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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我拿到登基剧本(科举) 第138节

  “这么说,陛下知道我……”
  “朕清楚,无妨,你是朕的儿子。”
  她眼睑猛然压下,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密的栅影,眼球在黑暗中急速颤抖,似在困兽在挣扎,睁眼时咬紧牙关,瞳孔针尖一样又缓缓扩散成幽潭。
  额角的青筋尚未平息,声音如瓷器裂纹,她道:“臣……需要一点时间……”
  她扶着椅子缓缓起身,脊背依然停挺直,唇角紧紧抿起,拒绝了任何人的上前。
  脊骨如同刀锋避开的岩石,一节节凸起的椎骨垒成了蜿蜒的高山,仿佛血肉之下埋着的一道冷铁,坚刚不可夺其志。
  李燧看着女儿的背影,猛然间懂得了小舒所说,她似先帝……
  第84章
  雨丝漫过金瓦, 将朱红的宫墙都泅成一卷红绸。
  贺云昭缓缓走过垂花门,青色的官袍下伸出一截被墨染黑的雪白袖口。
  她一步一步从太极殿内走出,在走出门口的那一刻, 抬起头看看这布满朦胧雨丝的天空。
  雨不大……
  宫门口早就有人侍奉的人牵来她早上骑着那匹马, 另一侧还有一架宫中的马车等着。
  内廷太监总管崔德中亲自牵着缰绳在此处等候, 他看见神情迷茫的青年抬起头看着这天空, 似乎在怨怪老天为何对合如此捉弄人。
  崔德中心中一紧,那些欢欣雀跃此刻缓缓压在了心底, 他想, 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难接受的事。
  贺云昭摆手拒绝了豪华的宫中马车, 只是抬手伸向她骑来的那匹马。
  手指触碰到缰绳上濡湿的鹿皮套, 她苦笑一声, 才发觉手臂竟在轻轻颤抖。
  崔德看着贺云昭泛白的指尖, 他面露忧色,轻声道一句:“大人……”
  贺云昭收回手,不去看崔德中,喉咙滚动几次,她缓缓开口:“我走回去。”
  在几人的视线中,青年的背影一点一点缩小, 直到一个转弯, 再也看不到那道身影。
  内卫中的好手已经悄声跟上,在一旁保护。
  为了不引人注意,崔德中挑出了一个小太监穿着普通的褐色常服抱着一把油纸伞追上去。
  烟色的油纸伞承着天空落下绵绵密密的银针,在纸面上织出细碎的涟漪, 檐角铜铃被风推着摇晃。
  青年的身影如同一根挺拔的青竹,她惯来是个爱笑的人,此刻嘴角垂下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便十分落寞, 两手紧紧攥着袖口,却还极力控制不要失态。
  只叫人远远看上一眼,便知道此人定然心神不宁。
  贺云昭垂落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滑过冷静之色,脊背的热汗被冰凉的雨丝一催蒸腾出一股雾气牢牢贴在人骨头上。
  她镇定的走回自己的书房,插上门闩。
  没有点灯,她走到书房的小隔间中,此处有一个暖炕。
  平静的坐在暖炕上的贺云昭兴奋很少,更多的是冷静。
  她从头开始复盘自己的表现可有任何疏忽之处。
  她不是专业的演员,一个一镜到底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
  实际上在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天起,她经常会在空闲的时间里反复推演这件事可有任何疏漏之处。
  一个人如果贸然得知自己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即使亲生父母比养父母富贵许多一时间肯定也难以接受,甚至会更加茫然。
  按照她自己的情况来说,祖母和母亲十分爱护,两个姐姐与她关系亲近,她是整个家的‘独苗’,突然得知自己并非亲生子定然是震惊迷茫甚至是难过的!
  她一定不能表现出任何喜悦之色,因为皇帝皇后定然是喜悦,她就要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情绪才符合常理。
  并且她对着镜子试了好多次,震惊的神色看起来真的有点假,无论怎么试都有点假。
  在表演中震惊的神色本来就不好演,要么是喜剧化的处理方式,要么就是利用肢体动作表达,不然看起来太像‘演’的,甚至能批一句五官乱飞。
  她尝试了很多次之后决定演的表面镇定从容,但心中十分震惊迷茫加上隐隐悲伤……
  这就恰当的多!
