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纪知鸢迷迷糊糊地循着声音望去,脑海中浮现几个朦胧的念头:
今天她怎么醒得这么早?
齐衍礼居然还没去公司?
或许是在瑞士休假时太过放松,回来后的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
纪知鸢一把拽过被子,倏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只小猫似的,把自己埋进松软的被子中。
被窝里传来含糊地嘟囔,声音闷闷的:“还没有,太早了,我再睡一会儿。”
齐衍礼屈指轻叩那团鼓起的‘蚕茧’,尾音带着促狭的笑意,“某位小懒虫要不要看看时间,太阳都挂在天上好一会儿了。”
‘唰——’
纪知鸢掀开被子,清透的眼神中含着一丁点儿茫然。
“十一点?”
“你怎么还躺在床上,没有去公司?”
起身动作幅度过大,牵动酸痛的身体肌肉,过度放纵的后遗症一并显露。
纪知鸢不由得痛呼出声,眼角亮起莹莹泪珠。
“嘶,好痛。”
下一秒,齐衍礼闻声凑近,脸色担忧,声线发紧,“怎么了?”
纪知鸢一把拍落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掌,不悦地开口:“都是你干的好事,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齐衍礼昨晚尤其卖力。
沙发、床、阳台,一处未漏得来了个遍,甚至快要结束时,他抱着昏昏欲睡的她又在浴室里来了一次。
太疯狂了。
纪知鸢在心默默地底评价。
“对不起。”齐衍礼低头道歉,语气却没有半分后悔的意思。
他关切地询问:“哪里痛?我去买药。”
全身上下哪里都痛!
稍稍动一动,
她都感觉自己的身子骨要散架了。
纪知鸢佯装生气地侧过脸,不再看眼前男人,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她的沉默让齐衍礼心里没底,慌不择路地开口:“是不是我昨晚没控制好力气,不小心弄伤了你?”
他张开双手,抱着她转了一个方向。
“是我失了分寸,我帮你检查一下。”
空出几秒缓冲时间,大脑骤然加载出齐衍礼话语中的意思。
帮她检查一下?
检查哪儿?
他盘腿坐在她面前,双腿中间的空位。
答案从眼前闪过。
纪知鸢慌忙直起身子,双手抵在齐衍礼胸前将他推开些许。
她双颊飞上两朵红云,连连摇头,眼中漾着羞赧的波光。
“不准,走开。”
“你不准检查。”
齐衍礼暂停手上动作。
他不明白纪知鸢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们做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拥有世界上最亲密的身份。
不应在彼此面前心生羞涩情绪。
齐衍礼眉头微皱,不赞同地说:“可你的伤……”
“我没有受伤。”纪知鸢提高音量,径直打断他的话。
“只是太久没有亻故过了,身体一时不适应,让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
她脸颊红晕更盛,逐渐往脖颈蔓延,语速飞快地说完一整句话,显然不想对此多谈。
齐衍礼没有强求,换了一个比较温柔,她能够接受的方式。
“哪儿不舒服?”
“我帮你揉揉?”
果然,纪知鸢不但没有拒绝,眼神还亮了几分。
指着肩膀、腰、背,毫不手软地指使他,“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很酸痛,动一下都费劲。”
“你先躺下。”齐衍礼卷起一截衣袖,手指在雪白细腻的后背上按压,而后认真地说,“可以接受这个力道吗?”
粗粝指腹落下,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舒爽。
僵硬感和酸痛感慢慢消去,纪知鸢唇角溢出一声满意的叹喟。
“好舒服。”
“齐衍礼,你是不是特意学过按摩呀?”
