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盛桉:……
  你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不掩饰了。
  贺长泽继续道:“不过也确实得感谢他们曾经试图订婚。否则,某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我。”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盛桉,眼神略带幽怨。
  盛桉略觉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盛桉很快发现,有些事,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许家有太多能让贺总“忆当年”的地方了。
  比如二楼的偏厅。当年就是在这里,盛桉参与了一个类似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不得不邀请贺长泽跳舞。
  贺长泽道:“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我们是一起完成了一支舞。但这个过程不是太圆满,一开始你邀请我时,我没太反应过来。
  “谁让你都不开口说呢?
  “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盛桉:?
  你认真的?莫名其妙忽然跳舞?
  贺长泽确实是认真的。
  他将偏厅的门关上,还去中控台开了音乐。
  等乐声响起后,他彬彬有礼地邀请盛桉:“可以吗?”
  盛桉后知后觉。
  贺总今日,是来弥补曾经的遗憾的。
  跟贺长泽正式说开后,满打满算四个月了。这四个月,是过得格外快的四个月,也是盛桉不断加深对贺长泽了解的四个月。
  贺总是个挺闷骚的性格,总有许多花样。而且这些花样,还往往都有他自己的创意。
  曾经他想参照《小流年》的故事情节给盛桉一个圆满,但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照抄故事的细节,而是抓住故事背后的情感逻辑,自己设计新的场景。
  换言之,贺总其实不屑于照搬已经有了的桥段,他很有几分原创性的傲气。
  可今日,他却总想重复已经发生过了的事。
  盛桉将手放入贺长泽掌心,笑着问他:“贺总是对去年的自己的表现不满意吗?”
  贺长泽握住盛桉的手,随着音乐的节奏,将她送了出去。
  盛桉转了起来,裙摆飞扬。
  她将要离贺长泽远去,他又一个用力,将她收了回来,揽入自己怀里。
  灯火曈曈。
  此时此刻,一
  如彼时彼刻。只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人,而只有一个贺长泽。
  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贺长泽。
  盛桉有些恍惚。
  音乐的背景声里,她听见了贺长泽温润的声音:“不算。我更想要覆写你以前不愉快的记忆,让你以后想起这个偏厅,就只想起今日。”
  盛桉一怔。
  乐声一变,盛桉的脚步跟贺长泽的交错,来到他侧面。
  贺长泽继续道:“当然了,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梦想照进现实的机会。”
  盛桉没听清这话,不由又问了一句:“什么?”
  贺长泽控制她下腰,凑到了她耳边道:“我做过一个类似的梦……”
  声音渐低,话里的内容渐羞人。
  盛桉的脸色不由得涨红。
  他是不是在耍流氓?
  盛桉想甩开贺长泽的手,贺长泽却把她抓得牢牢的。他甚至十分明目张胆,将唇贴上她的鬓角,耳畔,脖颈……
  盛桉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朦朦胧胧间,真恍如是在梦里。
  舞步交错,耳鬓厮磨。
  贺长泽借着音乐的间隙,断断续续地跟她描述他做过的梦。
  盛桉的脸色越来越红,忍不住瞪他,可她眼里波光粼粼的,瞪人也似是含着情。
  终于,一曲终了。
  贺长泽将她拥入怀里,喟叹出声:“我这算不算是美梦成真?”
  盛桉愤愤地踩了下他的脚,落到实处时又忍不住放轻了动作。
  让你验证验证到底是不是在梦里!
  ——
  今年的春节假期,盛桉和贺长泽早早回了临市。
  贺父贺母对他们这么早回来还有些惊讶。
  贺长泽说得滴水不露:“去年不是忙吗?今年终于抽出时间了。我带盛桉去拜访一下亲朋好友。你们给我个名单?”
  贺父贺母对视了一眼。
  难不成去年还真是误会他了?
  不论如何,小年轻们终于能像大人一样思考人情往来了,是好事!
