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对啊,你看这个鼻子眼睛,不就一模一样。”李解荣指了指小狗的黑鼻子,有转而指了指江淮高挺的鼻尖。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有了小狗滤镜加持,李解荣对江淮的态度都好了许多,连回答问题都多说了不少字。
“我和你一起去还可以帮你一起卖,多好啊,为什么不让我去?”江淮从沙发的一头挪到了李解荣身边,拼命推销着自己。
“不要。”李解荣可不想多一个麻烦在身上,利落的拒绝干着手头的活。
江淮泄气的歪在沙发扶手上,腿一摇一晃的撞着一旁的茶几,戾气的眉眼都遮不住面上的沮丧。
“你还渴吗?”旁边的人时不时戳戳自己,找自己搭话,进度都慢了不少,李解荣放下手中的小狗,极力掩饰内心的目的,不安的错开对方的眼问道。
“渴!渴死了!”江淮拿起盛水的搪瓷碗,又是一骨碌牛饮,漏出嘴的水分成几股,汇入衣领,淌入紧致的胸膛,喝完还煞有介事的将碗用力的敲着桌面。
“那你喝吧。”好不容易探出壳的触角,一遇到反对的,就瑟缩的缩回保护壳了,没了自己的主见,顺着对方的意思走。
铃铃铃——
黑色的手机屏亮起一串电话,江淮拾起手机,烦躁的应付着:“哥,我不去,算了,外婆怎么说。”
“行,等会儿见。”
江淮抓起茶几上的玩偶小狗,用力的捏着那两只耷拉的小耳朵 ,盯着专注于手工的人说道:“我要走了。”
李解荣惊喜的抬头,立马起身往大门处送行:“路上小心啊,拜拜。”
江淮人还在沙发上,旁边的人已经窜到了门口,大开着大门,好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越想越气,又顺了一只毛毡的小兔子才稍稍抚平心里的郁闷,别人都是上赶着来,就偏偏眼前这人不识趣,凑过去还要将自己推开。
“明天见。”江淮正于廊道,手指掰着即将关上的那条门缝,猫着眼睛往里面看。
“好哦。”想到明天甚至以后的高中生涯都会见面,李解荣没了活力,敷衍的应付到。
“明天我来找你,听到没。”门缝很小了,江淮将脸都贴近了墙壁,往里面瞅。
“好,哦。”李解荣啪的一下关上了门,跌回沙发上。
望着随风绕圈的风铃,陷入沉思,现在照这个剧情,江淮很大可能不会把自己关小黑屋,那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一个诡异的想法蹦出脑海,李解荣坐了起来,拍着大腿,和江淮关系处好了,到时候可以已朋友的身份让他帮忙,求着对方把自己关小黑屋;要是和江淮关系破裂了,他一生气,自然而然小黑屋就来了!
这么一想,简直可以随心所欲,不管哪一边,都行的通。李解荣没了那点压力,犹豫着要走哪条路。
头顶的风铃还在绕着圈转,发出清脆的声音;身侧电风扇呼呼的吹着,卷去夏日的燥热,在这个安静祥和的午后,客厅空无一人。
再调转视野,身着校服的少年凝望着阳台外碧波样天空,就在刚才陌生的一块记忆激起一片水花,又凭空消失。
李解荣远眺苍穹,藏下心里困惑,手下意识的捂着心脏,暗暗自语:“究竟少了什么,在上个世界究竟忘了什么。”
第81章
咚咚咚——
有规律的敲门声传来, 李解荣压下心里的疑惑,从厨房探出脑袋望向绿铁皮门,几缕杂乱的头发随着动作在空中摇晃, 嘀咕着放下铲子:“这么晚是谁呀?”
门开了一小道缝隙, 橘黄的暖光从一指宽的门缝里透了出来, 黑乌乌的廊道多了些灰黑不明、深浅不一的色块。
“阿荣,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黑暗中的人笑着问道,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带着点幽幽的回响。
“周哥哥。”李解荣不大好意思的打开了门, 又想到今天的逃课,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口不动弹, 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怎么站着,不进去坐坐?”周南豆宛若屋子的主人, 反而先一步踏进了房间, 招呼着人进来。
“我给你倒水去吧, 正巧我在煮面, 你要吃吗?”