纪知鸢不常去店里按摩,但她能感受出齐衍礼的技术手法堪比专业按摩师傅。
“喜欢的话,我以后常给你按。”齐衍礼没有正面回复她的问题,轻描淡写地带过。
纪知鸢双手交叉搭在枕头上,手背轻托下巴,眼睛阖紧,沉浸式享受其中。
“好呀。”
“可是这样很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平常上班就很忙了,还要挤出休息时间伺候她。
但齐衍礼自己开口了,她也不会拒绝。
她又不傻,送上门的福气,不享白不享。
“你今天怎么没有去公司呀?”纪知鸢问。
“这几天不忙,公司有齐湛他们。”
“而且我答应你了,要留在家里陪你。”
齐衍礼说得煞有其事,好似昨晚提出让她在家里陪伴七天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才不用你陪呢。”纪知鸢鼓着腮帮子反驳。
如果他能这样,一直在家里服侍她,好像也挺不错的。
手掌力道不轻不重,缓缓摩挲,疲惫的肌肉极度舒展,卸下满身酸痛。
“是我想让你留在家里陪我。”
“七天。”
齐衍礼笑容愈发宠溺,重点强调两人约定的期限。
纪知鸢离开了七天。
齐衍礼独守了七天空房,落寞和妒意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掌,牢牢扼制住他脖子,无法喘息。
他要为自己从她身上讨点儿好处回来。
纪知鸢故作一副痛心状,惋惜地说:“恐怕不行哦。你是老板,说不上班就能不上班,但我不是呀,我要上班。”
他们俩不一样。
她是为别人打工的人,做不到如他一般随心所欲。
齐衍礼的声音落在她头顶,善意提醒道。
“你似乎忘了什么,星月娱乐现在最大的老板是我。”
“而你,是星月娱乐的老板娘。”
“老板娘怎么可能没有话语权?”
纪知鸢醍醐灌顶般地睁开双眸。
老板娘。
对哦,她都忘记了。
星悦娱乐被齐氏集团收购了,而齐氏的掌权人正是她的枕边人。
但‘星悦娱乐老板娘’的身份是在她和齐衍礼的婚姻关系上建立的,只要他们之间婚姻有变,这一切便不再作数。
纪知鸢不是被男人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更不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菟丝花。
她说:“老板娘也是要上班的呀,钱又不能从天上掉下来。”
她有钱。
她家里有钱。
她老公有钱。
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贪图享乐,整天活在用金钱和权力堆砌而成的虚幻世界当中。
“没说不让你上班。”
“我想让你好好休息,身心放松。”
揉着揉着,齐衍礼手上动作忽而变了质,掌下肌肤愈发炙热,几乎快要将他灼伤。
身体禁不住变得燥热。
纪知鸢懒懒地换了姿势,侧身之际,无意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狐疑地问:“你把手机放在床上了吗?还是我的手机?”
话音落下,房间陷入几秒沉默。
齐衍礼手中轻揉的动作停住,黑睫敛下,缓缓道出两个字。
“不是。”
不是手机?
她自问自己的直觉很准,应该不会猜错。
纪知鸢对他的回答产生怀疑,不禁多瞟了几眼。
看不见。
视线被他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纪知鸢内心疑惑未散,悄无声息地探出右手。
无法亲眼证实,那她可要上手求证了。
一刹那,纪知鸢缩手,全身紧绷。
对自己摸到的东西感到不可置信。
很石更,很热。
和手机冷硬的触感截然相反。
但她没完全猜错。
对了一半。
“你、你、你怎么……”
纪知鸢‘嗖’地一下后退,后背与床头紧贴。
相较于她的惊诧,齐衍礼本人却表现得十分淡然,完全没有别人撞破的尴尬。
“我怎么石更起了?”
“你想问的是这个吗?”
纪知鸢膛目结舌地盯着眼前一脸淡然的男人,愣了一秒,随后点头。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齐衍礼耐心地为她解释,“你躺在我身边,如果我没有一丁点儿反应,这才是应该担忧的事情。”
纪知鸢知道男人从睡梦中清醒时,身体也会跟着一起苏醒。
他们没有办法避免自己的生理现象。
但理论上的听和实践上的摸完全是两回事,带给她的体验也完全不同。
“我知道。”她抿了一下嘴唇,艰难给出回应,“可现在已经不是早上了。”
早在她睡醒的时候齐衍礼就说过。
十一点了,太阳都挂在天上很久了。
齐衍礼应了一声,淡淡地开口:“是不早了,但我刚醒不久,你也在我身边。”
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不可能控制得住,也并不打算在她面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