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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还说等全部复原了,再让你来看。被你发现了。”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平静而淡然。
  “你故意的。”这是肯定句。
  “……晚宁,你想回来,这里随时是你的家。” 黄庭轩露出一种期待,对未来的期待。
  “如果我不回来呢?” 衣晚宁追问。
  很安静,声音好像消失了。
  他笑着开口,“……你去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新家。”
  听到这样的话,她后退一步,靠在书桌上,皮笑肉不笑地问,“这又是哪个狗头军师教你的?”
  他的食指挠挠后脑勺,颇为烦恼地说:“一个叫黄庭轩的幼稚鬼教得。”
  紧接着,他试图上前拥抱她,却被她抬脚踩在脚趾上,痛得立刻弯下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推开这个男人,她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说道:“黄庭轩……我托人查过这批抑郁药的批次,这批药的主要销售渠道是羊城的药房。按照以往你比赛规律,一年顶多去羊城一次,而且你的病历本里就医记录,是在本地医院。我上网查了一下成风、长平的老家,长平老婆的老家在羊城,而且长平前些年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半年没参加比赛。”
  黄庭轩故意的,他设了一个局。用她的关心,用她的在意织下了一个很大,不周密,却能捕捉到她的网。
  昨夜,衣晚宁看见那个熟悉的捕梦网。
  她清楚地记得,离婚时,自己带着那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捕梦网离开,如今那玩意放在山房的仓库。
  然而,与原物一模一样的捕梦网挂在次卧,连同它的颜色和编织的纹路,与她记忆中的无异。
  违和感让她心生警惕,上一次借住时,次卧没有捕梦网。
  这是他一点一点加上的,按照记忆里一点点补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彻夜难眠的衣晚宁,不断复盘,不断思索。在客厅里焦躁不安地看着电影……
  今天,在看见书房的摆设后,所有的线索如同拼图一般,一片片地拼凑在一起。
  终于,她明白了黄庭轩的目的,他的布局。她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到愤怒,又觉得有些荒谬。
  太弱智了,这个男人!
  按照桌上漆盒香丸干燥的程度判断,这个局应该是从半年前启动,到了今天逐渐完善。
  “半年前,发生什么事?什么非我不可的事,让你意识到你不能没有我?”衣晚宁直截了当地问道,她的目光如炬,试图从他的眼中寻找答案。
  黄庭轩避开衣晚宁的直视,似乎在内心深处挣扎着。最终,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哎,难怪长平说,搞审计的女人不要惹。”
  “不说,我就走离婚起诉流程,15 天解决问题。”这是她难得的坚定不移。
  现在,她不会妥协,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她愿意采取法律手段来搞得鸡飞狗跳。
  狭窄的书房里,两人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异常清晰。
  突然之间,他不容拒绝地向衣晚宁走来,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一只手臂迅速环绕过她的腰际,几乎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他的另一只手则稳稳地落在她的肩上,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怀抱中。
  没想到黄庭轩居然玩这招,衣晚宁想办法挣脱,却发现自己被抱得更紧,双腿也被他夹住无法动弹。
  此时,她才意识到,他的力量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让她的挣扎如果蚂蚁一般徒劳。
  湿热的呼吸吹动她的发丝,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里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哀求,"别动,就一会儿。"
  第51章 打劫(下)
  七月流火,肿了半边脸的黄庭轩,冷静自若地坐在棋院那把祖传的折叠椅上。顶着众人的瞩目,翻着手中的书籍。
  直到领队和教练走进会议室。
  简单寒暄后,领队抢过教练的发言权,严肃宣布:“棋院联合集训结束后,接下来的团体赛,一局都不能输。”
  “田忌赛马还是硬碰硬?”成风举手提问。
  “我们第一轮对手是羊城灵岩队。”
  成风嘴角立刻挂上不满,低声嘟囔着,“那不就是长平他们队,这签谁抽的啊。第一轮就这种强度,去年的冠军队欸。”
  黄庭轩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一转,将成风的椅子调整到正对前方,让他不得不直视教练的目光。
