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艹,艹,艹!”又一把椅子遭受了柳寺的迫害。
  “那么之前李钱的推论有一部分不可信,假设鬼子,不对,现在可以说是各个知情的国家都参与其中,他们手中没有研究成果,那么一切的成功都是我方自己研制出来的,只要从此断掉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干,干,干!”柳寺跳到桌子上,焦躁的喘着粗气。
  想到此处,李解荣不由想到了那本日记中的一段,午时为了救子时阴差阳错研制出丧尸病毒,之前选择性的忽略了这段话,现在血淋淋的真相被剖析开来,回顾整个时间线,真正的转折点不在和鬼子合作,而在于子时的死。
  “你大爷,你大爷,你大爷!”
  “别叫了!”思路再一次被打断,李解荣气急的叫停了柳寺的发疯。
  柳寺呆愣在原地,瞪着眼睛揪住李解荣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你也要武逆我吗!”
  “我在帮你。”
  李解荣不紧不慢的扯开被抓的领口,接着说道:
  “既然他们逼迫我们拿出实验材料,那我们不如毁了这些,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只要保护好中心材料和人员,后续重头开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柳寺忽然恢复温润的样子,抹平被自己揪出的折痕,轻声笑道:“毁了,对啊,我们可以毁了所有!”
  随之甩着衣摆,手指插进发丝,后撩垂落的发丝,偏头睨眼看向那人,“李解荣,你不会当我傻吧,你一句毁了,这是柳家几百年的成果,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这些败在我手里。”
  “哦,既然你不采纳,就随便你。”一股气血上涌,卡在咽喉,李解荣不想暴露,扭过身子撑着桌面。
  确保门被关上,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紊乱的兽形在人体上时隐时现,血脉中的精气源源不断的补充着心脏,而心脏好比无底洞,没有任何盈满的趋势。
  变异人有两次生命,但都命短,没有超过25岁的,尤其是已经失去第一次生命的,寿命直接缩短为3个月。妥妥高耗耗材和人形杀器的集合。
  上一次逃离已经消耗了一次生命,再加上这次的高强度战斗,李解荣已经不能保证能不能完整渡过最后一个月。
  一个初具雏形的想法在脑海里建立,靠自己只有一个月的寿命去完成这个任务,只能说难于上青天,李解荣抹掉嘴角的血痕,快步冲出了大门。
  寂静的长安街道,一个穿着风衣的高大男子步履匆匆,手里提着一个深咖色公文包,大跨步停在了一个长方形的电话亭。
  直到半夜,一辆黑色的小型轿车靠在了电话亭旁,风衣男子几个跨步上了车。
  “诶,你们昨晚听到爆炸的声音吗?”
  “没有吧。”
  “有!我听我一个乡下的亲戚说,昨晚他看到好多皮卡拖着石块出来,那石头一看就是好东西,又白又亮,和玉一样。”
  “哪里开矿山了?都是发财的机会啊。”
  ……
  一辆封闭的大卡车因为抛锚,被迫停在了乡道,激烈的讨论声传到了车厢里。
  子时、午时神色莫辨的对视一眼,原本以为一辈子会耗在了基地,不曾想昨晚突发的抓捕将这一切都打破,一改以往的赶尽杀绝,所有人除了反叛的都全须全尾的被带走。
  尤其是研究人员,还特意安排了车辆接送、好吃好喝的招待,这让本来不安的人心瞬间稳定下来。
  “哥,那我们算自由了吗?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我也能成为我自己了?”子时抱住了哥哥,希望充满了一向阴郁的眼。“走,我们现在去找阿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嗯,我们自由了。”午时依旧脸上带着忧愁,跟着弟弟的步伐走出门。
  ““抱歉,你们需要观察一年才能获得出去的机会。””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男子满脸歉意的拦住了一行人。
  “我们有亲人要见,能不能通融一下,一年太长了…”扎着辫子的姑娘半喜半忧的恳求道。
  男子为难的站立原地,进退两难的将目光投向远处走来的领导。
  国字脸中年男子改变了路径,听着男子耳语了几句,低头思索片刻,随后浑厚的嗓音响遍大厅,“大家不用担心,可以破例允许大家两周寄一次信,不过大家也知道,现在的局势的尖锐,所有的信件都由我方代写。”
  喜悦占领了之前的忧虑,子时和午时相互对视,原本紧绷的心也安定下来。
  人群散去,午时挤过人流谦卑的停在了国字脸中年男子前,“您好,我有一个弟弟,属于基地的武装团队,他们也可以写信吗?我们能够互相通信吗?”
