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房间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昙花香,这是陆遇的信息素味道。
  不过苏诺闻到的是香水味。
  陆遇终归还是做不出来祸国妲己的姿态,于是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理由来行荒唐事。
  “我易感期到了,医生说不能再用抑制剂,不然不利于腺体修复。”
  苏诺没多想,听到这便道:“那等我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他刚一转身,腰肢从身后被陆遇揽住,陆遇俯下身,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热度蜿蜒而下,将苏诺的心口染上几分酥麻热意。
  “不用那么麻烦。”
  “我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汗。”
  “我不介意。”
  苏诺还想说什么,下一瞬整个人竟被陆遇拦腰抱起,天旋地转之间,身体栽向柔软的被子中,一口气刚提上来,旋即便被炽热的吻回去。
  天花板上方光线昏暗,耳边是阳台吹进来的徐徐风声,喉咙间的声音变成细碎的闷哼,苏诺推想伸手推开眼前的人,手掌刚一放上去,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脱掉睡袍,露出宽阔分明的胸膛,掌心结结实实摁住对方的胸肌,
  陆遇呼吸明显变得沉重,臂膀肌肉绷成紧绷弧度,手指从下往上解苏诺的扣子,一粒粒解开,停到锁骨处最后一粒扣子。
  这还是陆遇第一次如此主动,苏诺一时竟有些不适应,想要阻止,这时,陆遇竟直接将他的衬衫从腰腹处掀起,向上盖住他的脑袋。
  视线瞬间被白衬衫蒙住,眼前只剩下模糊的光晕,听觉和触感变得敏锐。
  温热的吻落在左心房上。
  苏诺呼吸停住,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陆遇的头发,手指骨节藏匿进浓密的黑发之中,顺着急促的呼吸声,关节凸起放下,放下又凸起……
  吻一路而下。
  绵绵密密向愈来愈隐私、脆弱的地方探索。
  ……
  如同有一汪平静湖水,慢慢升起一圈圈涟漪,涟漪晃动的弧度逐渐急促,变作惊涛骇浪。
  本以为这汪湖水要沸腾,没想到添柴的人,却突然止火。
  始作俑者这时抬起头,迎着苏诺的视线,附在他耳边沙沙开口:“苏诺,你想……吗?”唇齿间声音呢喃而出,听得人心痒无比。
  苏诺:“……”
  这个时候问这话,无异于问一个口渴的人要不要喝水,一个饥肠辘辘的人要不要吃面包。苏诺气得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只是刚一抬腿,脚腕便被陆遇精准摁回被子中。
  alpha的手指很长,力道也总是拿捏不稳,收回手时,苏诺脚踝上出现一圈浅浅痕迹,再配上苏诺泛红的眼角,看起来颇有一种破碎凌虐的美感。
  陆遇知道他要受不住了,遂俯下身,如蜻蜓点水般啄了两口苏诺的唇.瓣。
  似有若无的触感,令人生出些不够,还想要更多的冲动。苏诺哼哼两下,腰不自觉扭了扭。
  陆遇听到声音,差点缴械投降,本还想吊着苏诺,让苏诺深陷情慾之中,欲罢不能,没想到他自己先倒脑子化作浆糊,稀里糊涂开了口:“叫声老公听听。”
  要谈的条件,从不上战场变作叫老公。
  色令智昏的人成了陆遇本人。
  苏诺脸上的绯红从脸颊向耳侧蔓延,眼中似有水雾漫溢出来,唇角微动,声音细弱如蚊。陆遇见状,便俯下身,耳朵落到他唇角上,想要听清楚他的话。
  他却一口咬住陆遇的耳朵,力道不重,但也动了牙齿,细细的啮咬感,让陆遇小腹迅速升起一股不安、危险却又觉得刺激的热流。
  “傻子。”
  苏诺低低唤了声。
  陆遇:“……”
  很快,陆遇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傻子,重新找回主动权,反咬回去,不过却是咬的苏诺的脖颈,唇齿中感受到beta细微颤动的动脉,宛如感受到beta弱小却又顽固的生命力。
  忽地,那吻转向苏诺的后颈,探向几乎从未触碰过的地方——腺体。
  生物学上说过,beta的腺体发育不健全,不如alpha和omega敏.感。
  这一点在苏诺身上似乎不作数。苏诺反应很大,在他刚叼住他的腺体一瞬时,苏诺声音模糊胡乱起来,脊背微微弓起,想要躲开掌控,却怎么也躲不开。
  这是一种陌生的刺激,从腺体到天灵盖,又从天灵盖传遍全身。
  陆遇的步步进攻,让他节节败退。
  两只手、两只脚都被牢牢箍住。无法掌控的身体则被一团绵柔的云团包裹住,炽热煎熬着灵魂,化作潮湿交融在一起。
  欢愉的乐章是皮肤的摩擦声和胸腔的共鸣石。
  乐章愈来愈急促,到最后,苏诺不得不噙着泪,偏着头,向还在耕耘的alpha出声求饶:“老公。”
  第47章
  这声老公很轻, 轻到如柔软的羽毛落下地面,但这羽毛落地声却通过空气的震动,精准传入到陆遇的耳朵中, 一瞬间他的胸口仿佛被塞满膨胀剂,心脏不停地膨胀变大, 几乎快要穿透胸骨溢出来。
  记得陆幸和宋星墨刚结婚时, 每每宋星墨唤一声老公便能指使陆幸做任何事, 甚至是让陆幸往东, 他不会往西。陆幸那张常年不会笑的脸, 也能出现些柔和弧度。
  那时,作为单身狗的陆遇和贾屿还常一起调侃陆幸色令智昏,不懂一声老公有什么好高兴的?
