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怪不得sa那么开心。
  戚筠依把场上所有的珠宝都买了。
  这事做得很漂亮也很恶心梁诗黎,有一种你看上什么又怎样,我早就买了的影影绰绰的得意。
  贺芹:“高,实在是高。”
  梁诗黎吐出气音:“她有钱,爱出风头就让她出。”
  贺芹摸了摸她柔软的卷发,小心翼翼问:“baby生气了?”
  梁诗黎现在就像炸毛的猫一样,眼睛微眯,露出冷笑,全身处于备战状态。
  她知道,戚筠依在向她宣战。
  在报复她坐了周晋岱的私人飞机。
  她在说——
  我想要的东西,你别碰。否则我会夺走你所有想要的。
  可梁诗黎偏偏是那种,你越不让我做我越要气死你的性子。
  潋滟明眸往场上一扫,视线锁定周晋岱,在抬腿时却迟疑了一瞬,眉间微蹙,乌黑的瞳露了怯。
  周晋岱不好惹。
  她和戚筠依要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单纯的互相讨厌罢了,她们再斗也跟玩闹似的。
  最多也就是圈内有人组局时,一方会透露出要是她去我就不去这样的意思
  可周晋岱不一样。
  他心思深沉,连爸爸也曾说过,周晋岱是周家百年来最优秀的掌权者者。
  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被人利用的。
  梁诗黎不是傻白甜,她相信之前做的事情全在“有点烦,但还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稍踟蹰了一下,她便做了决定。
  戚筠依把全场的高珠买了,那便买了。
  她就不信她每到一个地方,戚筠依次次都能买下。
  她是不能认输让戚筠依看出她的失落的,可又确实难受,在外人看来,她的眸子像沾染了露水,潋滟明眸明晃晃就差把“我受了委屈”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偏偏戚筠依一直在观察她,含笑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着黑色亮片露背晚礼服,性感靡丽,淡淡笑了笑:“ansley,没买到喜欢的珠宝呀?”
  “我可以借你佩戴几天。”
  “反正你喜欢借别人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喜欢借别人东西了?
  梁诗黎勾起假笑,假装疑惑:“难道你和周先生认识这么久还没坐过他的私人飞机?”
  她继续没心没肺地说:“不好意思,我不仅坐了,还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看着戚筠依面色越来越难堪,梁诗黎眼波流转,声线无端温柔:“挺舒服的。”
  贺芹诧异地瞪圆眼睛,原来ansley是坐周先生的私人飞机来的京城!她一点风声都没露,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戚筠依望着梁诗黎脸上挂着的笑,撇撇嘴,又很快收敛好表情,面无表情地别开视线,轻呼了一口气,道:“你别太得意。”
  她喜欢了周晋岱好多年,凭什么梁诗黎就能够和他这样亲近,明明她才是最先来到他身边的。
  梁诗黎莞尔一笑,明艳昳丽,从侍应手中拿过两杯酒,递给她,很小声地在戚筠依耳边说:“希望这次你不会手滑,周先生也在呢,怎么没去和他打声招呼。”
  几分威胁,有几分你敢惹我我就敢报复你的意味。
  戚筠依捏紧手中的杯子,瘦削的手指绷紧,几乎是咬牙说出:“要你管。”
  周夫人选中一副耳环想要给赵小姐买时,却发现已经被买走了。
  并被工作人员告知,全场的高珠都被同一位女士买走了。
  她接连躬身,脸上露出抱歉:“对不起啊,周夫人,除了您之前定的祖母绿项链,其他的都被买走了。”
  她不会劝周夫人再看看别的,到周夫人这样地位的人,眼光很刁钻也不会考虑价格,要就要独一无二的,是不会去选那些量产的东西。
  周夫人自然不会怪到工作人员身上,她温和地笑了笑:“没事,你去忙吧。”
  又对周晋岱说:“前段时间参加宝格丽私人晚宴买了一套首饰,拿给赵小姐也是一样的。”
  周夫人今天穿着淡荷色定制旗袍,微微挑起精致的眉,思忖片刻,唇畔挂了一丝浅笑:“诗黎脾气倒是很好,但女孩子买珠宝一定要尽兴才好。晋岱,待会派人把我的祖母绿项链给诗黎送去。”
  姿态矜贵的男人浅浅的视
  线划过梁诗黎,一声幽然的浅笑,意味不明的声音:“她也算脾气好么?”
