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我拿到登基剧本(科举) 第50节
他不肯服输,眸色一定,道:“那我现在就告诉师叔呢?”
贺云昭啧了一声,她抬手指着前面院子,“到地方了。”
“可惜,你晚了一步,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好奇了。”
萧长沣只能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贺云昭脚步轻快的进了院子。
走了几步的贺云昭瞬间冷脸,心中不悦。
不好奇?怎么可能,萧长沣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她怎么可能不好奇。
不过是她敏锐察觉到萧长沣似乎强势了很多,也许不是本心,只是本能。
因为从前贺云昭待他并不热络,但如今他身上有了一些变化,就冲着她来了。
这种变化让他认为他是能够与贺云昭势均力敌,甚至说他认为他在贺云昭面前是强势的那个。
贺云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高兴的喊了一句:“师父!师母!看我带什么来了?”
丁夫人连声唤着,嗔怪道:“说了多少次,不必拿什么东西来!”
贺云昭抬起手,她笑着晃了晃手上的茶包和糕点,“没拿什么,只是一点新茶和家里姐姐做的桂花糕。”
丁夫人忙接过来,又亲自煮茶给他们喝。
萧长沣这时候才终于进了屋子,丁夫人一扭头:“唉?长沣你不是说你去接你师叔吗?怎还慢了一步。”
丁夫人性子爽直嘴巴快,但也不是对任何人都亲切的,贺云昭听见这句话便明白过来,萧长沣在丁家过的还不错。
萧长沣‘嗯’了一声,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他悄悄看贺云昭一眼。
贺云昭觑一眼,她玩笑道:“是我脚下生风,将师侄给落在原地了。”
丁翰章被逗的笑出声,指着她道:“你这小子,就是嘴巴厉害,将来可千万不要进御史台。”
贺云昭顽皮的眨眨眼,“难道师傅是怕我得罪人不成。”
“老天爷啊!”丁翰章道:“可不是怕你得罪人,是怕你几句话气死半朝人!”
贺云昭反倒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假装信以为真道:“那我岂不是可以称作贺半朝?”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另一边的萧长沣安静坐下,也没什么变化不变化了,他老实的坐在那里。
盘子上桌,贺锦墨做的桂花糕获得一致的赞美。
萧长沣默默伸手摸了一块,也不敢去拿中间的,他在边角上拿了一小块,两腿安分的并在一起坐在椅子上听贺云昭与外祖父说笑。
贺云昭瞟他一眼,不曾说什么。
说话间,贺云昭也提到见了几位师妹,她尴尬的挠挠脸颊,“本想早点来与师父手谈一局,但没想到来的太早,差点冲撞了师妹们。”
丁夫人笑道:“这倒是巧了,那群小丫头闹着要你的墨宝呢,我还应了她们,既你见了她们一面,可不能推辞,等下便趁热乎给我写出来!”
“好,师母既然吩咐,我写就是了。”贺云昭道:“只盼师妹们不要怪我不诚心,写的没心意。”
萧长沣吃了两块糕点缓过来了,他便抬头道:“不会的,师叔的墨宝整个京城的人都想要。”
贺云昭含笑瞧他,眼中却没多少笑意,她道:“那师侄要不要一份?”
萧长沣愣住,忘了要回答。
“哦,看来是不想要,好吧,我们长沣师侄变化真大。”她吊儿郎当的开口就活像个逗弄孩子的坏叔叔。
丁夫人还笑她太爱闹了,除了穆砚那老实孩子,没几个能经得住她闹的。
贺云昭只是笑眯眯应着。
师父师母只以为她爱玩笑恼人。
只有萧长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又被阴阳一次的萧长沣这会子更加老实了,吃饭时真把贺云昭师叔当长辈一样事无巨细的伺候着。
看的丁翰章都在心啧啧称奇,难道小昭还是个教化奇才?
