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也果真是漂亮,漂亮得甚至让人移不开眼。
  盛桉的眼神带了点惊奇。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好好观察过贺长泽。
  他在她这里,就是一道厚实且高大的影子,沉稳可靠,很有自己的想法,偶尔还有点恶趣味。至于他具体长什么样,她似乎从未往心里去过。
  这样的长相,这样的现场报告能力,以及这般大排场的事业,在感情里竟然也会求而不得吗?
  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人设,是不是很适合拿来在新文里造一个角色?
  嗯……身材好像也可以。
  盛桉看着台上的贺长泽,陷入沉思。
  ——
  三个小时的展会,再加上之后的闭门会议,整个展会一直开到了近十二点才散。
  盛桉这样划水了大半场的人都觉得累,更遑论贺长泽了。
  因为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要将贺长泽的某些特质写进新文里,多少也算是就近取材,有求于人,盛桉就表现得格外体贴。
  她自己不敢给交通状况添加不必要的负担,但这并不妨碍她“服务到位”,早早就喊了代驾,还订好了一份二十分钟后送达的外卖。
  车子进了小区后,盛桉指挥着代驾小姐姐将车停在贺长泽的停车位上,还殷勤地给贺长泽拉开车门。
  贺长泽看着“鞍前马后”的盛桉,面色有些古怪。
  他以前熬夜做实验时,更高强度的安排都经历过。这一场展会虽然累人,但远没有到他的极限,就是嗓子累了点。
  盛桉叫了代驾,他虽然觉得没必要,但也领情。
  回来的这一路,盛桉特地让他不用说话,他也确实懒得继续用嗓子,很是放松地闭目养神,就这么歇了一路。
  他确实能体会到盛桉的体贴,但开车门就不必了吧?他这多少算是脑力劳动,没累到手脚啊?
  贺长泽一边跟着盛桉往电梯口走,一边道:“盛总,你该不能是反悔了吧?”
  盛桉没反应过来:“啊?”
  贺长泽道:“你没事对我这么殷勤,我害怕。总感觉像是合作伙伴突然要跳票的前奏。”
  盛桉一脸无语的神情:“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今晚上的展会多成功啊!我是那么没有投资眼光的人吗?”
  贺长泽道:“事情没有落袋为安之前,谁知道呢?”
  盛桉按上电梯的门,确认电梯往上走了,这才回头看贺长泽,道:“你要是不嫌累,我们晚上回去就把合同签了行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有点不理解,你这个项目不是很大吗?应该不缺投资才对,为什么会缺我这一笔资金呢?”
  贺长泽玩笑道:“可能因为我想骗取妻子的合法婚前财产。”
  盛桉道:“那你晚了一步了。我拿到合同后,第一时间就找了专业的律师看过了。”她说着,也跟着开起玩笑,“不过你这意思是,咱们之前签的那些公正文件都不算数吗?那我应该占便宜了才对。”
  话音刚落,叮地一声响,电梯门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很快又不约而同地住了脚。
  靠近2号门的走廊上,背倚墙站着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正微微仰起脸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一脸忧郁。
  似乎是听见声音了,她回过头来,看向盛桉和贺长泽,而后,缓缓站直了身。
  是姜月清。
  盛桉:!
  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爱恨情仇现场直播版?
  来求助的?求复合的?
  贺长泽什么反应啊?
  爱你在心口难开?
  看女主角这欲说还休的样子,感觉贺长泽不是没戏啊!
  贺长泽这是马上要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那她怎么办?她是不是该装一下伤心失意?还是应该走怨妇风?
  或者,其实姜月清对她和贺长泽之间的事心里有数?贺长泽也知道姜月清心里有数就等着她回头求复合?
  那她岂不是就是个纯纯工具人?
  等等!这里有她的事吗?
  对啊!这里有她的事儿呢!
  她可也是主演之一啊!
  盛桉如梦初醒。
  几乎就在她清醒过来的瞬间,姜月清的眼神就落在她身上,隐隐带了点探究和怀疑。
  确实该怀疑的。不论如何,作为贺长泽的法定妻子,她在面对姜月清时都不该傻在当场的。这跟此地无银有什么区别?
