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想看朵朵织的围巾,可以吗?”
小姑娘脸还红着,在奚臻专注的视线里,她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全然忘了自己还准备说什么。
“我真的不会织,只织了一点点,而且不像奚臻织的那么好看。”
女人含笑看她,向阳花在灼热的日光里低了头。
“朵朵做的我都喜欢。”
“那、那奚臻跟我走吧,东西都在我房间里。”
丁蕾走在前头,不敢看身后的奚臻。
第75章 保单受益人是你
奚臻慢慢走在她后面,听小姑娘“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每一下都与她的心跳合拍。
她看着小姑娘因为慌张而稍显匆忙的背影笑,丁蕾却不知道。
一个游刃有余,一个满面通红,两个人的心跳都在鼓噪。
“嗯...奚臻等我一下。”
说着丁蕾红着脸去拿每一次织完都要装好的围巾,被她藏在行李箱里。
奚臻对这个花色的毛线团有些眼熟,上一次小姑娘怕黑受惊,来电以后她就在桌上惊鸿一瞥过没织多少的围巾。
不过当时奚臻没有多想,毕竟她的抽屉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毛线团,习以为常的画面让她下意识忽略了这个。
她没想到这会是丁蕾努力想送给自己的礼物。
奚臻也有一条织到一半的围巾。
还是在丁蕾给的那条半成品的基础上重新织重新钩花的,她重新织的时候没想太多,现在想来,她当时也希望能将那条围巾织好,然后......送还给它原本的主人。
小姑娘磨磨蹭蹭地将织了一小截的围巾铺开,她的脸很红,眼睛闪躲着不敢看奚臻,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很羞臊。
奚臻看着她毛绒绒的脑袋。
想摸。
她现在看丁蕾,只觉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可爱。
“我、我织得不太好。”小姑娘底气不足,说话声音小小的。
女人可不觉得,她笑了笑,目光在丁蕾的头顶停留一瞬,伸手去触碰小姑娘织好的围巾。
“朵朵介意我看看吗?”
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奚臻问道。
丁蕾肯定不会有意见,她摇头,“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要给奚臻的礼物。”
奚臻的指尖一点点划过织物,柔软细腻。
她轻轻扯了扯,每一针的间隔都很规整,同她经手过的那条已有了很大的不同,于是女人夸赞道。
“朵朵进步很大哦,现在已经能织得这么好了。”
小姑娘可不敢听,脸颊红扑扑的,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眸光潋滟,其中的湖光水色险些勾了奚臻的魂。
“我、我织得不好的,奚臻不要乱说。”
奚臻能怎么办?她总不能扯开小姑娘的手,再大声地夸赞褒扬一遍吧?
人的用心会体现在她们认真做好的每一件事上,丁蕾织的这条围巾更是,前期有细小起毛的线和后面越来越顺滑均匀的孔洞。
线会起毛说明这一段被反复地退针重织,一遍又一遍。
孔洞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总是均匀的,但每一处毛糙都会出现在大小稍显不同的孔洞处,说明小姑娘也发现了,并且努力地去弥补。
怎么会这样可爱?
丁蕾已经放下手了,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垂着眼睛偏着脸,只敢用一点余光去观察奚臻的反应。
她发现奚臻一直在笑,似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她感到愉悦。
心跳声淹没了丁蕾的窘迫,她的目光逐渐转向奚臻的脸,怔怔地看着女人的笑发呆。
奚臻在认真地查看丁蕾织的围巾,她认为那点微小的瑕疵可以忽略不计,对于初学者而言,这已经足够好了。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在这方面还算有些心得,朵朵会需要我的帮助吗?”
女人的问话很委婉,丁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歪着脑袋,眼神还追随着奚臻唇边的笑,懵得可爱。
“”嗯?”
奚臻抬手遮掩嘴角越发灿烂的笑意,但源源不断的明亮情绪依然从她弯起的眼角溢出。
“朵朵可以织几针让我看看吗?我不会教人,但可以试试看看会不会哪里能给你点启发或者传授你一点诀窍。”
小姑娘看起来期待又羞窘,她的脸涨得通红,杏仁眼更水润了。
“我、我可以吗?”