  怎么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了?
  能不能有点骨气?
  然而到此刻, 陆遇终于明白那种感觉了。
  好像有根线, 在身体里来回穿插,将心脏、血管、骨头一一连在一起,线上面流淌着甜蜜柔软的糖浆, 糖浆侵蚀一切。
  骨气这无声无息的东西, 自然也被糖衣炮弹所沦陷。
  ……
  陆遇沉迷在那声“老公”中, 忘记了正事。等想起来时,已经到第二天。好在alpha的易感期一连有七天,后面还会有机会说服苏诺。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次、第三次……次次陆遇都没有说出来。
  有些是忘掉的缘故, 还有些是想起来了, 但看着身下的人,总觉得在那个时候说战场上的事情太煞风景。
  可不煞风景的时候,他想说,苏诺根本也不听。
  这么一耽搁, 把“易感期”给耽搁过去。
  风平浪静的日子中,苏诺接到审刑庭的通讯。
  昆西要见他。
  昆西没有特赦权,他所犯的罪经过查证、审判,在一周前被判处死刑。死刑的前一天,他提出来要见苏诺。
  禁闭室一望无边,光线白到刺眼,走在这里,比走在阴暗狭窄的地道内更让人觉得窒闷和压迫。
  昆西坐在椅子上,铁索从地面延伸到他的四肢上,将他的行动死死钉住,除了能转身,几乎做不了太大幅度的动作。
  这样的刑罚,一般都是用来对付穷凶极恶或者罪行累累的暴徒。
  比起袁竞的疯疯癫癫,昆西看着脸色还不错,半白的头发和胡须衬得他像个温和良善的老人家,他始终眯着眼,带着笑,似乎即将要付断头台的人并不是他。
  看到苏诺过来,他扬了下嘴角,主动开口:“没想到你还愿意过来见我这个老头子。”
  苏诺:“昆西叔,在花房的时候你很照顾我,我心里一直挺感激你的。”
  这番话让昆西不由陷入到回忆中,一声极短促的叹息响起。
  “我还记得当初你来元宫的时候,好像才十三四岁,父母双亡,不得不早早出来讨生。可你却一点也不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行事很稳当,唯一不稳当就是与意少爷的关系……”说到这,昆西话锋一转,“上辈子,你和意少爷善终了吗?”
  上次在审讯室,苏诺说服昆西的方法就是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昆西,并说了很多后世的事情。当然,其中有真有假,目的都是为了说服昆西去指证袁竞。
  昆西起初不信,重生之词过于荒唐。直到苏诺将昆西打算怎么利用虫族,在塞缪尔战场上对付陆氏兄弟的方法说出来,昆西这才相信。因为对付陆氏兄弟的方法,只存在于他脑海酝酿之中,还尚未对任何人提及过。
  苏诺摇摇头:“没有。”
  昆西看苏诺眼睫垂下去,还以为戳到苏诺伤口,忙道:“原谅我这个糟老头子,爱没话找话。”
  仔细一想,如果苏诺和袁简意善终,那这辈子苏诺就不会投向陆遇的怀抱,想来上辈子撞到南墙,这辈子回头了。
  昆西叹口气,“这里没有人和我说话,我啊,总感觉自己像块石头,分明站在那里,但就是没有人看见我,注意我,所以我就找到你,想和你说说话。“沉默两秒,又继续道,“你不在花房后,也没有什么人和我说话。”
  苏诺抬起头,安静听着昆西说话。
  昆西提及自己的故事。
  中年丧子之后,他便将亲情寄托在袁竞身上。为了满足袁竞的野心,他一步步为袁竞不择手段铺路,到最后双手沾满鲜血,不能回头,只得抱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念头,想着一定要将袁竞送上最尊贵的位置、让袁竞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再也不受任何人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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