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我拿到登基剧本(科举) 第201节
顾文淮深知太子愿意用梁阁老,心中对梁阁老却并无好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个太子心腹何必舍近求远的去投靠阁老呢。
也是这样的想法令顾文淮进入工部后吃尽了苦头。
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顾文淮就是如此。
他垂眸有些腼腆的笑笑,清秀的脸上泛起一丝薄红,“从前臣有些不知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无意间给殿下添了麻烦,到今日才算是明白从前有多愚钝。”
贺云昭有些惊讶,随后眼眸中渗出几分满意来。
“麻烦倒不至于,你还年轻,多历练很快就追上来了,你瞧,如今不久比从前能好的多。”
她笑着看向顾文淮,心中的确很满意。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算是天资聪颖的人,即使有些天赋,但在读书人中天赋也不过中等,算不上顶级。
顾文淮的天赋就好很多,他能过耳不忘,这可是大贤传记中才会出现的能力。
可他的不足之处也十分突出,朴实能做实事但少了官场上必备的一些圆滑与适当的狠心。
贺云昭很喜欢他的品性,在寒门出身的官员中,顾文淮的个人素质一骑绝尘。
她会将他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历练,若是顾文淮和光同尘,那她只能遗憾少了一个她喜欢的官员。
但她不会给顾文淮过多的帮助,被一路喂着资源上来的人,即使本身有能力也会退化。
倒不如是现在这样,顾文淮既没有选择同流合污沾染官场的污浊之气,但待人接物却更加妥帖,言行举止恰到好处。
同时还保留了贺云昭喜欢的忠直品性,初具名臣之风。
茶香氤氲,顾文淮的眉眼在茶炉蒸腾的热气中模糊些许,将几件被人为难的小事化为了颇具趣味的自嘲。
令贺云昭忍俊不禁。
两人便又聊了一会,直到肚中有些饥饿才缓缓结束。
眼见着顾文淮有如此进步,贺云昭趁着午饭时又召来了大姐贺锦书。
她一个抬眼便愣在原地,嘴角不由得勾起.
贺锦墨的外表没了精致,褪了温婉大方的气质,整个人同之前完全不同。
一身黑色的小官常服,眉毛许久未曾修建柳叶眉变成了粗糙的野生粗眉,脸上不施粉黛,肤色有些许偏黄,眉心有浅浅的纹路,眼角斑点遍布,自然没有之前的秀丽风姿。
可如今的她看起来才是美丽的,身上旺盛的生命力是从前不曾拥有过的。
贺云昭看的简直呆住,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想要找大姐闲聊几句看看进步。
反倒是被贺锦书拉着说了好久的政务。
待贺锦书风风火火的走后,贺云昭哑然失笑,她自嘲道:“倒是我看低了大姐。”
还想着看看大姐的进步,熟料人家已经迈上新的台阶,压根就没考虑过自己是不是进步,而是一门心思在办差上了。
……
五日后,万寿节至,普天同庆。
太极殿外,丹陛之上铺就猩红地毯,在汉白玉栏杆的衬托下愈发鲜艳夺目,宛如一条红色的星河直通巍峨的大殿。
檐角悬挂的金铃被风吹的叮当作响,阳光在碎雪上折射出点点星光。
随着鼓乐声响起,李燧身着通天冠服,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踏上宝座。
百官穿着厚重的朝服,整齐的排列在大殿前,齐声高呼“万岁!”
声音回荡在皇宫上空,站在前排耳膜受到冲击的贺云昭默默揉了下耳朵。
京官、地方官、诸藩属国派遣来京的使者纷纷献上贺礼,温润通透的翡翠寿桃、栩栩如生的珊瑚摆件、夜光琉璃盏等等珍宝纷纷被送到御前。
“太子献礼!”
贺云昭缓步上前,她将红木盒子呈上,道:“儿臣恭祝父皇福寿绵长,愿大晋江山永固,社稷永昌!”
李燧打开盒子一看,盒中只有一样东西,一株沉甸甸的麦穗。
……
随着鼓乐声奏起,大殿外的兵丁已经准备好冰戏。
贺云昭立在皇帝侧后方半步,她伸出手,照着穆砚教的手势指挥兵丁按照既定的路线开始滑行。
铁齿滑过冰面激起一片碎冰花,贺云昭抬眼端详冰戏表演,仿佛不是在看有趣的表演而是检阅她的士兵。
侧头看她的李燧被自己的想象惊住。
缓缓的,皇帝伸出手臂揽过太子的肩膀,将她带至丹陛前,皇帝太子并列于众人身前。
丰庆十九年三月,上颁诏,以大位禅于太子。——《晋书》
第134章
丰庆十九年, 鲁州云城。
“我走到了太子殿下面前,殿下还亲切的同我说话,嘱咐我好好念书, 将来去将京城考进士!”
“别胡咧了, 就去了济东城, 大话都快叫你说烂了!是不是啊?”
书院内顿时爆发哄然大笑, 在人群中挥舞手臂的施承儒一脸怒气,“谁说大话了!我真的见过太子殿下!”
