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我拿到登基剧本(科举) 第114节
贺云昭嘴角抽搐着躬身挡住自己表情,“臣领命。”
出发前,贺府迎来了吴大统领的登门拜访。
贺府。
书房内,贺云昭斟一杯茶递过去,谦虚的笑道:“家中简薄,不知茶水合不合吴大人的口味。”
吴是轻嗅着茶的气味,九曲红梅浓郁芬芳,没想到看起来文雅的贺修撰竟然喜欢红茶。
他饮一口,呃……尝不出区别……
不动声色的赞道:“好茶。”
贺云昭抬眼,微微一笑,哦,喝不出来啊。
她没有戳穿吴大统领,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吴大人来下官府内是?”
吴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淡道:“倒也没什么。”
“贺修撰应当知道去年萧节度使之死是由我负责的,在查案中意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人,不知道贺大人有没有印象。”
贺云昭心知肚明,但还是面上迷茫问道:“不知大人说的是谁?”
“萧……长……沣。”说完后,吴是紧盯着贺云昭面上神色。
贺云昭听见这个名字,一阵恍惚,她脸上浮现真切的感伤。
她轻叹一声,“不瞒大人,此人与我的确有些交情。”
萧节度使的夫人乃是丁翰章老爷子的小女儿,萧长沣是萧临的长子,曾被送到京城在丁老门下承教。
萧长沣在丁家的时间几乎与贺云昭拜师后的时间是重合的,吴是却一直不敢肯定这二人有交情。
全因固定思路在作祟,萧长沣是萧临的庶子,还查出萧临娶妻之时曾欺骗丁家才娶到这位夫人。
而贺云昭作为丁家门下的弟子,自然不会与萧长沣走的太近。
况且……吴是抬头望着贺云昭脸上真实的恍惚与惋惜,况且这两人的交友圈子实在太大了!
萧长沣是个八爪鱼就算了,毕竟他是背着任务来京城的,萧家那个背景就注定了萧长沣此人不会简单。
让吴是疑惑的是,怎么贺云昭一个老实的读书人怎么有那么多朋友!
长袖擅舞,应该是这么个词吧。
贺云昭到底是怎么做到朋友圈子如此大的!
也是深入调查后吴是才知道看起来风雅清高的贺云昭竟然还是个玩乐好手。
什么乐坊听曲、戏班杂耍、斗鸡走狗、牌九骰子就没有贺云昭没参与过的,甚至贺云昭还有一个姓赵的朋友家中养了一院子画眉鸟!
这看起来和萧长沣完全不搭啊!
吴是眯眼心中警惕的打量贺云昭,他问道:“虽然案子已结,但我实在好奇,在你眼中萧长沣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云昭缓缓抬眼,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泛起一阵阵感伤。
如果想要骗过吴是这种人,就绝不能说谎,一切都是真话,情绪也要是真实的。
更声漏过纱窗,夜晚的凉风习习而来,她用银剪挑去烛火上的焦痂,火星炸裂映在她眼眸中,激起了并不久远的记忆。
“他是个沉默的人,习惯于忍耐痛苦或者其他什么……”
“我那时不算很清楚他的情况,但晓得要避讳一二,”她抬眼看向吴是。
吴是点头。
贺云昭便继续道:“他似乎没什么朋友,与人交往不多,我也不知道他一般都在做什么,不是特别适应京城的环境。”
吴是的神情逐渐古怪起来。
沉默坚忍,他认同,但……贺云昭说萧长沣不擅长交际?
???
那他查到的交际遍布三教九流之人,上到将军下到无赖在京城接触个遍,是谁?
贺云昭继续道:“师侄算不得太好的人,但总也不是个坏人,对师父师娘很是尊敬,待几位师娘的女弟子也恭敬的叫师叔。”
睫翼轻挥,她嘴角轻轻弯起,“他或许是没什么朋友,便很想要与我做朋友,他很喜欢找各种由头来找我玩。”
“那个时候的萧长沣还是个很有趣的人。”甚至可以说还是个有些可爱之处的人。
吴是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贺云昭轻声道:“后来关系好了很好,可萧长沣似乎事情很多,接触的就少了一些,但一直联系着。”
“再后来您也清楚,他去了……”
吴是隐约感觉不对劲,萧长沣是否热衷于与贺云昭交往,找周围人一问总能问出来,贺云昭不必说谎。
那为何在萧长沣有紧密联系的几个手下哪里,从来没听过贺云昭的名字呢?
不对……吴是回忆了一下,有个人曾说过,他替萧长沣寻访过一盒什么棋子?
他眼神一凝,指着一侧的棋盘问道:“我是个粗人不太懂这些,那棋子看起来似乎很贵,有什么讲究吗?”
