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凌洲:“…………”
“骗人,”他扭头,“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那是你小,”凌长云慢条斯理地把椅子拖过来,勾了下他的鼻子逗着,“坚强点儿,儿子,我们已经是二十四岁的大兔子了,在家里受够了风雨才不会被外面的毛毛吹倒。”
凌洲:“………………”
凌洲想回蛋里重新孵一回,
这次一定要点上嘴炮的天赋。
“雄父!”适愿垂着兔耳朵幽幽地看着他。
“别总跟你雌父学,”凌长云一秒都没坚持到就放弃了,探手过去揉了揉毛茸茸的兔子脑袋,给他把低落的兔耳朵捋得毛光水滑长又直,“不受不受,家里没风外面没雨,只有你的萨岱霍斯哥哥搭的温暖漂亮窝啊。”
一提到萨岱霍斯,凌洲耳朵瞬间就红了,他小声哼着靠回去:“雄父,你不要总用哄小虫崽那套来骗我,我早就不吃了。”
“不骗不骗,这不顺着毛呢嘛,”凌长云抱住一脸严肃淡然地黏过来的雪兔子,望着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人,“今天不去找萨岱霍斯了?”
“去,”凌洲泡在雄父的温和松雪气里,一点一点地填补着十二年哪怕有拟态也还是存在的空缺,“开完会就去,你不回来,这会我也不能缺。”
凌长云低头瞅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儿子,二十四岁正是闯荡的年纪。”
凌洲瘫了脸:“爸爸,您的寿命可是有漫长的三百年。”
凌长云“唔”了声:“爸爸不好挡你的路。”
凌洲真诚道:“我一点儿都不介意,真的。”
“少来,”凌长云拍了下兔子脑袋,“投票了议长大人,还不过去?”
“代理议长,”凌洲强调着,慢吞吞地起身,“马上散会了雄父,你别先跑了。”
“等着你等着你——”凌长云拖长尾音懒洋洋地应道,末了挥挥手赶人,“快去吧,都等你呢。”
“票都还没投呢。”凌洲不满地嘟囔着转身,推了门出去了。
门一关,隔间里便寂静了下来,凌长云支着头,面前坐满了雄虫,再往后——
靠门处,一排坐着的,全是亚雌,
和军雌。
“……”
“上将——”
凌长云跟着凌洲去军部,才避着人走上大楼就遇上老早等在那的萨岱霍斯。
凌长云招呼都还没来得及打一个,就见着身边的小兔子一个蹦跶就扑了上去。
带起的风吹得他长发遮了半边眸子,一整理好,那边萨岱霍斯已经抱着兔子摸摸脑袋了。
“……”凌长云无声地“啧啧”感叹,转了个身看窗外的远山云去了。
“亲王殿下。”
还没数出那云有几道弯儿,两人便站到了他旁边。
凌长云转身,意味深长地瞥过军雌旁边笑眯眯的小虫崽,看着面前周身冷峻桀骜眸眼却是柔和至极的三军上将,眉梢高挑,道:“亲王?”
凌洲才转眸,萨岱霍斯便再扶肩:“雄父。”
“诶。”凌长云笑眯眯地应了。
凌洲耳尖愈发红得几欲滴血,眉目间的喜色却是快要泼出来了:“雄父。”
“你还改口啊?”凌长云调侃了他一句,摆摆手转过了身,“行了,你们去玩吧,我自己随——”
凌长云一顿,仰了身看向萨岱霍斯:“能在这儿看吧?”
“当然,您随便去,”萨岱霍斯含笑,“亲王殿下大驾光临,军部荣幸之至。”
凌长云笑了声,自己沿着廊道走了:“快拍拍身上的兔子毛吧上将大人。”
“雄父!”
凌长云没管,只把炸毛兔子往后一丢就绕去了训练场上空。
军部还是三军,各式特训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他在无人单面廊道一路走一路看,临到尽头倏地顿住脚步。
煦阳下了高天,冲开的余晖红得灿烂又热烈,一浪浪扑向前面高耸入云的军部大楼,打得特制玻璃燃起明黄的火,凶猛却不带杀气地倒在特训场,荡开的金色光晕照亮了地上统一的深色作训服,最左一侧队队列好的,尽是——
雄虫。
……
“不好意思,由本人带队研发的最新一代安抚药剂已经可以压制十年的暴动期,”托伯茨搂着自己的虫崽骄傲地一甩头,慷慨陈词,“虽说还是一虫一生只能用一次,但我坚信在不远的将来,我,全曼斯勒安最刻苦的研究者——托伯茨,一定会把这个年数拉到三百!”
