？”沈若问兵王赫稀，他并没有对兵王赫稀这样做有什么恶感，因为兵王赫稀作为尘沙大陆上的势力之一，有谋划才是正确的。
“这倒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想法。”兵王赫稀的回答多少还是出乎沈若意料的，“而且如果你帮我完成这件事，我们可以算作合作关系，为什么会是合作关系，等到了暗之神殿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去那个遗址。”兵王赫稀的决策再一次让沈若意外，“不是说哲哲会利用你们死都不想让他们进入暗之神殿的想法，来逼迫你们和他们在神殿外决一死战吗？”
“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在神殿里谈，我们会在幽暗森林和稀水阻击哲哲，白树国的哲哲最高战力是近灵阶，所以哲哲们想来稀水，也得离哲带着神圣教廷的哲哲从白树国过来。我们还有时间。”
兵王赫稀的声音很笃定，好像这一幕已经在他的念头中已经演算过很多次一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具体事宜必须要到暗之神殿才能谈，但是沈若大概已经知道这大概又是和尘沙大陆的传统有关。
不过这也说明兵王赫稀非常有诚意，因为进入到暗之神殿，涉及到神遗留的意志，以沈若对于这个世界神的意志的压制性存在的理解来说，兵王赫稀接下来的话不会有谎言。
有可能之所以要在暗之神殿才能说，就是为了信任的建立。
毕竟他们之间或许有某种默契，甚至对对方的本性也存在着一定程度上他们自己也没有想过的信任，但是这种信任也只是存在于理论之上。
要想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这种纸上谈兵的默契、信任，都不足以成为基石。
毕竟，认真算起来，他们的初次见面，就是兵王赫稀在怀疑龙威身上携带有任务物品，之后是沈若取走了天狐玉碎片。
虽然兵王赫稀不知道是他做的，不过沈若觉得，现在兵王赫稀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和他说破而已。
再之后，兵王赫稀挟持了龙威，还给了龙威一刀，为的是让沈若给他们用命去试探裂谷缝隙的深浅。
从裂谷出来后，就是兵王赫稀邀请沈若进兵团，但是上演了一出关羽守华容道的默契突破与留人失败。
最后，他们在赫尔特大地宫遇到，短暂的合作，回来的路上还动过手——虽然是兵王赫稀单方面动的手。
现在又一起前往稀水和东方人族的遗址。
沈若并没有过想要和某股势力达成合作，获得对方支持的念头，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也不介意听听兵王赫稀的想法。
虽然在暗之荒原没有晨昏的概念，但是对于沈若这样不但具有时觉天赋并且可以心数时间的人来说，他是很清楚这些呼噜们驮着一行赫稀和他一个人走了多长时间，才进入到了稀水地界。
通过对地图距离，可选路径的心算，可以得知兵王赫稀没有说错，就算不去计算遇到阻击的时间，他们也会先于离哲到达稀水支系的聚落。
稀水支系现在还有赫稀居住的住所聚集在暗之神殿附近，外面的一圈过去的房屋已经沦为遗址。
因为长年没有赫稀居住活动，不少房屋已经被风蚀剥落，有一些呈半坍塌或者坍塌的状态。
但是暗之神殿却被维护得很好。
这是沈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与尘沙大陆上的信仰有关的建筑。
永恒之塔虽然是建立在神的秘法遗迹之上的建筑，但是它并不是神殿，在其中可以感受到空间变化的玄妙，却感受不到这里智慧种族对于神明的敬仰。
暗之神殿的大门两侧，矗立着两座巨大的石雕。
这两座石雕是两尊赫稀的形象，他们一名拿着权杖，另一名拿着剑，象征着赫稀族古代执掌生杀权柄的存在。
而赫稀族的最高存在，仅仅只是暗之神殿的守卫，他们对于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崇信可想而知。
神殿内外宛如两个世界，厚重的石块仿佛隔绝了时间与声音，进入神殿，就好像穿过时空隧道，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巨大的图腾柱立在暗之神殿的中央，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花纹都会和赫稀族的赫稀们身上的纹样有所对应。
神殿是环状结构，环状的墙面的四个方向上各有一个凹槽，其中，权杖和剑的凹槽是空的。
权杖和剑，大门的巨大石雕所持的，就是权杖和剑。
另外两个凹槽里，放置的是一块圆形但不是镜子的物品，沈若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记住了它的样子。
另一个凹槽放的则是一块方形的物品，看起来和圆形物品的材质很相似。
看来，从古代赫稀族长老身上掉落的物品，就有剑和权杖无疑了。
沈若还注意到，兵王赫稀带着他进入暗之神殿的时候，其他赫稀都留在了神殿的外面。
也就是说，兵王赫稀除了要表达诚意、以示合作信任的基石之外，还不希望其他赫稀听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