贺云昭看着差不多恢复了百分之七十原样的萧长沣,心中好笑,管你什么变化不变化。
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又不是她的变化,她急什么。
看萧长沣这个样子,她不信这位师侄能憋住。
未曾想到,萧长沣可不是曲瞻,他真就忍住了,忍到最后一刻。
第35章
一身墨色衣衫的少年, 清朗俊秀,眉眼间隐约含着几分笑意,他手腕松松的拎着两样东西, 行至竹林间还细细去瞧。
丁家树木少, 竹林多, 盖因丁老爷子喜欢竹林清幽之感, 即使身处闹市仍有隐居的快乐。
丁夫人对小鸟都很友善,还会放些小米去喂它们, 于是这竹林里的鸟类就更多了。
有一只胖胖的喜鹊, 瞧起来胖乎乎的, 不熟悉鸟类的人都辨不出这是什么鸟。
贺云昭似乎是好奇, 他踮脚眺望, 疑惑这是什么鸟。
萧长沣站在桥边上, 他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一弯。
他一点都没变,明明已经经历了许多事,但他看起来还是初次见到时的那副模样,只是长高了一点点。
萧长沣,如今不一样, 他不一样, 他变了很多。
一个人如果身处逆境,却没有任何理由去恨,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萧家绝不是个好去处,最起码对萧长沣来说是如此。
萧宅很大, 大的能让他几天见不到父亲,管家说老爷在忙公事,少爷听话些, 不要出院子。
后来他才知道,萧临是在忙着娶妻。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如果有了后母,平常日子里但凡有一点不顺遂都要怪到后母头上去,不都常说后娘的心比刀子利。
后娘打孩子——暗里使劲。
即使没人同他说什么,但作为一个小孩,他还是隐约在心里防备着这个后娘。
成婚第二日,他被领到后娘面前,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柔腼腆的女人神情顿时呈现出一种惊慌恐惧。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新婚夫人大闹一场,陪嫁过来的仆妇们气不过冲到库房收拾好嫁妆就要归家去。
没人去管萧长沣,他自己一个人所在厅堂的椅子下面,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睁睁看着厅堂闹成一团。
父亲不在,家里没有其他长辈,只有夫人一个人是主子。
她闹起来,下人们拦不住,只有嬷嬷们还敢温声劝几句。
劝不住的时候,老管家便跑出来跪在地上打自己的脸。
书香门第长大的大家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当即就愣住了。
萧长沣这时候才知道,人家可不是后娘,丁氏是按照礼仪由萧临的上司保媒,娶的是前礼部尚书的幼女,她两个哥哥均在晋州为官,家世不凡。
他没资格认为后娘会欺负他,他才是那个出现在丁氏美好姻缘中的狗屎。
人就是这样,身份会限制一切,他无法控制的不去恨丁氏,明明丁氏也没做什么,可他就是厌恶丁氏。
他的父亲告诉他,他出身不好,母亲是下九流的戏子出身,给男人做了外室,最后生了他。
萧临说,若不是他娘死了,他也不会接他回来。
萧临警告他,警告一个不足人腰高的孩子,要安分守己,别给家里找麻烦,不准经常去给丁氏请安。
萧长沣不解,他只能认为丁氏讨厌自己。
可慢慢他发现,丁氏并不讨厌自己。
也不知萧临是说了什么,最后丁氏消停下来,不再闹了,日子总要过下去。
渐渐的丁氏也会关心他几句,毕竟整个宅子的事都要当家夫人做主,少不得干涉到他的生活。
在他第一次将自己所学展示在父亲面前,以求父亲欢心时,得到却是厌恶戒备和冷言以对。
萧长沣想,或许他就是个最卑劣不过的人,从不敢去恨父亲,反倒是恨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这点性子最像萧临,他骗婚、不教子孙,萧临的血可不干净。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时,他便能以很客观的眼神看待丁氏了,多好的一个女子偏偏碰见了他们萧家这种卑劣人家。
随着年纪渐长,萧临的态度越来越古怪,甚至多次试图关心他几句,萧长沣以前不懂原因,但是后来便明白了。
因为陛下登基多年,没生出一个孩子,他这个沧海遗珠可不就成了萧临的珍宝了。
丰庆八年,萧临迈进院子,他负手而立,道:“你外祖父是大晋声名远播的大儒,我已经求了你母亲,给你写封信过去,你便在外祖父面前承教,切忌不可顶撞丁老。”
萧长沣很想嗤笑一声,立刻便回他父亲,我母亲不是下九流的戏子出身吗?我哪来的大儒外祖父?
可他做不到那样,最后只是沉默的应下。
京城太大了,大到萧长沣一个人站在街头都找不见路。
外祖父并未亲近教导他,而是直接让到书院去,这倒是比他想的要好的多。
在哪里,他第一次见到贺云昭。
这是个……很不一样的人。
大部分男人眼睛里是什么都没有的,他们的眼睛直视扫过这个世界,但贺云昭不一样他的眼睛是柔软的。
他平等的扫过花草树木,瞧见他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态度。
萧长沣忍不住去想,这样的人会怎样看待他,是同情还是鄙夷。
答案是……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同情也没有鄙夷。
于是萧长沣顺着陌生学子的手被拉过去,听着耳边若隐若现的嘲讽声,他想原来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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