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早饭吃了,两人也要走了,大伯娘还给了捡了几个梨让他们路上吃,又将之前煮的鸡蛋也给人装上了。
“久久啊,娃娃满月宴定下了就提前让人捎个口信,我和你大伯来看你。”这会儿两人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人也到了院外的大路上,临走大伯娘还不忘再嘱咐一句,她知道,孩子短时间是没机会回来了,只能他们过去看人了。
林久久摸了摸肚子,趴在窗沿冲着大伯他们点头,最后又对人挥了挥手,让人回去便将车帘放下了,之后便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这里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大伯他们是对他最好的人,可往后,他们得好些年才能见一回了。
马车行至李家门前的时候,林久久还一无所觉,便是觉得外头有些吵闹也没在意,倒是云深伸着脑袋往里头看了一眼,可李家院子大,院门口根本看不见堂屋,他自然什么都没看着,只能听见一个女人赌咒发誓的声音。
两人马车缓缓出了小河村之时,李家人却个个黑着一张脸,而李家的媳妇儿和妾室却是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昨日是李恒纳妾的日子,按说昨日他那妾室就该给林香香这个正室敬茶的,可也不知怎的李恒竟然没让,竟然直接就和人入了洞房。
今日一早,李恒就吩咐了家里下人准备茶水,要让妾室给父母敬茶。
林香香瞧着这和正妻一样的待遇原本就心头不忿,可偏偏李恒还没规矩到没边儿了,竟然还不准备让他那妾室给林香香敬茶。这下子,不止林香香就连李家父母也黑了脸,直言若是妾室不给林香香敬茶,往后也不必须进他李家门了。
李恒原本也不是这么没规矩的人,只是他那妾室胡搅蛮餐,披着贱籍身份做了他人妾室,却还心比天高看不上林香香这个农家女,所以不愿拿人当主母看待,如此才会央求李恒有了今日这么一出。
李恒爹娘黑了脸说了狠话,这妾室才知道李家父母并不是无底线的宠溺儿子,这才不得已端了茶水跪在了林香香面前去,可这人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争宠的手段多得很。
林香香得意的将手伸过去,准备喝妾室茶之时,这茶水却是直接被打翻在地,林香香立马愤怒的一巴掌给人扇了过去!
“贱人!我就知道你就是不肯让我安心喝下这口茶!”林香香以为这人是不想给她敬茶,却不知道人家的盘算。
李恒这妾室也不知姓什么,只知原先叫做墨竹,是原来的少爷给赐的名字,跟了李恒之后,又央了李恒给取了新的名字,李恒给人取名酒儿。
李恒给人取名酒儿,一是因为两人是在酒宴上相识,另一原因也有他的目的,他想着这个名字一说他爹娘会懂,自然会答应他纳人回家。
酒儿捂着被打的脸,脸上委屈又惊慌,心里却笑得不行了,他没想到家里这个正妻竟能蠢成这样!
如此,因为一杯妾室茶,林香香觉得是妾室不想让她喝,不认她这个正妻,那酒儿却说是主母容不下他,故意给他难堪,李恒的妻妾在妾室进门的隔日便闹得不可开交,直到林香香这榆木脑袋指天发誓,李家父母才表了态度。
“我林香香对天发誓,方才若是我故意不接他的茶水,就让我此生生不出儿子,让李家断子绝孙!”