当今李氏皇朝, 太子殿下是皇帝独子, 年少时顽皮, 曾化名贺云昭行走民间, 后中状元, 其才华举世皆知。
文人墨客们谁不把贺云昭这三个字记在心里, 虽然随着身份的暴露,这位太子的身份也被大家所得知,但明月郎的名号叫的甚至比太子还响亮。
号称荆南第一才子的柳宣公子甚至根据明月郎的事迹写了一出戏,将明月郎最为人所了解的诗词文章都涵盖在内。
鲁州人格外的不一样,鲁州的商人出门在外若是与外人寒暄都要骄傲来一句,太子殿下可是来过我们鲁州咧, 就在济东城, 待了好几个月呢!
家乡不同口音不通的两个人只要一提起当今的太子殿下那瞬间就能找到无数共同话题,你说说太子的成名作,我说说太子的风流韵事,那叫一个一拍即合。
在云城, 明月郎的诗词同样人人皆知,施承汝今年刚满十九,他曾于几年前去往济东城的外祖家小住, 恰好同明月郎见过一面。
回来后便是左一个明月郎,右一个太子殿下,书院的同窗一个个都被他说的太子殿下迷住了,听施承儒说了几百遍也不听不腻。
一旁的吴哲却忍不住了,他早就怀疑施承儒是在撒谎,他能见到太子殿下?
可他没证据。
施承儒气的脖子通红,他握紧拳头微颤,“我就是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同我说话呢。”
吴哲抱胸冷哼一声,“早晚有一天拆穿你,成日敢拿着太子殿下扯谎,你等着暴露那一天的。”
施承儒脖子一梗,“等什么等,我见过太子殿下是事实,还用不着你来拆穿我!”
两人话赶话险些要动起手来,正当此时有先生欢天喜地的拿着一张驿报跑进来。
“陛下禅位,新帝登基,天下共庆,开恩科了!”
施承儒愣在原地,他已有举人功名,本准备两年后的会试,但此时恩科一开,他定要参加这次恩科。
吴哲哈哈大笑,眼珠子一转就来了注意,他揽住施承儒的脖颈,笑道:“好啊,正好这次咱们就一起去京城赶考!”
施承儒敢在云城如此扯谎,但到了京城,一块板砖掉下去能砸死五个贵人,他不信施承儒在京城也敢如此扯谎!
施承儒年少气盛,文才出众,就是性格跳脱了些,人人皆知他对明月郎的向往。
自打知道明月郎就是太子殿下之后,歌功颂德的诗句写的都更好了,被先生们夸了好几次。
吴哲却不信,施承儒这人他还不知道吗?
在书院还好,身边同窗都比较熟悉,出门见了外人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能跟太子殿下说上话才是见了鬼。
平日里见了书院门口的老丈都羞的和个大姑娘一样,定然是拿着太子殿下扯谎呢!
施承儒气的推开吴哲,见两人又对上了旁边人急忙劝,这两人可是书院唯二的举人老爷。
别看年纪轻性子不稳重,但学识摆在那,他们这些连秀才还没考上的人可不敢让两人真动手。
又过半月,施承儒与吴哲结伴往京城赶考。
……
施承儒抬头看向城门口的牌匾,他脸上带着憧憬与向往,这就是京城……
呼啦一声,火焰喷射而起,施承儒被吴哲一把拉过来,“你傻了不成?一会把你烧熟了!”
施承儒来不及推开他,怔愣的看着街上拥挤的人群,男女老少穿戴整齐从身旁涌过,两边的酒家散发出各种不同香气。
他低头看看自己青蓝色的布衫,素净的仿佛是花丛里一只误入的飞蛾,还是枯黄色不起眼的那种。
吴哲烦躁的扯着他从人群中穿过,两边的叫卖声嗡嗡的钻进耳朵。
“烧豆腐!五文钱的烧豆腐!”
“炸肉丸了!又香又大的炸肉丸!”
“西域来的香料您闻一闻,这可是今年最好的货,不加税五贯钱卖给您!”
“会试文选集来了!涵盖三十年经典策论,这可是最好,这还有明月郎的!”
施承儒听见最后几个字眼睛一亮就往右边冲,拽着他的吴哲险些摔倒,一咬牙又把人扯了回来,“回来!”
“站住,刑名公署,你是做什么的?”
黑色龙鱼袍的青年一首压着刀柄,他一手直接握住吴哲的手腕,“你拽他干什么?”
吴哲吓的呆住了,官府的威严牢牢刻在心里,“我……我就是想要拉他出去。”
黑色龙鱼袍青年锐利的打量了二人,一人青蓝色布衫,文文弱弱带几分羞怯,另一个则是胖乎乎的,“他是什么人?”
施承儒老实回答:“这是我同窗师兄。”
青年松口气,埋怨道:“你师兄你反抗什么,我还以为你被人勒索了呢。”
“最近节日多,街上都热闹,小心着自己钱袋子,尤其你文文弱弱的要是有人拉你去巷子可不准去。”
这黑色龙鱼袍的青年看起来高大健壮十分威严,但一确定二人没什么问题后迅速进入话痨模式,一连串熟练叮嘱就从嘴里冒出来。
末了还要二人重复一遍才肯放人。
吴哲被吓的心都在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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