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绵羊进入狼圈的那一刻已经决定的未来,要么作为俘虏,肆意玩弄,要么作为牺牲品,命丧黄泉。
这只绵羊很幸运,遇到了善于伪装的两只狼,快乐自在的活了六年,这只羊也很不幸,因为狼很贪婪,想要得到绵羊的所有。
“后天的比武打不过就认输,不要硬抗。”
子时帮忙收拾行李,不放心的扔下手中的衣服,焦急的快步走到餐桌旁,“听到没啊,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知道了,知道了。”
椅子的少年裸着上半身,白到发光的皮肤上排着紧致的肌肉,手中的桃子淌出粘腻的汁水,一路从手掌心滴落到手肘。
子时目光灼热的盯着那被咬的缺了口的桃子,阴郁的表情和眼镜挡去了几分温度,不动声色的吞了口水,“明天真的不回来住?”
“不了,李教官那能住,他说晚上给我加训。”李解荣单眼瞄准了垃圾桶的位置,扑通一声精准落筐,肆意张扬的笑比那利落的动作更耀眼。
“嗯。”子时避开了眼神,迟疑的摸着跳的错乱的心,烦躁的回到对方床上折着衣服。
以为对方因为自己鼻塞而焦虑,李解荣扑了过去,像是毛茸茸的大狗依旧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拱着对方的颈窝,夹在少年和成年期间变色的声音响起。
“我不会出事的,而且这次,放心。”
子时僵硬着身体,良久软化下来,嗯了一声,眼神描摹着那逐渐趋向成熟的五官,7年了,经历了太多,拉扯着白白胖胖的小耗子长成现在这样硬朗的男生。
一年前的比武,小白耗子隐瞒着所有情况,偷偷接下了跨级挑战。
等被通知对方已经处在手术室,子时都不知道那一刻心是否还在跳动。
煎熬的10小时手术后,再见对方已经虚弱的即近断气,雪白的被褥被一滩摊的血液沾染,至今那些画面还时不时披上黑色的布,化为血腥残忍的梦魇,困扰了自己一晚又一晚。
子时关上了门,正对上坐在皓月下的午时,叹了口气,往后抓着额头的发丝,“打点好了?”
“嗯。”混着酒气的话从粉色的薄唇吐露出来,午时扯着衣领,闷热的吐息晕红了自己的脸颊,断断续续的说道,“阿荣绝对不能进,实验室。”
“早点睡吧,今天他们灌了不少酒吧。”子时端上了一碗清亮的醒酒汤,担忧的望着已经迷离了眼的弟弟。
“还好,没醉。”午时撇开面前的那碗汤,声色依旧沉稳看不出醉意,“你进去吧,我在这纳纳凉。”
院子正中坐着一道清瘦的人影,人影摇晃的起身,混乱间石桌上的碗被推倒,滴滴答答的汤汁平铺在花色的石板上。
“阿荣,阿荣。”呢喃间推开了一扇暗色都木门。
第67章
平躺在床上的李解荣睫尾扇动, 睁开的瞳仁清醒明亮的不似刚睡醒,等人走近了听清对方小声的嘀咕,才松开手中的刀, 伸手往床头柜上摩挲着手电筒。
手腕被冰凉的五指攥着, 翕动鼻翼, 若有若无的酒味进入鼻腔。
“哥,你喝酒了?醉了没,还能认识路吗?”李解荣以为对方吃醉了酒, 进错房间, 赶忙上前搀扶。
“阿荣,阿荣。”喝醉了酒的午时力气格外大, 一把拉过了李解荣,两人一同左右摇晃在屋子里乱撞, “明天, 不要去比赛, 好不好。”
被拉了一个踉跄, 李解荣竟一时挣脱不开对方的手, 只能顺着对方的力道,安抚的说道,“哥,我已经长大了,你相信我。”
手上的桎梏转为被托着的面颊,李解荣忙着扶住午时的腰, 堪堪稳住对方下滑的身子, 一热一冷在黑夜里相贴。
两颊上的触感冰凉如洞穴里游走的地蛇攀附上了皮肤,李解荣冻了一激灵。
“哥,体温怎么这么低, 不会感冒了吧。”李解荣紧张的询问道,着急的从背后撩过被子将人裹住。
“阿荣,对啊,怎么这么冷。”
午时睁着迷惘的眼,掌心贴着棱角分明的下颔线,顺着热源凑近脑袋。
对方温热潮意的鼻息打在上唇发痒,午时舔着上唇,墨色的眼仁借着缝隙里透过来的月光,一错不错的紧紧盯着那双眼。
平时毫无存在感的唇肉被湿软的东西扫过,李解荣脑子一瞬间轰炸的粉碎,各种奇怪的动物和灵异事件从脑海里穿过,没察觉到原本停于下颌的手顺着骨骼的轮廓上移,在后脑勺交汇,扣着自己的脑袋往前钳制。
“唔…”
唇上也添上了冰凉的触感,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的面团化在了嘴边,李解荣不敢相信的掰着对方的肩往后仰,唇齿间流出呻|吟,沙哑带着黏稠,分不清是从谁的舌肩里流出来的。