一句毒誓说的李家两口子心肝都在打颤,李恒娘黑着脸到了酒儿身边,直接给了人狠狠两个巴掌,还让人去院子里跪着,而李恒爹则是警告了人一番。
“你最好别将以往学到的龌龊手段用在我李家,否则便是恒儿再喜欢你,我李家也容不得你,村后的山村前的河,都可以是你的归宿,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家父母的态度,让林香香放心了也得意了,觉得这酒儿也不过如此,便是再得李恒的喜欢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她有李家长辈撑腰,再等她生下儿子,不说一个小小妾室,便是李恒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她也不放在眼里。
第96章
李家的事情在村子里热闹了好些天, 林久久和云深走了也没机会知道,等他俩回去才知道,昨日万家坝也发生了一家大事。
昨日, 村子里几个半大的孩子去河边, 差点儿全给河水冲走了, 还好被人看见给捞了起来, 否则今日全村都是哀嚎声。
两人回村之后,先去的万家,一到万家外婆就把昨日的事儿和两人说了。
“哎, 你们都不知道,真是吓死人了, 一串串孩子好些个呢, 全掉水里了。”便不是自家孩子, 且事情都过去了, 再说起昨日的事儿,外婆还是一脸害怕的样子。
林久久也听过这样的事儿, 甚至前不久的杜哥儿不就是差点儿被淹死了吗。
虽说, 杜哥儿的事儿和村里孩子不是一回事, 但林久久就知道一个事实, 那就是村前的大河吓人得很,特别是夏日里尤为恐怖, 河水湍急波涛汹涌, 便是成年汉子掉进去也不一定爬的上来啊。
“还好这几日没有下大雨, 没有涨大水, 否则全完了。”外婆说到这里面色才好看了一点,接着一摆手又说道:“我不和你俩说了,孩子们都没事儿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有啊, 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不上去了,你俩也赶紧回去吧,昨儿个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捡了好几个蛋呢,就怕有哪些个胆子大的娃娃趁着家里没人摸走了。”
两人回来的时辰倒是巧了,外婆正想上去,如今倒是不用跑一趟了。
林久久这会儿有些累,他没想到不用走路只是静静坐在马车里也能这么累,他也想回去睡会儿,两人正准备回家,一直在屋檐下忙活的外公把人喊住了,他手里的晒垫在收尾了,喊云深明日下来扛回去。
“外公,我明天中午来。”早上云深得出门干活儿,到了七月,田地里的活儿又开始多了起来,他也要去打苞谷叶子,顺便的将地里的瓜子收回来。
这几日瓜子差不多饱满了,便是还没有完全饱满也无所谓,再留几日损失更多,那些打猪草的孩子可不会放过粒粒饱满的瓜子,一刀砍了丢背篓里便是,谁也不知道。
两人一到家,云深就让困得不行的夫郎进屋歇息去了,他给鸡笼里的鸡添了些水,才把鸡笼里的鸡蛋往外掏。
今日捡了四个蛋呢,加上前头那些应该有二十个了,往后家里不止不愁没有鸡蛋吃,还能拿去镇上卖赚点钱。
眼下时间还早,云深给鸡槽添了水原本也准备去睡会儿,可他进去房间之后发现夫郎正睡得香,又没忍心睡到旁边去,害怕自己一块火炭似的把人给热醒了。
不能去床上躺着,云深也没闲着,干脆背了背篓去地里收瓜子了。
他们家两亩地的地坎上都种了瓜子,除了被孩子嚯嚯的应该也能收个几背篓回来,今天去个两趟,明早打了苞谷叶子就能将生来的全收回来了。
瓜子易干,日头大的话一天就能晒干,这几日许是秋老虎来了,尽是连天的大太阳,明日晒了瓜子,晚上就能炒瓜子吃。
七月天,地里的苞谷还没收回去,村里到处都是遮身处,云深到自家地里之后,直接去了最上头的地里,可他刚拨□□谷叶子进了包谷地,就和两个小孩子四目相对,其中一个孩子还拿着一柄瓜子。
“把手里的背上的瓜子拿出来。”云深也没大喊大叫,也不准备上手揍人,只是将背上的背篓放到了身前,示意那两个孩子把瓜子放到他的背篓里。
正在云深他们地里偷瓜子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周强就是周老大的儿子,一个叫杨飞,是先前和云深一起去老林里采山菜的杨华的堂弟。
两孩子都是十岁左右的年纪,都还梳着童子髻,云深原本以为两人就是嘴馋,背篓里至多也就一两柄的瓜子,可等到两人将手里背上背篓里的瓜子全都倒了出来,云深才知道他们可不是嘴馋,也不是路过顺手,这就是专门来嚯嚯他家瓜子的。
云深他们和周家有怨,他对周家那个孩子一句话没有,只是冲着杨华的堂弟说道:“小孩子嘴馋,摘旁人家几个果子或者掰两包苞谷,亦或是砍两柄瓜子都不是大事,但用来背篓来背便是偷盗他人粮食了,你愿意你家东西一夜之间全被人偷了吗。”
云深瞧着挺镇定,便是话里也听不出什么怒气,可他心里其实已经十分生气,只是觉得对着两个孩子没什么必要。
一番话说罢,云深直接冲人摆手让人赶紧走,两个孩子见状赶忙跑了,两孩子一走,云深才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他小时候别说是苞谷瓜子,便是别人家的一个南瓜或是一个桃子都不敢摘,今日这两孩子应该是为了报复而来吧,村里孩子谁敢这样挨着砍走别人家的瓜子啊,顶多顺手捞一柄走人罢了。
云深将背篓背起,一块地走完也就动了一次刀,也就是这整整一块地的瓜子都被那俩臭小子砍了,要是他今日没来,这损失可就大了。
瓜子只在地边上种了,每株相距三尺左右,一块地能有个十几二十柄,但瓜子柄大,二三十柄也就大半背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