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不怏的补充一句。
  “结婚照也仅三天可见,我可置顶了。”
  “陆得淼,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好啊,那你说,你是更爱他,还是更爱我。”
  “肯定更爱你啊。”
  “我的意思是,是过去的你更爱他,还是现在的你更爱我。”
  他说的绕,可叶滔韬却听懂了,她选择不懂装懂,“我不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和陆得淼要掰扯这些话题,还不如顶着俩核桃眼去上班。
  “虽然你现在不爱他了,但你曾经很爱很爱,曾经你给他的爱远比现在你给我的爱要多得多,对不对?”
  叶滔韬像是进了盘丝洞,被陆得淼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缠得受不了,“你这是刻舟求剑,这根本没有可比性,那时候我还不到20岁,正是把爱情当做一切的年纪,如果我现在还是以从前的心态对待爱情,只能说明我多年没有长进。”
  恋爱脑当一次就够了。
  “而且......”
  “你......”
  两人同时出声,陆得淼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听着叶滔韬一字一句道:“而且,我现在真得恨死郑安了。”
  狗男人怎
  么不去死,时隔多年还坑了她一脸血。
  陆得淼眼眶发酸,不依不饶道:“可是,我什么话都给你讲,什么都给你说,你却始终对我有所保留,你不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平吗?”
  “我又没有要求你什么都告诉我啊。”
  叶滔韬说完就后悔了。
  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让耗尽了她全部的能量,她实在是太累了,自顾不暇无法再为其他人提供情绪价值。
  果然,陆得淼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他恶狠狠地道:“叶滔韬,你混蛋!”
  他摔门离去,独留叶滔韬在狭小的卧室里久久不能回神。
  完了,她怎么觉得自己成渣女了。
  陆得淼失魂落魄地蹲坐在马路牙子上。
  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呵呵,他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一眨不眨的望着楼梯口,不知过了多久,他蹲的腿都麻了,终于下定决心,起身离去。
  他觉得天气还不够冷,再冷点把他冻得失了直觉,也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昏暗的酒吧中,他被簇拥在中心。
  “陆少这是终于要回归了?”
  狐朋狗友们打着酒嗝,和他挤眉弄眼。
  陆得淼只当听不懂,一杯接着一杯豪饮。
  冲破耳膜的电子音乐和无序的环境没能带给他快乐,他想要如过去一般沉沦,却控制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看时间。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他拿起球杆,走向台球桌。
  “打一局?”李长瑞跟上,和他勾肩搭背凑在一处。
  “怎么回事,一整晚耷拉个脸,和滔姐吵架啦?”
  “不提她”
  不仅吵了,还没发挥好,憋屈死了。
  “好,不提不提,出来玩,开心点嘛!”
  公司进展顺利,营业额节节攀升,朝汐作为一个小众品牌短短时间就收到了中产的青睐,在这个时间节点,能让陆得淼垂头丧气的也就只有叶滔韬了。
  陆得淼俯身开球,伴随着砰的一声,两颗彩球入袋,周围响起欢呼声。
  “行啊。”
  “不愧是陆小少爷,就是会玩。”
  陆得淼再次看了眼手机,紧紧攥住球杆,默然不语。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冰箱里那两块咖喱。
  牛肉没有提前化冻,这个点回去,咖喱饭是来不及做了。
  都是叶滔韬的错!怎么还不给他打电话?