贺云昭扭头一看,道:“那是一副云子,黄龙玉做的,出自永昌,也称为永子。”
她似乎是才想起来,便道:“这副棋子便是萧长沣送的生辰礼。”
吴是不由得像那副棋子看过去……
贺云昭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润润喉,神情温润还带着一丝怀念的感伤。
第72章
翰林院藏书阁被查出收容诸多伪造古籍, 其中不乏大不敬言论,这对整个翰林院来说近乎灭顶之灾。
翰林院也不是什么书都收,一本书进入翰林院的藏书处是有一条完整的流程的。
那么上面自然要详细的查清楚, 书是怎么怎么进入翰林院的?院内是否有包藏祸心的内奸?
追究责任还是这案子最简单的一部分, 不管是谁, 查出来或者查不出来有人背锅就好。
最麻烦的地方在于这些被查出来的书, 应当由翰林院来主持销毁。
销毁书籍这行为十分容易,拿出火折子吹一吹点一点, 小风一过, 猩红的火花就会将书籍全部燃烧干净。
但最大的问题在于谁能主持这件事, 谁去点这把火。
曾有一位皇帝做过一件事, 史称焚书坑儒, 焚烧的到底是什么难以完全确定, 也有人说不过是术士的荒谬之言。
无可否认的是一旦有类似之举,便会被视为压制思想的暴政。
皇帝算是侥幸躲过一劫,此事被贺云昭等辅助编《三朝文疏》的翰林院小官发现的,源头又是逆贼的谋反之举,被篡改字眼的古籍与含着诋毁先帝的字眼混杂在一起。
所以这事才扯不到李燧头上。
但翰林院就脱不开责任了,他们销毁了书籍便会被大晋众多文人围攻, 焚书。
别管焚的是什么, 总有人会认为里面藏了不能见人的秘密或者是对世人有巨大影响的典籍,阻止人们知晓一切的翰林院自然是罪大恶极。
翰林院这个衙门本身便是众多读书人向往的圣地,于是被攻讦的自然是大学士本人了。
翰林院要是不销毁这些书籍,看看那古籍上的字眼吧, 经义都被篡改的面目全非,明晃晃的字摆在那,那就是他们监管不力的罪证!
两条路皆不通, 那该如何走?
翰林院大学士真是装病想要逃过这劫,但却被阁老派人追上门愣是把人从病榻上挖出来。
不得不说,皇帝点贺云昭去鲁州查案,一来是贺云昭熟悉典籍能够指导,二来也是善心大发提前把贺云昭这个有功之人摘出来。
翰林院。
穿着一身中衣的大学士脸色煞白的躺在木板上,身上盖了一床锦缎被子,他紧闭着眼睛死活不睁开。
侍讲侍书大人跪在一旁,推一下叫一句,“大人?大人?”
梁阁老与曲阁老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前面,两人都是被退出来主持此事的。
他们俩历来便有些不对付,政见不同。
此次也是,梁阁老跳的最欢,曲阁老则最沉默,对此事闭口不言。
万万想不到正是因为二人实在不合,才一同被其他阁老推出来主持此事。
翰林院的大门紧闭,中间大院子里站满了人,从躺在木板上的一把手大学士到最后面新考进来的庶吉士。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满是惊慌。
曲阁老眼神一肃,环视一圈,他高声道:“伪造、篡改古籍乃是一桩重罪,这样毒草之害的书籍会对我大晋造成什么影响你们也应当心中有数。”
“今日在梁老!”他声音猛然放大一倍。
梁阁老猛然扭头气的鼻头都要掀开。
老东西!就说你怎么要先讲话,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咳,”忽视身侧可怖的眼神,曲阁老继续道:“……还有老夫的带领下,销毁这些贻害无穷的……纸张……”
梁老上前一步,胸前仙鹤在光下栩栩如生,他声音威严冷淡,道:“老夫知晓有些人并不是翰林院的人,若要离开,老夫也不阻拦。”
他口中所点的自然就是因编书而被诏来翰林院的大儒学者们。
下首有人老神在在的坐好,也有人窃窃私语,不消片刻已有六人起身垂头拱手后离开。
焚烧古籍带来的压力还是太大了,也有人承受不住。
丁翰章心中叹口气,此事固然会备受攻讦,但也不失为一种机会。
若是能抓住此事甚至能够借机一举将翰林院的地位再提一步,从一文人心中的圣地变为更加权威的学术圣地。
他雪白的胡须被轻轻捋动,心道,可惜如今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的人。
大学士躺在那里装死,翰林院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领导此事,便真成了阁老们手里的一把刀了!
丁翰章本人安生坐在椅子上,他是死活也不挪位置。
他老头子可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身后的方弘文眼睛一抬,瞧了一眼站在那的两位的阁老,他细薄的眼皮撑开,起身后不紧不慢的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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