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吕嘉言认为许凤才的状态不可能是懦弱的。
“她是一位能在专业领域发光发热的女性。在完完全全理解地位和权势的美妙之前,她坚定的相信着自己的能力。”
这样优秀的女性,会如何追求她的男朋友?
没错,剧本里给的设定就是许凤才倒追的宋启丰。
余寻光现在也已经全面接受了宋启丰的黑心莲人设。他提出一句:“女生会比男生早熟一点。”
尤其在许凤才对于宋启丰绝对满意的前提。
吕嘉言说:“我觉得,许凤才会看上宋启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基因好。”
一个从小聪明到大的女孩子,与朋友相处时可以马虎,但在选择对象方面,绝对会让理智站在高峰。
“宋启丰聪明,漂亮,所以许凤才愿意跟宋启丰生孩子。如果许凤才没有跟宋启丰结婚,我想,依照她的性格发展点什么偷点精子也不是不可能。”
虎狼之词。
叶兴瑜特意留意了余寻光。
他认真的望着吕嘉言在听她说话,也不脸红,面上半点动静都不显。
“既然她看上了宋启丰,就会想办法得到宋启丰。”
人类的本性是复杂多变的。照吕嘉言理解,许凤才的善良底色是被社会道德和学校教育、家庭教育规训出来的,这种善良并不会妨碍她会在情感一事上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费点心机。
李恕坤说:“所以在这一幕,许凤才是奔着[性]去的?”
吕嘉言点头,“昨天叶子姐说得很好。许凤才本身是一位理智的,精英型的女性。她的优秀是她的底气,她的优秀构成了她为人处世的基准。”
叶兴瑜抱着胳膊在旁边点了点头:“我们一致认为,正是因为许凤才在这方面的大胆,所以胡元恩才没有一开始就在宋启丰面前露馅。”
许凤才能和胡元恩成为朋友,也能侧面反映两个人的底色其实是非常相像的。
余寻光当初在研讨会上提出的那个问题,最终以丰富许凤才的人设得到完美解决。
说到这里,许凤才和宋启丰定情的戏怎么演已经有了方向。
李恕坤拍板,“那咱们先来走一个?”
为了把握好度,他需要提前看一下演员的表演细节。
吕嘉言没意见,立马站了起来。
余寻光倒是没动,只把手里的剧本放到了一边。
易崇拿出眼镜给他戴上,移到一边,腾出位置。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有些高,吕嘉言又脱了一件外衣,然后在经纪人的协助下补了一个大红唇。
特御姐。
余寻光等着她,把头后仰在沙发上,做出喝醉酒的样子等她。
准备工作做好,吕嘉言坐到余寻光身边,两人之间隔了条胳膊的距离。
几乎是瞬间,许凤才就上了身。
第28章 善良单纯宋启丰
棋逢对手,令人兴奋,演戏自然也一样。
余寻光读书那会儿,就是系里无实物表演的高手。这会儿他演着喝醉的男人手脚不协调的跟着出来,并扶着车门的样子,简直得心应手。他还抬头,做出看着面前的单元楼的姿势,“你跟父母住吗?”
“出来工作之后就是一个人了,”吕嘉言拉了拉身上的“包”,看着他挑眉,“要不要上去坐坐?”
余寻光顿了一下,突然发笑。
“怎么了?”
“我看到过,这句话有另外一层意思。”
余寻光舔了舔嘴唇。他想,可能是因为宋启丰紧张,又或者是他喝多了酒嘴里发干,“我多问一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吕嘉言还真毫不避讳的用暧昧的眼神挑逗他,“如果我是那个意思,你要不要来?”
余寻光转眼之间,就能让人知道他已经明白一切,偏偏他还故意问:“做坏事吗?”
“对。”
“但是我喝醉了,你知道……”
吕嘉言上下打量着他,意有所指,“这么久了,你就没有清醒一点?”
她转身上楼,干脆利落。余寻光在原地发了会儿愣,才关上车门,跟了上去。
成年人的世界,直白又可怕。
两个演员没停。
叶兴瑜看着剧本,轻声指挥易崇,“易崇,去倒杯水。”
余寻光和吕嘉言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余寻光都没打量,直接说:“你家好小。”
“嗯,所以在攒钱,想换个大的。”吕嘉言回身,从经纪人手里接开水,再走回来。
余寻光看着她的手,笑了,“我不要喝水。”
吕嘉言撇嘴,耐心的配合他,“那请问大少爷,你是要加蜂蜜呢,还是要喝奶?”