  第50章 搁置争议纯粹的理想主义者遇见了一口……
  叶滔韬一直都知道自己很会吵架,上到该遭天谴的领导下到惹事的学生就没有她吵不赢的。正是因为擅长吵架,所以她不擅长低头。
  用叶盛的话来说,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可见了陆得淼的眼泪,就是块顽石也心软了。
  她觉得自己在欺负老实人。
  老实人陆得淼是个纯天然的浪漫主义者,他的浪漫从设计作品一路贯穿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他相信爱情、向往爱情,性子细腻的同时在一些事情上又有着飞蛾赴火般的执拗。
  可偏偏这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遇见了她这口已经干涸的枯井。
  他知道陆得淼想要什么,但她交不出他想要的东西。
  她早就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
  有一段时间,她认为爱情是天边的霞光,可望而不可即,但至少存在。
  工作之后,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悲剧”,觉得自己还是保守了,爱情是什么?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唯心主义者的究极幻想,仅停留在纸面上的理论。
  简而言之,不存在的东西。
  爱情建立在绝对信任的基础上,但人的本性是自私的,让她百分百去信任一个人,她做不到。
  至于陆得淼,他年纪轻,还明白不了这个道理。
  世界上没有完全契合的两个人,更别说他们性格南辕北辙,未来,他们一定会产生分歧,一定会产生矛盾,当细碎的矛盾磨光了最初的悸动,陆得淼就能理解她此时此刻的想法了。
  叶滔韬叹了口气,伸手打散了呼出的白雾。
  那一天一定会到来,可她希望这天来得慢些。
  至于现在,她要去哄人了。
  晚八点半,陆得淼终于收到了叶滔韬的电话。
  他眼睛一亮,立刻接通,冷冰冰地问了句:“怎么了。”
  电子音乐顺着电话震得叶滔韬耳膜发疼,陆得淼的所在地不言而喻。叶滔韬倒没觉得生气。陆得淼以前是正统二世祖,能玩会玩,和她吵了一场,还没吵赢,去夜店发泄一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音乐声小了些,显然陆得淼到了室外。
  “我......我还没玩够呢!”
  巨大的温差让陆得淼打了个寒颤,也就漏了怯。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陆得淼放狠话的同时左顾右盼找着代驾。
  “我煮了面,你再不回来面就坨了。”
  “啊,能吃吗?”
  陆得淼脱口而出。
  叶滔韬连超市买的速食饭团都热不透,面条不会是夹生的吧。
  “我的意思是冰箱里还有两块咖喱,我准备做......”他忽然想起自己正在生气,顿住了。
  对面轻笑一声,“喝酒了?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找代驾就行。”冷风吹得他脑仁疼,将人吹病了怎么办?
  “好,我等你。”
  陆得淼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各位,我先走了,我老婆做好饭在家等我呢。”
  他返回夜店,在狐朋狗友们面前炫耀了一通,才打道回府。
  李长瑞啧啧了两声,在他的眼里,陆得淼身后那条隐形的尾巴甩成了风火轮。
  一路上,陆得淼都在想见了叶滔韬要说什么。
  他们大吵一架,叶滔韬对他说了过分的话,他要冷着一张脸,好叫对方知道自己不是随随便便的男人!
  他低下头,黑色的发圈正正好系在手腕上。
  其实他也有不对的地方,夫妻吵架最忌讳提前任,如果不提郑安,他们也不会越吵越激烈。叶滔韬刚见了朱瑛,心情本就不好,他还闹脾气,也太不体贴了。
  陆得淼打开家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在沙发上假寐的叶滔韬,她还穿着那件黑色高领毛衣,头发随意的挽起,双手抱臂,蜷缩在沙发上,让他下意识的想到了白天的场景。
  昏暗的房间里,叶滔韬盖着厚厚的被子,蜷缩在狭小的床上,哪怕是睡梦中,依旧眉头紧蹙。
  “回来了?”
  叶滔韬听见动静,睁开眼,对他笑了笑,“面有点凉了,我去热一热。”
  陆得淼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针扎似得疼。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他抱住她,手臂慢慢收紧,“你不问我去了哪吗?”
  “夜店吧。”
  “你不介意吗?我去了那种地方,说不定还和其他女人......”
  “你会吗?”
  “不会,我打了会电竞和桌球,喝了点酒就回来了。”
  “这不就是了,你的性格做不出那种事。”
  陆得淼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一下又一下的蹭着,他闷闷的说道:“是啊,你什么都知道。”
  “抱歉,今天说了过分的话。”
  陆得淼不答,只是抚上她的眼眶。
  “你的眼睛还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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