李解荣不敢直视对方投过来的目光, 手揪着米色围裙的两边,往厨房退,样子和围裙上绣着的哭泣小猫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无助、一样的瑟瑟发抖。
厨房飘来一股热腾腾的饭香,暖色的客厅在视觉与嗅觉上一同营造出温暖的氛围。
穿着灰色t恤的男人背靠柔软的沙发,手臂的皮肤白皙, 手骨又不失硬朗, 融合在一起有一股特别的美感。
垂于空中的拇指与食指小幅度的摩挲,亮面的指甲盖变换着闪耀头顶的射灯。
周南豆温润的眸子映着涟涟水光,扫过挂在细长脖子上的米色带子停顿了几秒, 好看,和浑身如绵羊般温顺的性子很配。
不过周南豆知道,眼前的可不是绵羊,是披着羊皮的猫,惹急了就会亮出钝钝的爪子示威,在凶一点还会露出四颗小尖牙嗷呜的大叫。
视线瞥到系在腰间的米色带条,思绪又飘忽远了,如果是黑色…一激动一发热,皮肤就会透粉,有黑色的映衬,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收入眼中。
扯动黑色带条两端就更好玩了,还能看着那粉红沿着带条边缘,一点点从皮肉中冒出来。
看着已经吓到炸毛的小猫,周南豆挥去心里那点肮脏的东西,忍着笑意进一步玩笑道。
“我来这可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来看看好久没见的小朋友,阿荣你这么害怕我,是偷摸着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李解荣下意识的否认,连连摇头。
一片黑影投射过来,视野也一步步随着对方的靠近晦暗。
李解荣扶着厨房的玻璃门,露在凉拖外的脚趾蜷曲,本就粉嫩的甲盖只要稍稍一用力,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关闭的厨房门挡住了去路,李解荣知道已经退无可退,低着头,头发乖顺的贴着脸颊,小声嗫嚅:“其实有的,我今天逃课了。”
周南豆闷声笑着,抓过对方揪着围裙的手,在狭窄的玻璃门框处擦身而过,拉着对方的手往厨房带。
“这事确实得批评,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个可以放一放。”
没有预料之中的言辞犀利,李解荣不解的抬眼望着对方的动作,眼睛疑惑的瞪着黑黢黢的黑豆子一样,所有的疑惑全都写在了脸上。
周南豆拿起闲置于灶台旁的铲子,开了火,锅里咕嘟咕嘟的又冒起白烟。
本就穿着直筒的牛仔裤搭配浅灰色的t恤,青涩的就像刚入校的大学生,现在雾蒙蒙的烟一缠,浑身没有一丝锐利。
李解荣坐在板凳上望着锅前忙活的身影,想起围裙还套在自己身上,懊悔起身:“周哥哥,你还没戴围裙,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周南豆左手持着铲子,侧身望着桌旁的人,苦恼的蹙眉:“哎呀,可是我没有空余的手了,能麻烦阿荣帮我套一下吗?”
“可以的。”李解荣举起刚脱下的围裙,两人仅仅差了10厘米,但此时就见出了区别。
周南豆两臂微微张开,几乎将怀里的人容纳其中,只要微微收手,就能彻底将人环抱住。
而怀里的人全然没有意识到现在处境的险恶,不但仰着脑袋专注于套挂绳,还连着纤弱的脖颈也泄露的出来。
李解荣收回举得酸痛的手,狭小的厨房空间容不得人绕圈,只要拍着面前人的臂膀示意转身。
周南豆顺从的转过身子,一眼瞥到那白嫩的耳垂,像是清晨挂在玉兰上的露珠,摇摇欲坠,饱满的袒露自己,任人采撷。
猩红的长舌舔舐唇角,心如果枯竭之地,永无止境贪婪索取着水源。
饥渴到极致的沙漠徒行者,看到了卧于沙滩上的一小洼水,这是何得的珍贵,他舍不得喝,他想用余生守护,成为水洼的驻守者。一生一世,皮肉褪去,徒留枯骨。
周南豆不是虔诚的旅者,是绵绵黄沙,他是水洼的创造者,也将是毁灭者。
他会用细软的沙粒一点点包裹住无知无觉的水,最后彻底吞噬,不分你我。
“感觉有点小,穿着会难受吗?”李解荣将带条系带松松垮垮,唯恐会勒到人。
“还好,我看还有鸡蛋,我给你煎个鸡蛋就可以开饭了。”
围裙贴着身体的大部分,绵制的布料还存着上一位穿戴者的体温,温暖而有包裹感令人产生种相拥的错觉。
洗碗池并排站着两人,一高一矮,在狭小的空间贴的很紧。
“为什么今天逃课?”周南豆拿着吸了水的海绵,抹着白亮的搪瓷碗内壁。
该来的总还是来了,准备坦白,但话到嘴边又发现无话可说。李解荣也想不明白,本就好好的走在回班级的路上,怎么就演变成了逃课,挑着些零星记忆点回答。
含在眼里的笑淡了,周南豆将碗放在铁架子上,两者碰触间带着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