原本裹着午时的被子,被夹在两人胸膛中间,随着李解荣的挣脱拉扯掉落在地上,连接着两人分隔的下半身。
手刃利落的敲向对方的后颈,扶住对方下滑的身子将人掺到床上,呆傻的站在床旁看着面前躺着的呼吸平息的午时,内心一团草泥马奔走而过,“这是把我认成谁了?卧草,老子的初吻。”
李解荣也是一个穿梭过很多世界的成年人,对方眼里情欲不是没有看到,拇指疯狂磨着食指指骨,脑子也理不清思绪,手脚冰凉提着行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门再一次被关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手指揪着被褥罩着面庞,留有余温的棉布被冰凉的皮肤紧紧贴合着。
褶皱堆叠的被子里,一条近似蛇尾的狭长条状物体在其中蠕动,尾部尖尖的地方勾着被子的一角像是狗尾巴在床尾摇晃,在空中咻咻作响。
月光返折,鳞片闪着细碎的光点,在黑暗中四窜,忽然平归寂静,一动不动垂在地上。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死死拧着那条蛇尾,尾部的疼痛也松懈不了手中的力度,午时温润的眸子也夹着不为人知的阴冷,“淫|荡的东西,现在还不是你出来的时候,快变回去!”
“你今晚不该来的。”门被推开,门口的人影遮住了一部分月光。
“哦,不是不应该来,是来的人不应该是我对吗。”
喝了酒,蛇尾一时不受控制没有变回去,午时勾起了半边的嘴角,以蛇为腿,游行在地上,最终停在了子时的面前。
“你吓到他了。”子时掐着自己的指骨,尽可能放缓自己的语气。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相互对峙,如同照着铜镜,难以辨别。
“如果你变成我这副样子,你也会吓到他的。”
原本还自称午时的人,脸上的表情好比一点点褪去的人皮面具,一点点掩去之前的和气,下垂的嘴角,狠厉的眼神,射向对面流淌着同样血液的手足之人。
“是我亏欠你了,我以后,会还你的。”“子时”愧疚的低下头,抬腿上前想要亲近曾经还是自己弟弟的子时。
“现在你就是子时,我就是午时,说了这么多遍,还没有记住吗!不用你弥补,我现在就一个想要的,我只想要那一个。”蛇尾啪嗒啪嗒拍在地板上,“午时”推开面前的人,离开了房间。
本就空旷的屋子,少了人,人气更加稀薄。
子时躺在床上,手掌贴着墙壁仿佛能和隔壁的弟弟更加亲近。心扑通的跳脱于胸腔,空洞无力的孤独感让人又回到了那无数个夜晚。
研究团队内讧,自己被陷害推选为研究组里的第一位实验体,将近一个星期不见天日,被关在黑暗无光的房间,每天只有定期记录数据的人打开那一道沉重的大门。
身为参与实验的研究员,已经见证过了人输入动物基因的恐怖,恐怕再一次出去,人已经非人。
同样身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一步步靠近自己,,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失去控制,尽管对方的脸被模糊的塑料罩子遮住,但他还是能立马确认对方就是自己的弟弟。
他害怕对方被人识破身份,前所未有的放弃抵抗,将已经布满针孔的手臂递了过去。
预料之中的痛觉没有来袭,门外响起慌乱的人声:“停电了?”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白色褂子和面罩在几秒内换到了自己身上。
人声嘈杂鼎沸,他却能清晰的看清对方的眼,听清对方的声音,“哥,我替你。”
“子时!不要胡闹。”
“以后叫我午时。”“午时”拿着针头盲眼扎向自己的血管,将充满血液的试管放入对方手中,音色不负阴郁,轻柔的像绵绵的春风,“阿荣在家里等你。”
回忆戛然而止,子时双手捂面,将外露的情感一分分收回了内里。
“这么勤快,一大早就来了。”李教官踢着门口坐着的人。
李解荣迷蒙的睁开眼,眼底的青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夺眼,干咳了几声扶着墙站起。
“嗯嗯,快开门,你办公室有床吧。”说着见对方不动作,伸手摸向对方的口袋,指尖提着一串钥匙,捏着金属钥匙就往门锁里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