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mya:【刚刚我去梁总办公室,她正在看新闻,她和她老公的新闻!】
人事部iye:【oh~好刺激。】
mya:【为啥不叫锦鲤cp,要叫金梨啊?】
设计部缪伊;【黄金做的梨啊!象征有钱啊!!!】
mya:【oh~确实刺激。】
***
梁诗黎工作的时候,周晋岱也没有闲着,与梁正业一道拜访了港岛的一些企业家。
港岛华润船舶管理公司周华润,在港岛外号是“船王”,他女儿也是这次婚礼的伴娘;曜世地产的叶景辉,早年以黄金起家,后来转型地产开发,手中的业务也涉及酒店和金融领域;永嘉财团的夏永嘉,近两年将业务重心转向稳健资产配置。
周晋岱与蒋志禹也见了一面,之前蒋家和华润船舶管理公司周华润,吴方集团和潞安信集团合作,由永嘉财团牵团竞标投得了九龙的地皮,收回了英国电网的投资,专心进军地产业,如今蒋志禹在港岛的社交界很活跃。
梁正业对这个女婿很满意,为人沉稳大方,但周晋岱所有的优点都是客观理性的。他最满意的一点是周晋岱在新婚第二天选择回他家吃饭,这足够说明他在意自己的女儿。
一道吃过晚饭之后,梁正业把梁诗黎叫进了书房。
梁正业用茶针轻轻拨动茶汤,倒入茶杯递给梁诗黎,茶汤清澈透亮,梁诗黎嗔道:“爹地,你明知道我爱喝咖啡不爱喝茶。”
但她还是拿起紫砂杯,抿了一口,香气浓郁,初尝时口感有些清淡,回味却甘甜。
梁正业不以为意,为自己倒了一杯,直接进入主题,“诗黎,你和晋岱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梁诗黎握着紫砂杯的手一抖,小声念叨了句:“我还小呢。”
今天下午还觉得网友太着急,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这样着急,女儿刚结婚就想抱孙子孙女。
梁正业瞪了她一眼,坦然而直白地说:“你是还小,但晋岱可不小了。”
梁诗黎懒懒掀开眼皮,拖长了音色,“那您干嘛让我嫁给他呀?”
梁正业有些慌了,女儿不会还是喜欢周晋彦吧?那可不太行啊,周晋彦逃过婚,说明是个没定性的人。再说诗黎要是喜欢周晋彦,那他们三人同在一个家,关系可就太......
梁正业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他细细端量着女儿的面容,迟疑地问:“难道你喜欢他弟弟?”
梁诗黎被噎住,鼓了鼓唇,“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这种人么?”
梁正业也明白了女儿就是拖延大法,根本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想糊弄他,于是摆摆手,“只是作为父亲的好意提醒。”
梁诗黎不想搭理他,
“明明是爹地太过着急。”
又喝了一杯茶,便站起身,“爹地,周晋岱估计等急了,我先走了,您不必相送。”
说完也不等梁正业回答,抽身得极快。
梁诗黎到客厅的时候,暖光打在周晋岱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为他添了些温意,冷白的指骨轻轻捏起茶杯抿了一口。
与她的慌乱相比,倒显得异常从容。
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看向那道昳丽身影,带着一点笑意,“谈完了?”
梁诗黎弯起嘴角,“是。爹地休息了,我们走吧。”
周晋岱慢条斯理地直起身,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什么都没问。
“走吧。”
夜有些黯了,车沿着司徒拔道往下行驶,梁诗黎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男人,舔了舔嘴唇,“你怎么不好奇爹地找我说了什么?”
周晋岱的指骨攀上梁诗黎圆润的肩头,圈住她的姿势,声音很平静,“你如果想说就会告诉我,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梁诗黎低呼了一口气,也许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与周晋岱全部摊牌,爹地有一点说的对,她还年轻对这个世界充满探索欲,可周晋岱的同龄人都已经有了孩子,他真的会不介意么?
周晋岱的指腹摩挲着梁诗黎紧皱着的眉头,沉稳温淡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是有什么疑虑吗?”
也许是他的声音和动作太过温柔,也许是车厢中全是习惯的冷香味,梁诗黎神色轻快了一些,下意识地开口:“你这个年纪是不是很想要个孩子?”
