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希莹的姐妹团们,则更关注盛桉的神情,尤其是刚才特地点出徐起舟他们进来了的那位。如果盛桉没记错的话,这人就是在她领证当日发朋友圈嘲讽她的人。
  她好像还是本轮的国王。
  真烦人。
  盛桉忍不住皱眉。
  徐起舟和贺长泽越过人群,径直朝着盛桉几个人的方向而来。
  盛桉周围的女生们都微微深吸气,仿佛是想借此平复激动的心情。
  盛桉甚至听见了她们的小声低语:“是来找谁谁谁的吗?”“某某身上是不是带了他们要用到的东西?”
  说得盛桉也有点不确定起来。
  怎么?他们这是要找人借东西?
  盛桉不由得看向贺长泽和徐起舟。人群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她的动作倒是不特别。只她到底是心里有鬼,视线不敢停在徐起舟身上,而是落在贺长泽身上。
  贺长泽也正看着她。
  贺长泽还在看着她。
  不是?干什么啊?
  盛桉几乎要恼了。
  这么长的一段路,你一直盯着我是怎么回事?
  贺长泽似是接收到了她给出的信号,移开了目光。
  两人终于靠近了她们所在的这张沙发,又很自然地越了过去,朝她们身后的柜台去。
  盛桉听见身旁的女生们半是松了口气半是失落的叹息声。
  偏厅北面的正中央是一幅山水壁画,壁画下是一圈实木打造的柜台,用以储物。徐起舟带着贺长泽走到柜台旁,弯腰打开其中的一个柜子,从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他将木匣子交给贺长泽。
  贺长泽接过。
  两人相伴着往外走,看起来已经圆满完成了此次的行动。
  贺长泽跟着徐起舟沿路返回,路过盛桉继续往前。但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退回了几步,走回盛桉身旁。
  人群目光炯炯。
  盛桉的眼皮子不由得一跳。
  众目睽睽,贺长泽弯下腰,凑近盛桉的耳朵。昏昏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笑显得有几分神秘莫测。
  他提醒她:“小孔雀。”
  盛桉眼睛微瞪,偏头看贺长泽。
  贺长泽点了点头,挑眉看她。
  盛桉:……
  我可真是谢谢你,无时无刻不记得这件事。
  人群嘘声大起,十分激动。
  众人并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只知道本已经预备离开的贺总,还特地返回来跟盛桉“耳鬓厮磨”一番。
  之前两人就旁若无人地对视,眉目传情。
  都这样了,还说盛桉跟贺总是闪婚……不太可信吧?
  秀恩爱这种事,有时候确实比较拉仇恨。
  至少徐希莹很看不过眼。
  她开口喊住了人:“小叔,贺总,我们在玩游戏,你们介意客串一下临场嘉宾吗?就一场就好,很快的。”
  徐起舟闻言,看向贺长泽,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贺长泽摊了摊手,意思是随他。
  其余人开始狼叫。
  这是有戏啊!
  有这两位加入,游戏该多刺激啊!
  连盛桉身侧的小姐妹们都开始跟着喊了。
  盛桉一颗心不由得提得高高的。
  她多少了解徐起舟,只要不是事关底线和原则,他其实是个很绅士的人,温文尔雅,从不轻易让人为难。
  徐起舟果然答应下来。
  徐希莹在“国王”耳边说着什么,“国王”一边听着,一边兴奋地盯住盛桉,神色意味深长。
  就差明说要整盛桉了。
  盛桉深吸口气,终于听见了“国王”的要求:“我们的国度新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为了表示对客人的欢迎,国王要求奴
  隶:给两位贵客献舞!”
  献你妹的舞!
  盛桉都要暴躁了。
  你还真当自己是国王了?入戏未免太深了吧!还是往下三流去的。
  不嫌丢份吗?
  盛桉不敢看徐起舟和贺长泽,也就因此错过两人微微皱眉的表情。很显然,他们也觉得这个玩笑多少有点过火了。
  贺长泽看着盛桉。
  这你总该忍不了了吧?
  为什么要忍呢?说好的小孔雀呢?
  盛桉坐在原地,脸色红红白白变幻着,很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贺长泽心里叹一声,上前一步,想打个圆场。
  盛桉却已经站了起来了:“行,不就是献舞吗!”
