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老板,这算工伤吗?”
第127章
琅止渊覆在伤口上的手指停滞, 双眸直直的撞进那平淡的目光里,狭小瞳孔隔着空气相对,透过那孔洞, 恍若能窥探见那里面隐藏的秘境。
那双眼好似是历经几百年沧桑后的海底枯石, 在潮退后显现出身形。
灵魂为之一颤, 琅止渊低下头,冰凉的指腹蹭过薄薄的眼皮,不断摩挲着那被眼球撑起的位置, 圆滑的、温热的。
“老板, 再摸下去要收钱的。”
李解荣将自己的每一块肉都明码标价,他需要钱, 需要足矣改变自己社会阶级的钱。
“多少。”
指下脆弱的触感极让人失神,但琅止渊知道, 藏在眼皮下的那双眼才是真正的宝物。
佛珠从袖管露出, 挂在白皙精瘦的手腕上, 随着动作在空中荡漾, 最后停在了那微微凹陷的唇中。
“100?”
李解荣只是轻启唇瓣, 那肉感的唇就擦着佛珠而过。
“少了。”
琅止渊眉眼朝斜下方敛去,深幽的眼珠子正对着搭在唇缘上的佛珠,上方切下来的光被微微隆起的眉骨遮掩,让人看不清神色。
“啊?那200?”
李解荣还第一次见要抬高价格的,不由开始审视自己的价值。
26岁,没啥工作, 长的一般, 自己这么一个一事无成的老男人被摸一下值200?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不过能多赚谁不赚?
“温司年平时不给你钱花的吗?”
琅止渊调整呼吸,慢慢从对方气息范围退去, 脚后跟踢到了钢架,没有一丝犹豫将带血的钢架踢远。
足有十几斤的钢架飞腾空中,最后砸在墙面上,刘解荣默默感慨到:“chinese kung fu nb~”
“他为什么给我钱?我又没给他打工。”
李解荣见对方远离,接着扫视着地面,看看能不能将手机残肢收集回来。
不为钱,只图温司年这个人,多么纯粹的爱啊!
破坏欲在心头绽开的同时,一朵名为嫉妒的花探出了花苞。
琅止渊背手转着佛珠,僵硬的扬着唇说客套话:“挺好,你们这样挺好的。”
“医生到了,你去处理一下。至于狗不用你来养了,工资原高会给你的,一个连自己生命都顾不好的人,只会让人觉得你很蠢。”
及时止损,是琅止渊这几年最会做的事,没了年少的猛劲和冲劲,畏手畏脚的可笑。
原高带医生上来,看到就是失魂落魄的男人带着半张脸的血,坐在狗狗的小木板凳上,明明身体健硕的和自己有的一拼,此时却看着很是可怜。
“伤的这么严重啊,钢架掉下来你不会躲吗?”
原高站在处理伤口的医生旁,皱眉看着那还不断往外冒血的口子。
“小狗在下面,我躲了,他不就受伤了。”
消毒液擦在伤口上,李解荣扭曲着五官,硬|挺着没让眼睛冒水。
“狗重要还是人…”
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话说错的原高立马将后面几个字吞进喉咙。
“我知道,狗重要,,小土狗受了惊吓我也没办法,那个时候太着急了,来不及抱起来安慰。”
李解荣听着耳朵都要起茧了,郑重其事的表明小土狗绝对比自己这条人命值钱。
“闭嘴!”
突然从楼梯口传来的暴怒的声音,吓得三人都是一抖。
“嘶!”
应该是医生手抖没控制住力,李解荣龇牙咧嘴的看向站在黑暗中还没有走的男人。
“琅爷!”
原高一时无法判断在琅爷心里是那只小土狗重要,还是后面那个黑皮男人重要,为了不添乱,始终躬着腰没有接着说话。
“情况这么样。”
手掌被佛珠压出印子,指骨也因为用力而发白,琅止渊整个身形影藏在阴暗出,唯有那手中长长的串珠在明暗交接线晃荡。
“伤口有点深,还是要去医院缝针,破伤风还要打一针。”医生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做了大致判断。
“原高,你带他去医院,把工资也一起结了。”琅止渊背过身,消瘦的脊背逐渐从楼梯口隐去。
“怎么头晕?”