在这段时间的努力里,丁蕾也开始发现了织围巾的乐趣了。
在这样一针一线重复的枯燥时光里,那些一团乱麻的思绪会逐渐被梳理熨帖,杂乱的心境也会得到平复和整理。
她能明白为什么奚臻压力一大就会用编织解压了,一段段被织好的围巾在她手下产生,内心会升起莫大的满足感。
就像是童年她最开始学着拉条捏胚的时候,瓷土在她手中逐渐变成一个个精巧美丽的成品,那种从无到有,创造新事物的成就感。
只不过那种体验对她来说已经太过遥远了,现在面临新的事物,小姑娘有些迷茫和无措,她的手想去拿竹针,却犹豫着停下。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含笑问她,沉稳可靠。
丁蕾在凝视奚臻的眼睛时,被那样信任又专注的目光烫了魂,紧忙移开视线,下意识拿起了竹针。
她只能硬着头皮在奚臻的注视下开始织。
沐浴在这样的目光里,丁蕾已经有了几分熟悉的手感消失不见,她又变得像一开始那样笨拙慌乱了。
“朵朵不用急,一步一步慢慢来。”女人安抚着她,声音温和。
小姑娘也想静下心,但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却还胡乱地指挥着她的行为,像是不懂装懂的领导在教专业人员办事,以至于最后一塌糊涂。
她手指颤抖地织了几针,甚至险些忘了怎样织。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温柔包容,奚臻温暖干燥的手握着她的手,牵引着她,包着她的手将那几针退了,重新织起围巾。
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丁蕾能感受到奚臻的呼吸擦过脸颊。
清浅温热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大脑就空白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姑娘几乎被奚臻圈进怀里,女人还保持着两人之间的一点距离,以免真的抱住小姑娘。
可是这样亲密的距离,对方的体温,对方的呼吸,对方身上浅淡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都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交汇融合。
奚臻也悄悄红了耳朵,冷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绯意,眼眸依然清明专注。
趁人之危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朵朵看,就是这样一针、一针地去织,每一次你都用指节量好一点。”女人一边握着丁蕾的手操控竹针,一边指点。
“每一针大概就是这样的宽度,等你织得多了,你就知道该保持多少的宽度了。”
“嗯,大概就是这样。”
讲解教导完毕,她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和手,指尖犹有丁蕾肌肤细腻的触感。
忽然拉开的距离让两个人都感觉空了一块,只不过她们的目光不曾对视,也就看不见对方眼中的遗憾。
丁蕾其实什么也没记住,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的脸红得几乎滴血,眼眸水润。
在奚臻松开手后,她握着竹针的指尖蜷了蜷,好像还能感受到覆在手背上的温度,那个虚虚贴近的怀抱,像在某个片刻将她的生命填充完整。
“嗯...好,我、我知道了。”
其实丁蕾什么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全凭下意识的反应撑着。
奚臻的心跳也很乱,因此也发现不了小姑娘的异常,她的视线落在那个还有大半个的毛线团上。
“嗯,朵朵聪明,肯定学会了。”
说完她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好,改口道:“不过新学者不熟练是常有的事情,朵朵不会的话我再多带你来几遍也就熟练了。”
丁蕾红着脸“嗯”了一声,眼神死死钉在自己的手上,好像那里有什么不一样。
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有浓稠又暧昧的气息在其间流淌,让房间在此刻升温,奚臻也红了脸,眼神落在自己收回的手上。
“我、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小姑娘没回头,低着头羞怯地“嗯”了一声。
在这样奇怪的氛围里,奚臻也浑身不自在,她红着脸,向小姑娘道别。
“朵朵晚安,早点休息。”
在她快走出房间时,才听到一向热情活泼的小姑娘小声地道:“奚臻也晚安,要好好休息。”
心脏瞬间软了一半,奚臻回头去看,正和小姑娘的视线相接,两个人都像烫到了似的,匆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好,你也是。”奚臻这样回答。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心跳匆忙慌张,比她举重训练时候更甚,一声催着一声。
才洗漱好不久,她就接到咏梅女士的来电。
奚臻有些疑惑咏梅女士这个点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按道理这该是咏梅女士的养生足疗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