  “教练抽的,他向来运气不好,非要去抽证明自己不霉。”
  事实证明,教练的运气与梅雨季节一样霉。
  台上,领队盯着一直窃窃私语的成风,翻了一个白眼,才铿锵有力地宣布:“下半年围甲队可以开始引入外援,女子队即将加入新成员欧阳云盈。来自日本棋院。”
  消息一出,欧阳云盈优雅地站起身来,她的目光在四周缓缓扫过,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致以礼貌的点头。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得到正式通知后,成风特别不满意,歪头和黄庭轩吐槽道:“欧阳又不是外人,还占外援,这引援不是白引了。还不如引援弯弯的小美女呢,起码可爱,嗲声嗲气喊我成风哥哥。”
  这一番话倒是让黄庭轩挑眉,重新打量成风,“我发现,自从你谈恋爱后,旧人不如新人,连人也骚气了。”
  成风作西子捧心状:“瞎说。我跟你青梅竹马,多旧啊,但是我依然爱你。你装抑郁的药瓶,还是我找长平哥凑出来的,情景预演也是我和我家亲爱的帮你模拟,结果你还造谣我用情不专。我可太专一了。”
  “嗯哼。”黄庭轩重重咳嗽一声。“声音太大了,小心被教练开小灶。”
  说话时,不慎扯动了嘴里的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成风窃笑,调整椅子,反坐着问:“黄哥,你这脸?难道是半夜爬床失败,被嫂子一巴掌呼脸上?”
  没想到被这样轻易猜中。
  为了奉行在后辈面前保持颜面的信条,黄庭轩冷哼一声,淡定自如地与走到他身边的教练说道:“教练,成风觉得你的对战布置有问题。”
  “……”
  散会时,教练留下被选中的棋手团队赛,一般选择 4 位棋手出战。,进行战术安排。
  其他几位则在一片低声的交流中,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黄庭轩背起包,面上掠过不易察觉的落寞,默然地注视着被选中的棋手背影,转身离开。
  棋院的门口,那辆熟悉的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让他低落的心情好了起来。
  不枉费他特意优选了几张受伤照片发给晚宁,并留言:不来接的话,他就上告衣伯母,让衣伯母主持公道。
  在不理他被衣伯母正义执行,还是理他无事发生。
  她选了后者。
  扬起得意的笑容,他大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
  "晚宁,谢谢你来接我。"
  今天的衣晚宁,长头简单地束在后脑勺,脸上没有化妆,有些憔悴。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黄庭轩身上时,那双眸子却明亮如火。
  如果眼光可以点燃,他估摸已经被烧成骨灰。
  “不必。”她白了黄庭轩一眼,顺道看见那张变得有些青紫的脸,哼了一声。
  他假装读不懂空气,温和地询问:“你想吃牛排还是私房菜?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餐厅,牛排很不错,可以强迫主厨做 8 成熟。”
  衣晚宁磨牙,她想吃人。
  放下手刹的瞬间,黄庭轩毫无预兆地凑了过来,在她紧绷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自顾自地回正到座椅上,一副今天要去郊游的放松模样。
  此时此刻,衣晚宁只想让这人的右脸也肿起来,追赶一下皇家园林的中轴对称气派。
  “还生气呢。对不起啊,我是故意的。不对,我不是故意的。”黄庭轩闭着眼睛说道。
  这人居然如此恬不知耻!
  衣晚宁眉头微蹙,严词警告:“……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然而,就在她启动车辆的那一刻,黄庭轩再次弯身过去,在衣晚宁的右嘴角印下一个吻,离开时,舌尖甚至还舔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轻佻举动,吓得衣晚宁一脚踩在刹车上,车辆发出了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黄庭轩!"衣晚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她拉起手刹,猛地熄火,然后伸出双手,带着一丝怒气扑向他,似乎想要狠掐他的脖颈。
  但黄庭轩早有预料,他借力打力,巧妙地抓住了衣晚宁的双手,然后轻轻一拉,将她整个人拖入了自己的怀里。
  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敌不过男人力量的衣晚宁,逐渐在黄庭轩的怀里渐渐平息。
  “……你到底怎么回事?!”她伸出食指,直指黄庭轩,想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却被他张口咬住。
  十指连心,衣晚宁感觉到手指和心脏一起跳动。
  “快松口!”她的脸颊瞬间爆红,想要收回手指,但黄庭轩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转而翻过她的手背,低头吻了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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