这次原高不开车,和李解荣一块坐在后车座,死鱼眼平移至靠着车窗的人。
“有点。”
伤口后知后觉的发疼,脑子里的血好像都流干净了,晕乎乎的,连车摇晃的幅度都放大了不少。李解荣用力的揉着太阳穴,好像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恶心消下。
“你可以问琅爷多要点钱的,琅爷有钱,况且你这算工伤。”原高浑然没有为主子节省的意思,宽大的手掌拍在驾驶座的靠背。
司机很机灵,一瞬间懂了意思,车稳当了不少。
“不少了,那脱衣服的钱,工伤,今晚的工资,还有摸脸的两百别忘了。”
李解荣细细算了下,只是一晚,大致就转了800左右,简直和老天送的一样。
“摸脸?!”
原高声音高调中带着惊悚,连副驾驶的小王也惊愕的转头看向那个男人。
“对啊,这你们老板说要给的,可不能抵账啊!”
李解荣以为是价格抬高了,确实,摸一次脸就给200,这脸简直是黄金做的。
等将人送回家,小王和原高还是游离外太空的模样,车子停在了路边好一会儿才缓缓启动。
两人都是琅止渊的心腹,都见识过命比天高、专横跋扈的琅爷,也见过一生青衣,敲钟暮古的琅止渊。
如今这样,让两人反而看不清局势了,对视了一眼看出互相的困惑,又纷纷默契的转头。
“宋思文的消息透露给季家了吗?”沈钰山关上电脑,疲倦酸涩的眼看向车道上串行人流。
“季家已经有动作了,大概不久后就能能让宋先生认祖归宗。”
是多管闲事了,但包养完那个野男人,心里就对便利店的男生莫名升起了愧疚之心。
沈钰山捂着胸口,总觉得心被什么挖走了一块,然后又被填的满当当的。
想起那个野男人,就脑子发胀。包养合同还没有拟订,但沈钰山不准备交给下属,这种丢脸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从小学习能力很强的沈钰山咨询了大致拟订的流程,思考着怎么将这一不合法的时转为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
左边的眉毛因为缝针全刮了,得亏纱布勾搭,将那遮的严严实实。李解荣揣着那一口袋的钱,走在巷子里格外小心,眼珠子机警的转着,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啊!”
痛呼声响起,李解荣用力的将小臂压向对方的咽喉,另一只手严实的捂住口袋。
“老男人还不快放手,你tm要杀死我啊!”
李解荣凑近仔细瞧,凭着那在黑暗里也格外显眼的红头发认出来对方的身份,手上的力度卸了,但小臂已经禁锢着对方。
“老男人?26很老吗?”
“我叫你一声老男人难道不对吗?我17,你26!”绍赋辉不舒服的弯腰咳着,脸还不注意的蹭到那只胳膊,顿时僵硬下来。
“对啊,那我确实不年轻。”
年龄是男人的一把刀,年龄加上至高的钱权,那这就是宝刀未老;年龄加上一事无成,那这只是一把锈了的断剑。
李解荣叹息的摸向口袋里被保护的很好的钱,安全感瞬间上来了,步子也坚定了不少。
“你不是回家了吗?这么晚在这干什么?”李解荣疑惑的看向一瘸一拐跟着自己的人。
“我随便逛逛不行啊!”
后背火辣辣的疼,小腿骨也痛的支撑不起来,绍赋辉暗骂一句操|蛋,正准备靠向那墙壁,瞧了眼那黄不拉几的污垢,一下子单脚跳开。
李解荣拧着眉头观赏着面前这个表演金鸡独立的人,本是犀利的眼型睁的滚圆,透着不符合外貌的傻气。
“你这是嘴巴太毒了,被人套麻袋打了?”
李解荣看了眼青紫的嘴角和被破破烂烂的衣服,没眼看的扭回头。
“你别管!”
绍赋辉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被他老爸大傻了,否则怎么会用仅有点二十块打车到这个老男人的家,现在兜里也就四个丁玲当啷响的硬币,哪都去不了。
“哦,那我走了。”
李解荣眼尖的看到那后背快成一缕一缕布条子的衣服,深深怀疑这一代治安太差,一定要回去好好提醒楼上的小孩,免得什么时候被欺负的骨头都不剩了。
不久前还被亲爸用鞭子抽了一顿,现在又身处异地无依无靠,还只是高二的绍赋辉吸着鼻子,手指扣着贴在墙壁上的传单,余光注视着逐渐远去的人,咬着牙骂道:“老男人,都怪你!”
风呼呼的吹,还有嘈杂的狗叫,地上的积水还发着恶臭,绍赋辉用力的摸脸一把眼睛,倔强单脚立在地上,也不靠那墙壁一下。
“走吧,能走吗?”
李解荣拿着价值40人民币外加0.5人设值的药,扶着在空中摇摆保持平衡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