“……”
半天不见回应,托伯茨转头,却见凌长云和米阶斯早就站得十万八千里远。
他大怒:“你——”
“雄父。”霍勒悄悄地拽了拽托伯茨的衣袖。
“嗯?”托伯茨低头。
霍勒脸都蒙上了抹红,躲闪着道:“声音,好像有些大。”
“大什——”全曼斯勒安最刻苦的研究者后知后觉转头,正正对上了周围一圈惊诧忍笑宛若看……那什么的眼神。
“……”托伯茨咽了咽口水,面不改色地走到凌长云身边,借着小摊上的篷子挡住了自己。
“噗——”米阶斯再也忍不住了,挂旁边杆子上就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米阶斯。”托伯茨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啊?”米阶斯一边笑,一边擦眼泪,“怎么了?全曼斯勒安最——”
“米阶斯!”
“好好好,”米阶斯摆手示意休战,“不笑了——噗——真不笑了——哈哈——”
“米阶——”
“哎哎哎,”眼见着聚到这边的目光越来越多凌长云也有些顶不住了,一边拦了托伯茨,一边拍了拍狂笑的米阶斯,“为什么是拉年限?”
等米阶斯强忍着终于不笑了,托伯茨才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正色道:“没办法,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天守规则不会让雄虫就此堙灭的。”
凌长云闻言点了点头:“也是。”
“你——”托伯茨还欲再说,就被米阶斯打断。
“好了好了,”米阶斯朝前面瞥了眼,推了托伯茨往外走,“大晚上的别在这儿叭叭了,快去找你的雌君过影苒节了。”
“嘿,你——”托伯茨刚要骂,一转头就瞥到那一角金丝绣华服,登时闭了嘴,揽了霍勒就朝右冲,“走走走,我们找你雌父去!”
“啊?好,”霍勒被雄父带着走,只能匆匆忙忙转头,“亲王殿下再见,米阶斯叔叔再见——”
“再见。”凌长云笑着挥挥手。
“再见再见。”米阶斯举手大力晃了晃,看着凌长云使劲挑眉,“主公,我也去找帕尼迦和郎卡尔了。”
“去吧去吧。”凌长云笑得无奈。
“便宜他了,”米阶斯半回头瞥了眼,冷哼一声,“走了主公。”
“拜拜。”凌长云挥挥手。
“拜拜主公,明天去找你。”米阶斯特大声地强调了下后一句,转身就走远了。
“啧。”
约格泽昂走过来:“还找?”
凌长云笑眯眯的:“怎么了陛下,不高兴吗?”
“高兴——”约格泽昂拖着音站到他面前,偏头取下他的口罩吻了吻,“反正阿云人是我的,今晚的时间也是属于我的。”
银白面具在春末抵上皮肤却并不寒凉,在喧闹的夜市中反而摩出了一股别样的隐秘滋味。
“皇子殿下初见时也是戴了这样一副面具。”凌长云修长的手指沿着面具边上的蝴蝶纹一寸寸地描着。
“仿着新做的,”约格泽昂揽着他温柔地吮了吮唇边的温热,“阿云,别勾我了,还没陪你过影苒节呢。”
凌长云笑了,慢条斯理地隔着层衣料摸了摸军雌劲瘦的腰,咬了他的下唇含上去:“陛下,到底是谁勾谁?”
繁衍为虫族二大事之一,一向没什么忌讳。看对眼了兴致来了也不会太顾忌场合,寻个挡物就是,婚侣间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就更不会遮遮掩掩。今日又是影苒节,这点儿动作在满街的大胆婚侣间根本毫不显眼,至多因为两人格外出挑的气质多看上几眼,更何况——
他们都躲在空摊子后面。
约格泽昂呼吸一滞,手上一用力就带着凌长云进了旁边的空巷子,垫着手将人抵在了墙上。
他粗喘了口气,强行压着眼底盖也盖不住的欲色:“阿云,你学坏了。”
“学坏?”巷子里昏昏暗暗的只能大致看个轮廓,凌长云挑了他的上衫探进去,“陛下,你确定?”
当然不是。
约格泽昂是关心——
“阿云,你跟谁学的?”虫皇陛下半眯了眸子暗影里看着带了几分绕过面前青年的危险,“不会是光网上看的吧?”
“……”凌长云无语又好笑,揽紧有些不安焦躁的军雌,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后颈,“你想哪去了,除了跟你学还有谁?”
约格泽昂骤然松了口气,还没有所动作就听凌长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