  她走向贺长泽和徐起舟。
  第16章 我没想到,你会结婚得这……
  盛桉是学过舞蹈的,但只限于社交舞。但谁说社交舞不算舞呢?又有谁说,献舞只能一个人献?
  盛桉的眼神盯住贺长泽。
  是他要的小孔雀。小孔雀要求他帮一点小忙而已,不过分吧?
  贺长泽注意到了盛桉的眼神,灼热、压抑,像是藏着两朵燃烧的小火苗一般,十分生动。
  终于有几分小孔雀的模样了。
  贺长泽手里还捧着那个精致的木匣子,静静地看着盛桉走近。
  盛桉是带着一肚子火,气势汹汹地来的。
  可越是靠近贺长泽,越是对上他淡定中夹杂着几分兴味的眼神,她就觉得心里攒着的勇气在一点点被蒸发。
  这可不行。
  她不能这么窝囊!
  盛桉以眼神示意贺长泽。
  大哥起点作用啊!
  配合一下!
  你哪怕猜不到我要干什么,也把手里的那个匣子放下啊!
  谁家好人看人献舞的时候捧着个匣子的!
  事实证明,塑料夫妻还是缺了点默契。
  贺长泽完全没有猜到盛桉要干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长,盛桉很快走到贺长泽眼前。
  贺长泽还是站在原地,一脸兴味地看着她,仿佛她真是要来给他献舞的。
  你大爷的!
  怎么一点悟性都没有!
  活该你现在还是个单身狗!
  盛桉怒从心头起,直接伸出手来,拉住贺长泽的领带,往下一拉。
  贺长泽微讶,顺着这股力道倾身,靠近盛桉。
  两天前,盛桉在展台下认真看过的那张脸,在她面前缓缓放大——微微突起的自带力量感的眉骨,挺直的鼻梁,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以及,因为他忽然靠近而随之朝她涌来的,一股清冽的松木香……
  所谓活色生香。
  盛桉怔住了。
  事实上,她从来没有这样,纯粹地、面对面地看过一个男人。
  贺长泽也怔了下。
  他闻到了一股近些时日已经渐渐习惯了的冷香。不浓烈,甚至有些若有似无,因此更加令人想一探再探。
  可能是职业使然,贺长泽其实对气味非常敏感。他跟盛桉已经同居一个多月了,在她身上闻到过几款香水的味道,这一款是最得他喜欢的。
  如果不是怕太过冒犯,他其实早就想问问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可能是靠盛桉靠得太近了,这一次,鼻尖的冷香味更浓。
  贺长泽晃了下神,又很快清醒过来。
  他是半倾身的姿势,视野自然下压,先落入他眼底的,是盛桉的脖颈。
  细长的脖颈,在灯下泛着冷白的光泽,像是一只正在起舞的白天鹅,纤巧而脆弱,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掌控她,感受她的心跳。
  贺长泽的喉咙不由得动了动。
  他克制地抬起眼,视线划过盛桉泛着粉色的唇,精致挺翘的鼻,落入她眼底。
  他克制过了的,可些许攻击性还是不由自主带了出来。这不怪他,这是一个男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盛桉被这个眼神一震,不由松开手中的力道,还下意识退了一步。
  她倒还记得自己得“献舞”。于是,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移开步子,来到贺长泽身后,背对着他。
  她现在不想要贺长泽配合了,她明显搞不动他。
  他还是只当一个人形立柱就好了。
  可贺长泽不这么想了。
  他终于理解了她之前的眼神暗示。
  她在邀舞。
  一个绅士,不应该拒绝一个女士的邀舞。
  而贺长泽自认是个绅士。
  贺长泽缓缓站直身,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身旁的人。
  徐起舟看得正愣神,慢了一拍才接过匣子。
  盛桉不知道贺长泽手中的匣子已经易主。她背对着贺长泽,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她到底有些气虚,也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这么搭着。
  盛桉在心里数着拍子,变换脚下的步伐。才刚动,她放在贺长泽肩上的手,忽然就被握住了。
  一股力道顺着她的手腕传来,她几乎是不受控地转了起来。
  旋转的世界里,灯火重重,光影昏昏,再加上身体失控带来的战栗感,盛桉的心跳不自觉如擂鼓。
  仿佛只是瞬间,又仿佛过了好久,她终于以一种仓皇的姿态,落入贺长泽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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