  贺父贺母果然拉出了一串名单。
  盛桉开始跟着贺长泽高频率地见人,参加各种饭局。
  有贺父的同事,贺长泽在a大的师长,贺母的老领导,贺父贺母的亲戚……
  当然,还有贺长泽自己的好友。
  赶在春节之前,盛桉和贺长泽终于完成了去年就该完成的交际任务。
  终于不用再出去见人了,盛桉松了好大一口气。
  贺母对盛桉十分满意,怕她嫌人情往来太累,就趁着盛桉得闲给她讲讲古,主要是他们这几天拜访的人家的一二三事,这些人家跟贺家的交集……
  贺母还怕年轻人坐不住,不喜欢听这些老掉牙的故事,谁知盛桉听得格外起劲,甚至十分沉迷的样子。
  贺母更高兴了。
  她讲得兴起,还特地去取了家里的相册。
  这下子可讲的就更多了。
  盛桉也因此看到了过去的贺长泽。
  刚出生的他,百岁的他,一周岁的他……
  盛桉像是看到了贺长泽一年年长大的样子,看得十分新奇。
  贺母见她十分关注与贺长泽有关的照片,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把整个相册都递给了盛桉,在一旁跟她讲解着。
  盛桉的注意力停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里一共有五人,贺长泽就站在最边上。他将一颗篮球夹在臂弯和腰之间,微微抬眼看镜头,笑得懒洋洋的。
  那会儿他就已经长得很高了。可能是因为刚抽条,人有些瘦,留着一头碎盖发,看人的时候有些睥睨,一副拽拽的样子。
  贺母道:“是他读高一时照的。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愿意打篮球了,大中午的也不午休,天天跟他的朋友们在操场上混。
  “你看给晒的,黢黑黢黑。”
  盛桉失笑。
  确实有些黑。也就是他长得瘦了,如果再健壮一点,看上去还真挺黑皮体育生的。
  贺母继续道:“这个是陈景明,就你们公司楼下开‘陈记小炒’的那个老板。”
  盛桉道:“嗯,我前天才见过他的。就是……有点没认出来。”
  贺母道:“可不是,景明现在可壮了。不过厨师么,总得壮壮的才显得厨艺高超……”
  这话。
  盛桉哭笑不得。
  贺母继续道:“这个你认得吧?这是刘守恒……”
  话音刚落,贺长泽从外面回来了。
  隔壁老爷子棋瘾很重,这几天天天喊着贺长泽去杀几盘。
  看来今天结束得比较早。
  客厅里的两人都抬眼看他。
  贺长泽顿住脚步,警惕道:“干什么?讲我坏话呢?”
  贺长泽今天的穿着是盛桉搭的。上身是一件衬衫,外罩灰色毛衣,最外层是一件长款风衣。一整套下来,十分有派头,就像是一个富贵公子哥。
  富贵公子哥脱了外套,看见盛桉手里的相册,微微挑了下眉。
  他走到盛桉旁边落座,跟着看照片,自己都有点惊讶的样子,“当时我这么瘦吗?”
  贺母道:“谁知道呢?一天天的可能吃了,就是不见长肉。我还说呢,也没见抽条抽得这么厉害的,还特地带你去给赵主任查过……”
  盛桉继续往下翻。
  高一时的贺长泽还经常打篮球,高二、高三年就很少了。照片里多是他在学校的自习室里的样子。他穿着一身校服,埋在书堆里,好大一只,感觉自习室的桌子都要容不下他了。
  还有他跟同学们的合影。
  这人高中时简直是个拽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跟同学们的合影里总显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正经场合倒是能好一点。比如他在高三年开学典礼上的发言照片;他戴着竞赛奖牌一本正经看镜头的样子;贺父贺母送他去集训时拍的合影……
  再然后,是贺长泽在化学实验室里的样子。
  各种各样穿着白大褂的贺长泽。大多数是一脸认真的模样,偶尔也有他靠坐在桌角,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的样子。
  闲下来的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没什么能难得住他,拽得不行。
  盛桉的眼神在这些照片上流连,久久没有移开。
  贺长泽悠悠道:“盛总果然眼光独特,一看就是爱学习的人。”
  盛桉:……
  行了,知道你得意得不行了。
  长辈还在呢!好歹收敛一点。
  第62章 情投意合(五)你我的小流年
  大年初一,盛桉和贺长泽又一次来到玄中观。
  正殿外,那棵挂满了祈福木牌的银杏树依然立在蒙蒙的天色里。时间一如昨,仿佛什么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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