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身体比本人诚实不少。
纪知鸢费了很大的工夫才从他嘴里撬出一句喜欢。
“如果你喜欢这种表达爱意的方式,那我随时奉陪。”
“同时你要想清楚,一旦开始,我不会轻易放手,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齐衍礼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面色潮红,手臂青筋虬结,脉络清晰可见。
即便处于下位,周身气势却尚未减弱。
纪知鸢没有被齐衍礼半威胁的话语吓退,反而仰起脸蛋,迎上他暗沉的目光,笑盈盈地说:“好呀,希望你说到做到。”
手指紧攥,热意升腾,床单浸湿,褶皱遍布。
这一切,是他们疯狂的见证。
——
长时间待在同一个空间,面对同一个人。
昼夜不分,随心所欲地享受对方带来的愉悦。
慢慢地,人会对外界及时间的感知能力减弱不少。
分不清今日是七天中的第几天,纪知鸢接到乔怡打来的‘慰问’电话。
彼时,她刚刚从一场激烈的纠缠中脱身。
随后扯过被子,遮掩住胸口,汗涔涔地依靠在床头。
而始作俑者正乐此不疲地轻吻她的肌肤。
红痕遍布,纵横交错。
是他为她留下的专属烙印。
“鸢鸢,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都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了。”
乔怡的声音经过滋滋电流虚化,传入耳中失了真。
纪知鸢按住胸前那颗不安分的脑袋,指了指耳旁的电话,示意齐衍礼停下动作。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若无其事的神情,“我身体挺好的。上次体检,各项数值都在正常范围内。”
“可你为什么请这么久的假?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本来以为你旅游完回国,我们又能在同一个琴房里快乐地练琴,没想到又等来了你请假的消息。不开玩笑地说,刚听见时我觉得天塌了。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孤单,特别是独自练琴,效率极低,但我又不想去其他琴房练琴,融不进她们的圈子,也难受。”
乔怡滔滔不绝地倾诉内心苦闷,话语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中间几乎没有喘息停歇。
【wei猫】
“我电话卡丢了,回国之后才补办好。”纪知鸢自动忽略第一个问题,继续往下说,“我没有故意不接你的电话。”
至于为什么请这么久的假。
还不是某人滥用私权,让她留在家里陪他。
美其名曰:休息。
但纪知鸢转念一想。
‘休息’这个请假的由头好像也没错。
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应该也能算是一种另类的休息吧。
睡觉、吃饭、做运动、睡觉、吃饭……
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她差点儿认为自己陷入了循环。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乔怡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只是随口一问。
如果纪知鸢故意不接电话,乔怡早就‘杀’到她家去找她了。
眼见通话没有结束的迹象,齐衍礼倾身向前,咬了一下言笑晏晏的女人的耳垂。
咬得很轻,近乎舔舐,仅有细微的痒意。
他无言地向她诉说自己的不满。
即便如此,纪知鸢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宛如被电流击中,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而不稳。
她的耳垂极其敏/感,稍稍一碰,触感便会被无限放大。
“诶诶诶。”对面人压低声线,显然是听闻了某个八卦,想要同好友一起分享。
放在平常,纪知鸢肯定能听出来乔怡的言下之意。
但现在不行,她失去了思考与分辨的能力,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纪知鸢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齐衍礼安静一会儿,不要做小动作。
听筒内再次传出乔怡的声音,与先前的刻意压低不同,这会儿语调中带着一丝八卦的兴奋。
她问:“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准备得怎么样?”纪知鸢一头雾水地反问。
困惑浮上心头,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漏了乔怡说的话。
直到对面人一本正经地说出‘备孕’。
纪知鸢完全可以确定了。
没有听漏,而是她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谁备孕?
她和齐衍礼吗?
纪知鸢沉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展现自己听完这句话的心情。
满脑子飘着‘荒唐’二字。
似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乔怡迟疑片刻,开口询问:“你,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
简直是闻所未闻。
反驳的话堵在嗓子眼,纪知鸢憋红了脸,不禁侧眸清咳几声。
“你从哪儿听到的小道消息?”
“乐团的人都这么说。”乔怡说得头头是道,似乎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
紧接着又说:“其他同事知道我们关系好,都找我问你的备孕情况,然后我就来找你证实了。”
乔怡清楚纪知鸢的婚姻状况,所以找她证实‘请假备孕’的真实性,而不是询问备孕情况。
“没有这回事儿。”
“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太累了,想在家里休息一会儿。”
纪知鸢抬手,轻轻地捏了几下酸胀的眼眶,顿时感到有点儿头痛。
这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谣言,真的很离谱。
“对了。”乔怡陡然想起什么似的,出言提醒,“好像是有人看见你交给黎莉的请假条中写的理由就是备孕。”
纪知鸢目光如炬,凝视着身前男人,好看的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深沉的思索。
她对着电话另一端说:“小怡,今天先聊到这里吧。我有点儿私事要处理,过会儿再联系你。”
通话结束,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谧得能听见寒风肆意地穿梭在枝叶间的沙沙响声,阳光透过纱帘洒入窗台,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渐渐驱散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纪知鸢没有说话,懒懒地靠在床头,双臂交叉抱胸,目光始终没有偏移半分。
齐衍礼被她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喉结不由得滚动几下,声线低沉,带着一丝困惑,“怎么了?”
纪知鸢眨了眨眼睛,唇边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
在他茫然眼神的注视下,她轻启红唇,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齐衍礼,我们这几天是在备孕吗?”
床头抽屉半敞,露出一排摆放整齐的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它们原本紧密地填满了整个空间,如今却空了大半。
是他们疯狂缠绵的结果。
齐衍礼表情骤然僵住,脸上掠过一丝无措的情绪,仿佛被巨大的惊喜砸中。
他动作迅速地关上抽屉,眉梢微挑,指尖轻轻捏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与认真,“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奉陪,甚至现在就可以把抽屉里的避/孕套统统扔进垃圾桶。”
他们这几天是
在进行备孕的过程。
但是没有备孕。
仅仅是满足被激起的、最原始的生理/冲动。
纪知鸢又问:“你真的不知道?”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齐衍礼顿感忐忑不安,心脏紧了紧,“我应该知道什么?”
“你不是用备孕的理由帮我请假了吗?”
“现在乐团上下都知道我在备孕的事情。”
“除了我自己。”
纪知鸢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幽怨,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仿佛再多说一句,满腔委屈就要溢出来了。
听罢,齐衍礼双眉深蹙,面色倏地凝重起来。
“我把请假的事情交给李彦处理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理由。”
“等一等,我打电话给他问清楚情况。”
他微微侧身,伸手取过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解锁后点开通讯录。
正准备拨出电话时,从旁探出的白净手指拦下了他的动作。
纪知鸢轻启红唇,长长叹出一口气,看似释然地说:“算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只是不知道上班后要面对多少的‘善意关心’。”
乐团里的同事们个个都是八卦的好手。
平常只要捕捉到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可以津津乐道许久,更别提豪门家族中那些辛秘琐事,一聊,便能耗费大半天时间。
“趁着还有两天时间,我们坐实这个理由?”
齐衍礼凑近,温热气息扑打在她耳侧。
纪知鸢没买账,一把推开他未经允许就凑近的脸。
“想得美。”
“我才不要呢。”
“而且我暂时还没有生宝宝的想法。”
猝不及防地被人打了脸,齐衍礼也不恼,反而轻轻捧起悬停在自己脸边的手掌,眸底染上几分心疼的神色,柔声问:“疼不疼?”
他仰头望向她,目光坚定,低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