  她只需要控制住面部表情,将嘴唇放松,注意眉头不能动但也不能皱,加上一些小动作就足够了。
  有时候不是演员有多厉害,而是导演和观众足够配合,导演能给出最合适的画面,观众则有前面的剧情铺垫很容易就能体会到此刻演员的情绪。
  她在迈出太极殿的那一刻发现下雨了,细细的雨丝,太合适不过了。
  她只需要拒绝马车,手臂颤抖骑不了马,于是一步一步走回家中,她表现出的情绪就足够的浓厚了。
  雨也不大,不会因为淋雨生病,她就放心大胆的步行,还好那些人足够的贴心还安排了一个撑伞的小太监。
  一切都严丝合缝。
  这件事最妙的就是,她是完全‘不知情’的,祖母与母亲也是完全被‘蒙在鼓里’。
  御前的聪明人很多,聪明人就会有一个误区,习惯于将细节编织在一起用自己的头脑去推测,然后将一件事完整的推敲出全部过程。
  她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抓住全部细节,说不得在哪一项上就陷入误区被人否决了‘皇嗣’身份。
  她必须做的很少,从头到尾她只做了四件事。
  第一件事是疤痕,一道陈旧的位于手臂内侧的疤痕。
  第二件事是告知祖母和母亲,她要成为皇嗣,但任何事情都不告诉她们,她们的震惊才会更加真实。
  第三件事,利用顺序调转的方式给二姐增加一些记忆,让她真实的说出口。
  第四件事就是秦嬷嬷了,她老人家糊涂了十多年,神志不清,说的话也能解释。
  至于大姐倒是不必担心,她从小女扮男装,祖母与娘为了瞒住这个秘密,很小的时候是不让她与两个姐姐多接触的。
  等到她已经有了自己判断能力时就去了书院上学,大姐也忙着准备嫁人,再后来就是大姐嫁人回娘家的次数少。
  她的疤痕在手臂内侧靠近肘窝的位置,大姐又没有给她洗过澡,根本不可能知道有没有疤痕。
  况且,因为贺家人的‘不知情’,若是中间出了任何纰漏,她甚至不需要任何解释,因为一切都是他们查出来的。
  贺云昭在黑暗中无声的勾起唇角,接下来她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书房没有点灯,也不曾发出任何声响,黑压压的一片瞧着人心脏沉沉。
  内卫早就派人进了贺家,贺云昭的卧房书房等地都守着人,他们甚至不敢离的太近,只能远远盯着。
  书房一直没有点灯,朱雀司司长路承炀急的不行,眉头皱死紧,他问道:“贺大人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是,从宫里回来后就锁在房间里一点动静没有。”’
  路承炀不住的扭头眺望书房,最后钻进了厨房,在他冷酷警惕的眼神下厨娘做好了三爷平日里最爱吃的几道菜。
  他端着食案,小心的走到书房门边上,轻轻的用手指敲击门板。
  “贺大人?您还未曾用晚饭,要不要吃一点?”
  贺云昭看着印在房门上那道身影,嗯?内卫的人。
  她不曾作声。
  门外的路承炀依然端着食案在门外,再次轻声问了一句,门内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路承炀扭头四处一看,瞧见了翠玲,眼睛顿时一亮,急忙招手让翠玲过来。
  翠玲走到门前,她一脸为难。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家里主子进宫一趟,一回来都跟游魂一样,老太太院子里还有哭声传来。
  府里还猛然进了这么些拿着令牌的人,翠玲怕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祈祷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三爷回来。
  且三爷看起来更严重,直接进了书房就不出来了。
  本来她还在紧张,但看这些兵爷们都远远守在书房门口神色谨慎不敢去冒犯。
  翠玲瞬间就不紧张了,虽不知是什么事,但目前明显所有人都是看着三爷的脸色,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在朱雀司司长期盼的眼神中,翠玲慢缓缓开口温声劝道:“三爷,您吃一点吧。”
  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声响,安静的仿佛里面并没有一个叫做贺云昭的人。
  翠玲听见没有声音,随即就在路承炀惊讶的眼神中推了推了门,门丝毫未动,里面被插上了门闩。
  翠玲道:“三爷,您不能饿着肚子啊,吃一口吧?”
  贺云昭抬眼,她轻叹一声,“翠玲,让我安静一会。”
  翠玲心中一紧,眼眸中也露出担忧之色,但还是听话的闭嘴。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变小,贺云昭的身影沉浸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经历了这么大事还能吃嘛嘛香看起来就很不真实,虽然她自己是不会耽误吃饭的人,但这么一来看起来更加可信。
  收拾的整洁看起来固然仪态更漂亮,但憔悴一些才符合所有人的期待。
  她也不会耽误太久,毕竟家中还有一个二姐。
  ……
  贺老太太与贺母那边是安静不下来的,因为两个女儿都在找她们要一个说法。
  贺锦书是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情,甚至在被询问的时候吴是也不曾告知她为何要问贺云昭的事情。
  告诉贺锦墨是因为贺锦墨与李旷夫妻俩心思比较简单,如果不说清楚二人还真能做出舍身取义的事情来。
  但贺锦书年纪更大,她很可能对贺云昭的身世知情,因此她是吴是询问的重点对象。
  可惜不巧,贺锦书人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本人心思十分缜密,很难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加上不能用刑,吴是的问询对她没什么威慑力。
  贺锦书是从宫里被人送回来时才知道贺云昭身上到底是什么事,猛然间把她带到宫里去审讯,她还认为小昭是不是犯了什么大事。
  但与贺锦墨汇合后她很快就知道了贺云昭的身世,回到贺府后两人直接跟着贺老太太与贺母进了房间就开始问。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贺母有些迷茫的坐在榻上,她无力的一摆手,道:“别问了,我也是蒙着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了。”
  贺锦墨震惊的劲头缓过来后就有些难过,弟弟竟然不是自己亲弟弟,心中酸酸涩涩的想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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