  盛桉到底还是有点急智,临时压下嘴角,咬了下牙,将自己的傻在当场,转化为强忍怒气却没忍住。
  她装作不经意,但其实几乎可以算是明目张胆地掐了贺长泽的胳膊一下。
  贺长泽顺势握住她的小臂,道:“走吧,回家。”他拉着盛桉继续往前走,很快越过姜月清,一副真的准备回家的模样。
  盛桉在心里数数。
  看你们能硬到几时。
  数到十三,身后终于传来姜月清的声音:“长泽,我有事找你。”
  第12章 贺长泽的爱情往事
  盛桉先回了屋。
  她对贺长泽和姜月清之间的事十分好奇。
  今天姜月清为什么会来?
  他们会谈什么呢?
  走撒狗血向的话,“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
  走纯爱向,“我对你余情未了”?
  破镜重圆的话,就“一切都是误会”!
  ……
  也不知道到时候需不需要有她的戏份。
  盛桉坐在沙发上,忍不住脑洞大开。
  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跳出一条来自外卖平台的信息。
  盛桉想起来了,回来前她特地点了外卖的。
  那……出去拿吗?
  这算是不可抗力吧?不是她故意要去探听他们的谈话的。
  盛桉往门口走去。
  不等她开门,门自己先开了。贺长泽就站在门边上。
  盛桉解释道:“我是出来拿外卖的。”
  贺长泽道:“我知道。在我这里。”
  他说着,抬了抬拎着打包盒的手。
  盛桉下意识想接过来,却发现贺长泽人正在往内走。
  这是……谈完了?
  这么快?!
  盛桉让开了身位,却没忍住,往贺长泽身后看了看。
  楼道的灯光还亮着,穿着红裙子的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盛桉看向贺长泽。
  贺长泽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进来吧。”
  他往餐桌走去,又将外卖盒打开,一一取出,问盛桉:“怎么会想点外卖?今
  天晚宴没吃饱吗?”
  盛桉道:“我还好,主要是给你点的。许叔经常开会,他说那种大会是去交际的,不怎么能吃饱。他每次回来都需要再垫一垫,我想着你估计也差不多。”
  说着,她将手边的一盏梨汤往贺长泽的方向推了推,“这是他们家的招牌梨汤,说对嗓子好。我试过几次,感觉还不错。”
  贺长泽道了谢,也没推脱,去厨房取了餐具开始吃饭。
  他埋头吃着,吃得很认真。
  盛桉有些坐立难安。
  她原本是想着就“人设”的事跟贺长泽拿个授权,现在看来,时机不太合适。
  她对人的情绪还算敏感,总感觉此刻的贺长泽虽然面上不露任何负面情绪,可整个人完全封闭起来了。
  很明显是在克制,又或者是在她面前克制。
  盛桉无意给人添加不必要的社交负担,顺势站起身来:“那你吃完收拾一下?我就先回去啦?”
  “好,谢谢你了。”
  盛桉回了屋之后就没再下楼,临睡前才发现,水杯里的水已经空了。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近三点,离他们回家已经过去近三个小时了。
  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够贺长泽处理完他的情绪了?
  盛桉试探着开了门,往楼下望去。
  整个一楼一片昏昏,静悄悄的。
  看来贺长泽应该是睡了。
  盛桉松了口气,放轻脚步下了楼,到厨房接水。
  返回二楼之前,她隐约似乎闻到了什么陌生的焦糊味。
  该不能是哪里烧了吧?
  盛桉追踪着焦糊味的来源,推开了健身房的门。
  屋里没开灯,视野昏昏。城市夜景或红或绿的背景光透过健身房的落地窗往屋内蔓延,将落地窗前站着的那一道身影的轮廓勾勒得像是水墨晕染一般。那人背对着她站着,指尖一点猩红的光芒明明灭灭。
  盛桉一怔。
  贺长泽已经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道:“你还没睡吗?”
  也不知是不是被烟熏的,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盛桉道:“我下楼接杯水,闻到烟味……”她说着,犹豫了下,没转身离开,而是试探着往屋内走。
  贺长泽没有表示出抗拒,而是动了动手。空间里那一点明灭的猩红随着他的动作晃开,很快消失于他身侧的一角——贺长泽应该是按灭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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