  周夫人眉尾微抬,轻哼一声:“哪家小姑娘不是娇养长大的?我要是有女儿也会这么宠她。好了,和你说不通。别让诗黎知道是我们送的,省的她尴尬。”
  她下定决定,等儿子和赵小姐约会的时候,一定要偷偷去探探,省的把人姑娘气跑。
  周晋岱低眸,清隽的面容漾起几分笑意,慢条斯理地给蒋志禹打了个电话。
  “派个大家不认识的人过来。”
  当十二颗大小渐次的水滴型祖母绿宝石项链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均屏住了呼吸。不愧为graff今晚压轴之作,在其他宝石映衬下主石更是浓郁鲜亮,周边镶满耀眼夺目的钻石。
  当张忻然摘掉项链交到梁诗黎手里的时候,她乌黑的瞳孔在钻石闪耀中溢满了光华,红唇勾起浅浅弧度,挽了挽鬓角碎发,声音宛若百灵,优雅清脆:“谢谢。”
  她的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张忻然旁边那人不是周晋岱的司机吗?
  第8章 她瑰丽的唇如同引人入深渊的门……
  若那人是别人,她必然会以为对方喜欢她。
  梁诗黎的容貌集合了父母的所有优点,五官精致仿若雕塑家手下完美的作品,如矜贵的玉般的容颜,瑰姿艳逸是外人对她的第一印象。
  第二眼则会觉察她矜贵却不冷,她的美是有温度的,像旭日东升带来薄薄的暖意。
  她的美貌是一种客观事实。
  可周晋岱从第一眼开始就不为所动。
  他拒绝与她成婚。
  他甚至没对她笑过,又怎么可能喜欢她?
  她仪态自如地接受众人的赞美,却在心中涌起不可知的暗流,她讨厌这种未知的被动的感觉。
  梁诗黎从小的信念就是要主动争取一切,别人送的东西她也有配得感。
  可这祖母绿项链却让她有一种这是否真正属于她的恍惚。
  不仅在于即使是外行也能一眼看出项链的名贵,更重要的是事情完全脱离她的掌控。
  她离开人群,刚发出一个音,却只见到周晋岱高挑的背影。
  望过去,两人之间像是有层层薄雾隔得好远。
  安缦的下午茶出了名的好吃且贵,有不少人即使不住也是要来尝尝味道的。有段时间甚至成了网红打卡圣地,最后是顾客投诉才改成了预约制并且限定人数。
  梁诗黎吃完黄金布丁烧牛角包后,整个眉眼都舒展开来,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她眸子更显清透有光,纤细的手臂拿起酒杯细细品尝,姿势优雅如艺术家笔下完美的画作。
  她穿着一件水绿色旗袍,领口嵌了几粒珍珠,偏偏肤色却比珍珠更圆润光滑,手上戴了剔透无暇的翡翠手镯,弯起嘴角浅笑。
  “喂,ansley,周先生喜欢你?”
  梁诗黎一愣,翘起唇角慢慢落下,眼里露出几分被雾浸过的阴霾,声音像迷途的鸟儿,“我不知道......”
  她对周晋岱的了解实在太少,他总在她以为有些微了解他时,又做出令人迷惑的行为。
  她挫败地望着插在浮雕花瓶里的新鲜玫瑰,破罐破摔似的,带着轻微的嘲讽:“他可不会喜欢我。”
  她的心情总是变得很快,抚平裙上的褶皱,唇角重新弯起弧度,“我也不喜欢他。”
  “你看这玫瑰多美,却被人修剪完所有的刺,只为供人欣赏狎弄。人若活成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贺芹捏了捏她,“所以我们ansley是在说自己是带刺的玫瑰吗?我知道没人能改变你。”
  “港岛首富之女,牛津大学法学院一级荣誉毕业。前途无量,富贵荣华。”
  “但是现在请注意,斜后方有两位男士一直在看你。”
  梁诗黎不以为意,懒懒掀眸望去,从小到大追求她的人太多,或明显或隐晦的众星捧月的目光,她已经习惯了。
  其中一位穿着商务的男士在同伴的怂恿下走过来。
  梁诗黎问:“怎么?”
  他直直盯着梁诗黎,待她眉心微蹙才磕磕绊绊地说:“这位女士,不知道我可以拥有你的手机号吗?”
  贺芹下定心思要捉弄他,坏笑:“这里有两位女士,你要哪位的啊?”
  那人愈发紧张,攥紧手指,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正准备要说明时,梁诗黎站起身,敷衍地道了声抱歉:“不好意思,我要去补妆。”
  “祝您下午茶愉快。”
  她无视了对方脸上豪不掩饰的失望和阵阵发白,贺芹失笑:“还是那么绝情。”
  “去吧,baby,”贺芹拦住对方,胡话信口拈来:“不好意思啊,我们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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