  “午教授久闻大名,原则上是不可以的,不过如果是您,我们可以去特批。”
  男子没有立马回答,反而眼前一亮,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子教授,您也在这?那我们一起去里面细聊?”
  “哦令弟是李解荣啊。”男子略有深意的扫过前方端坐的两名双生子,接着说道,“当然可以,领导特别提醒我们观照李解荣,这点小要求肯定能满足。”
  午时客套的应和几句,面上的忧郁反而越发深沉,谢绝男子的挽留拉着弟弟离开了房间。
  “子时,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
  子时停下脚步,思索道,“我也感觉不太对,但说不上来。”
  第73章
  “李解荣哪一位, 你的信!”
  一个身高近190的男子打开了病房的门,接过三封土黄色的信封。
  “你的两个哥哥和陆随写来的。”李钱示意的将信封往前递。
  原本鼓胀的肌肉此时干瘪的贴着骨头,李解荣低吼仰起上半身, 费力的用手肘撑起身体, 大臂无力颤抖着, 恰似蝴蝶陨落前最后的振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锁骨间三角区已经染上了水色。
  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 李解荣撇过头背过身子, 但终将是掩耳盗铃,轻微震动的脊背暴露此时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李钱适宜的偏过脑袋, 垂于两侧的手臂被竭力往后遏制,耳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布料声, 随之是疲惫的大喘息。
  “给我拿张纸和笔。”李解荣整个后颈靠在枕头的横面, 正面着天花板, 眼珠子缓慢的向右瞟。
  “医生说你要静养。”李钱不认同的没动。
  李解荣执着的伸着手, 拽着贴着床沿的衣摆说道, “这不会多累的,累了我就休息。”
  李钱感觉心被牵动的衣摆一起动摇了,暗骂自己的不坚定,从桌子上抓了纸和笔一起带过去。
  一旦入了神,李解荣就很难被外界的干扰,眼睛干涩的发疼, 握着笔的手已经酸麻的僵硬。
  李解荣自认为小声的抽吸着, 眯着眼盯着恍惚了一阵的视野,夹着笔的手指极力控制住笔锋,指腹上的肉被压的瘪下去一块。
  眉心映着一道竖着的深皱痕, 李钱撑着半边的侧脸瞧着床上自己找罪受的人,烦躁的啧了几口,收回放在茶几上的腿,放下床侧的栏杆,一把夺过笔和纸。
  “诶,你干什么,字都歪了。”李解荣锤向被子,紧张的盯着被人攥着的信纸。
  “我就看看。”
  李钱顺势坐到了床上,空出的左手揽过瘦的硌手的肩,手指灵活的按着骨架上所剩不多的肌肉,感受到臂弯上的重量更重,嘴角微微上翘,胸膛彻底贴向前面的后背。
  状似沮丧的将下巴轻抵在单薄的肩上,“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亲人,没有人会给我写信…”
  “好啦,不要说了,你要看就看吧。”后背暖烘烘的,颈窝上的脑袋贴着也格外舒服,李解荣忽视了那一点异样,赶忙扭头捂住特会卖惨的嘴。
  两瓣唇肉擦过扎人的胡渣,最后停在了同样干燥的唇上,所有的思绪抛之脑后,李解荣忽的后移脑袋拉开距离,而上半身定在原地维持这扭头的姿势。
  距离太近,连细小的汗毛都能看清,慌乱的视线没有停留的地方,仓皇的划过对方黑耀色的眼瞳,察觉到对方依旧专注的看向信的内容,才长舒一口气,悄悄的转回身。
  嘴上残留着微微刺痛触感,李解荣舔过干涩的唇,背后的热烘的让人发汗,不自然的往前挪动屁股。
  “别动,不是一起看嘛。”
  李钱收紧了力道,再一次贴合上去,低垂着眼,往下转看是已经绯红的胸骨,凌厉的眼型化为包着春水的石壁,看似无情生硬,却包容着那一汪最软的春色。
  李钱屏住呼吸放下怀里的人,将被子严严实实的将人罩住,背对着暗了亮度的台灯,凝视着床榻上安然睡去的人,粗糙的手指停在了脸颊前,迟疑了片刻用相对细腻的手背,擦过发鬓上沾着的汗水。
  “他的任务,成功了吗?”硬朗的五官被昏黄的灯光笼罩着,高挺的鼻梁作为分界线,明暗在此交替。
  “成功了。”1099冷声回答。
  “那他,为什么还要在这受苦。”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