余寻光摇头,有一种做作的可爱:“我怕你把水泼到我身上。”
吕嘉言失笑,“文学系副教授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三流言情小说的情节?”
余寻光看着她,多少有些挑逗,“你说要做坏事的嘛。”
吕嘉言紧了紧握着杯子的手,她看着余寻光,突然说:“其实不用那么蹩脚,我有更好的办法。”
等到余寻光抬头,她已经靠近了。
接下来是许凤才把嘴里的水渡给宋启丰的亲吻情节。
有点三俗。
但是观众喜欢。
由于是试戏,吕嘉言没亲上去,她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了。
到此为止。
除了机器和快门的声音,房间里很安静。
余寻光站直了身子,他目前的内心还算平静。
等两人回去坐好,叶兴瑜点评:“情绪都拿捏得挺好,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完去看李恕坤。
李恕坤却看着吕嘉言问:“许凤才这个时候是不是有点看不起宋启丰?”
这是他刚才从她的表演里看出来的。
“不,怎么会?”吕嘉言脱口而出,马上陷入思考,等回忆起刚才自己的表演,她皱起了眉,“抱歉,我好像演错了。”
许凤才应该是自负,而不是自傲。
她慢慢的说:“她是自信于她可以拿捏住宋启丰,因为她觉得宋启丰很单纯。”
但是许凤才没有想到宋启丰是朵黑心莲,平日里装模作样是他的拿手好戏。
许凤才太信心了,她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大户人家里当家的男人怎么会天真善良的那个问题,她只是觉得有钱人从物质到精神是富足的,所以不会害人。
事实上,宋启丰确实没有害人,他只是见死不救。
但恰好是他的漠视,让许凤才成了“高智敏”,并吃了那么多苦。
想明白这点,吕嘉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想起当时研讨剧本时叶兴瑜说的为什么要把这部戏这么设定的原因。
李恕坤看吕嘉言的状态稳下来,拍了拍剧本,要求:“再把,胡元恩和宋启丰的那一幕试一下。我想看看你这方面的细节处理。”
同样一张脸,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演好《与善同行》其实对吕嘉言是一个不太容易的挑战。
现在李恕坤愿意提前提点她,吕嘉言当然没意见。
照例先是演员对词。
对词的同时,整理情绪。
吕嘉言认为,“胡元恩这里是非常得意的,所以我认为她会对宋启丰展现出一种渴望。”
李恕坤引导性的问:“为什么?”
吕嘉言的话非常有力量,“因为宋启丰是胡元恩的战利品。”
余寻光说:“我觉得刚才那一幕许凤才也是把宋启丰当成战利品的。”
“对,”叶兴瑜对余寻光的敏锐感到惊喜,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但是许凤才和胡元恩重视的东西各有不同。对于从家世到自身条件都非常优越的宋启丰,许凤才看中的是他本身,她自信的认为以自己的条件,只有这么好的男人才能相配;胡元恩看重的则是后者——首先,宋启丰是许凤才非常喜欢的丈夫;其次,宋启丰的家世能够照耀深陷泥潭的她。”
余寻光慢慢的琢磨着,“所以两个人要分别演出志得意满、理直气壮和重获新生、扬眉吐气的区别。是吗?”
叶兴瑜有些佩服他的理解和总结能力,“对。”
看着剧本发了会儿愣的吕嘉言突然说:“小余,我等会儿会真的亲你。我看感觉,可能还会伸舌头。”
余寻光的接收器慢了半拍,“好。”
叶兴瑜以为他在害羞,关切的问:“能接受吗?”
“嗯,能的。”
吻戏是演员绕不开的,尤其《与善同行》还是成人向的都市情感戏。
等到去洗手池漱口回来,余寻光和吕嘉言重新坐到了一起。
剧照老师疯狂按着快门。他从刚才就很兴奋,也不知道在拍什么。
起初,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分子。
余寻光也不知道怎么开始,他清楚宋启丰在剧情里是个被动者,所以他只能等着吕嘉言主动出击。
他发着愣,在心里总结着陈敏笙和宋启丰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