甫一出口,梁诗黎水泠泠的眸子便颤了下,羽翼般的睫毛犹如在风中飘零般急速翕动。
她都说了些什么?
周晋岱的黑眸微敛,平静的面容有一丝极淡的裂痕,似是风雨欲来的前奏,声音渐冷,“我这个年纪?”
“很老?”
一字一句念出来的话语让梁诗黎猝然一缩,不敢直视周晋岱的眉眼。躲避的意图太过明显,周晋岱很轻地笑了一声。
“原来老婆认为我昨晚太过差劲。”
梁诗黎的尾指蜷缩了下,完全不敢回应周晋岱的这句话。
粗粝的指腹似是不经意划过她的脖颈,梁诗黎想躲,却逃无所逃,同一空间下,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和温度。
她只好仰了仰头,试图避开他的指腹,“我不是这个意思。”
沉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挺拔矜贵的身影将她整个笼罩,不疾不缓地说:“老婆嫌弃我老,比不上年轻人。”
他如同念书一般沉静的语调下了定论:“那我该努力。”
梁诗黎颤着眸,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嫩粉色的唇翕张,就被覆下的身影淹没,那句“不要”始终没有说完,当空气涌入时她只能选择用来喘息,断断续续的尾音在车厢飘散。
她知道周晋岱生气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样的行为是不理性的,他在人前总是绅士而有礼数,绝不会在这个地点做出这样颠覆的事情。
他的舌尖灵巧地剥开糖的外包装,其实他是不爱吃糖的,他并不喜欢口腹之欲,沉迷一样东西或事物会让他失去掌控感,比起沉沦他更讨厌失去掌控感,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恪守自己的准则。
他从未有特别喜欢的食物,也从没有玩过游戏,连去游乐场都只是静静坐着看别的孩子玩。
他对此毫无感觉,既不感到难受也不感到快乐,有的只有平静。
没有太多世俗的欲望让他获得了内心恒久的平静。
他内心的湖面曾因为梁诗黎而起了波澜,失去了平素的平静与克制。梁诗黎是他唯一的世俗欲望,他选择正视自己的欲望,拥有梁诗黎。
可此刻他发现自己理智的分析失去了作用。梁诗黎如他所愿嫁给了他,可他并没有拥有梁诗黎。
他们曾亲密地攀登过欲望的高峰,一起感受过神性的眷顾,却终究只是彼此独立的个体。
人与任何的物都不同。
他只能饮鸩止渴般地品尝糖芯,用世俗的欲望掩盖他的无措。原来他是这样卑劣,想要用短暂的快感麻痹自己。
原来他与那些喜爱甜食喜爱游戏或是在游乐场高声喊叫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梁诗黎清软的音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媚态,她不能够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开来,修剪得宜的指甲无措地攥紧那双绷紧的手臂,她能感受手下毕露的青筋,蓄势待发地犹如一头时刻准备着的猎豹,又像悠闲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是强壮而有力的。
她想她真的说错了话。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路地攀升搅动,她的瞳孔猝然放大,攥得更紧快要将手下的衬衫揉碎,她感到掌心汗涔涔一片,可身上却有另一处地方比掌心出的汗还要更多。
梁诗黎已经不知道该用口还是鼻来呼吸,脸颊五官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是用来呼吸还是用来喊叫,鼻尖翕动全是他身上的冷香,还夹杂着别的味道。
周晋岱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他有着世界上最强的大脑,他迅速地计算当事情超出掌控该怎么办之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事情失控,他该学会接受,甚至学会享受。
他并不是在报复梁诗黎,周晋岱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的唇瓣衔住糖芯,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一口。
那一瞬间大脑抽空,他想人世间的喜好总有道理。
如同梁诗黎喜欢甜品一般,甜的东西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他不再高高在上蔑视那些沉沦于口腹之欲或其他欲望的人,如神启一般,他聆听到了另一种声音,瞬间受感化一般懂得了欲望的美好。
梁诗黎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潮水就要淹没她,攥着的手掌松开了,她的额头沁出了汗,紧紧咬着下唇,深呼一口气,用手捂住嘴巴,眼泪从雾色的瞳里流出,淌过她的掌心,她的下巴,她的全身早已湿漉漉,淌过周晋岱的唇,他的掌心,直抵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