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瞪大眼睛，爪子拍了拍地面：“真的？不用爹地背着飞了？”
  泽维尔站在巢穴入口，冷硬的鳞片在火光下闪着暗光。
  他哼了一声，尾巴轻轻甩了甩：“别高兴太早。沼泽可不是火山口，乱跑会陷进去。卡尔定规矩了，只能飞百米远，不能再多。”
  “百米也够啦！”
  南荷华蹦起来，小翅膀扑腾了两下，差点撞到尤金的爪子。
  他脑子里已经冒出一堆画面：沼泽里冒泡的泥潭、缠满藤蔓的老树，还有那些据说会咬尾巴的怪鱼！
  他抓起烤肉，三口啃完，尾巴甩得像风车，“我去找奥斯汀他们！”
  尤金哈哈一笑，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去吧！不过别学奥斯汀乱撞树，卡尔昨天还说他在之前的巢穴差点大树撞断。”
  南荷华没理会爹地的调侃，小爪子抓着洞口的岩石，探出头往外看。
  龙谷的峡谷里，岩壁上嵌满五颜六色的宝石，闪得像星海。
  他深吸一口气，金色的鳞片微微发亮，胸口涌起一股热乎乎的兴奋。
  龙谷的规矩严得很，幼龙不到一岁，连巢穴外百米都不能飞。
  但南荷华这批小龙崽，靠着赛妮娅和卡尔的特训，硬是提前拿到了“自由飞”的资格。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不用大龙跟着，自己飞出龙谷，去沼泽里撒欢。
  龙谷比起完全在火山那儿的最初巢穴还是要不一样很多！
  比如……有沼泽！
  南荷华扇着小翅膀，歪歪扭扭地飞出巢穴，爪子刚踩上岩壁，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喊：“南荷华！快点！”
  他扭头一看，奥斯汀从旁边的巢穴窜出来，翅膀扇得呼呼响，差点撞上一块凸出的岩石。
  他蓝色鳞片上沾了点泥，笑得露出满口小尖牙：“我爹说沼泽里有会发光的虫子！咱们去抓！”
  “抓虫子？”南荷华眼睛一亮，“比咕噜兽好吃吗？”
  奥斯汀滚了两圈，撞到南荷华身边，尾巴甩得欢：“不知道！抓回来烤烤看！”
  他话没说完，又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雾气里滚出来。
  荒灰色的鳞片上糊满了泥巴：“烤什么都行！别让球球先抢了，他昨天偷吃了我的果子！”
  “你们后面又去吃东西了？”南荷华笑出声，爪子推了推荒，“他现在在哪儿？”
  “在那儿！”荒爪子一指，远处雾气里，一个棕色的身影慢吞吞地爬过来。
  球球嘴里叼着根不知哪儿扯来的藤蔓，嚼得嘎吱响。
  他一看见南荷华，眼睛就亮了，藤蔓“啪”地掉地上：“南荷华！有带吃的没？”
  “没肉！有虫子！”奥斯汀扇着翅膀，扑到球球背上，差点把他压得滚进泥里，“走走走，我们去沼泽抓虫子！”
  南荷华甩了甩尾巴，觉得这主意靠谱。
  他扇着小翅膀，带头飞出峡谷，四个小龙崽排成一串，歪歪扭扭地扎进沼泽的雾气里。
  很少见的湿冷。
  毕竟以前在火山附近嗅到的总是热气。
  而这里……裹着股腐叶和烂泥的味道，翅膀扇动时卷起一阵水汽。
  南荷华眯了眯眼，隐约看见远处有棵歪脖子树，树根像爪子似的扎进黑乎乎的泥潭。
  沼泽比他们想的热闹。泥潭里冒着咕噜噜的气泡，像是煮沸的粥。
  藤蔓缠着低矮的灌木，上面爬满了拇指大的甲虫，壳子闪着绿油油的光。
  远处，蛙鸣和鸟叫混在一起，偶尔夹杂着什么东西在水里翻滚的哗啦声。
  南荷华爪子踩在一块湿滑的石头上，差点滑进泥潭，赶紧扇了扇翅膀稳住。
  “嘿！那儿有光！”奥斯汀喊了一声，爪子指着棵老树。
  树干上嵌着几点蓝幽幽的光，像小灯泡似的晃来晃去。
  他翅膀一扇，猛地冲过去，爪子一抓，捞起一只拇指长的虫子。
  虫子壳子硬邦邦的，尾巴还冒着光，被他抓得吱吱乱叫。
  南荷华凑过去，爪子戳了戳虫子：“这能吃？”
  他嗅了嗅，闻到股怪味，像烂果子发酵后又晒干了。
  “烤烤再说！”奥斯汀满不在乎，爪子一挥，把虫子扔到一块平石头上，张嘴“fre-ka-sor”喊了一声。
  一簇蓝色火焰喷出来，虫子壳子滋滋冒烟，烤得焦黑，空气里飘起股怪香。
  虽然奥斯汀应该也不是火属性，但宝石龙都是储能魔法，也就是……储能可以变成任何属性。
  只是……魔法速度更慢，威力也更小。
  荒眼睛一亮，扑过去一口叼住，嘎吱嘎吱嚼了两下，脸却皱成一团：“呸！苦的！”
  他吐出壳子，“难吃！”
  球球慢吞吞爬过来，爪子拍了拍荒的背：“别浪费。”
  他低头嗅了嗅地上的虫壳，张嘴一口吞了，嚼得满嘴嘎吱响，尾巴甩了甩，像是挺满意。
  南荷华笑得爪子拍地：“球球，你怎么什么都吃！”
  他扇着翅膀，飞到老树旁，爪子抓了抓树皮，剥下一块黏糊糊的东西，上面爬着几只小虫子。
  他学着奥斯汀，喊了声“fre-ka-sor”，一簇金红色火焰喷出来，虫子瞬间烤得焦脆，香气扑鼻。
  他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嘎吱一咬，眼睛亮了：“这个甜！”
  他爪子一挥，把烤虫子分给荒和奥斯汀，“试试！”
  荒半信半疑地啃了一口，尾巴猛地翘起来：“嘿！比咕噜兽差点，但真行！”
  奥斯汀一口吞了好几只。
  球球慢悠悠凑过来，爪子扒拉着南荷华的烤虫子，嘴里哼唧：“再烤点嘛。”
  作为土属性龙，他实在不会火系魔法。
  但他话没说完，爪子一滑，整只龙崽“扑通”掉进旁边的泥潭，溅起一圈黑泥。
  “球球！”南荷华吓了一跳，赶紧飞过去。
  泥潭黏稠得像粥，球球棕色的身影在里面扑腾，爪子乱抓，尾巴甩得泥浆四溅。
  南荷华喊了声：“别动！我拉你！”
  南荷华试着飞低，爪子伸向球球，可泥潭的吸力太大，他翅膀扇得呼呼响，愣是没拽动。
  奥斯汀和荒也扑过来，三个小龙崽挤在泥潭边，爪子乱扒，泥浆糊了满身，场面乱成一团。
  “怎么办怎么办！”奥斯汀急得尾巴甩得像鞭子，“卡尔说陷泥里会沉下去的！”
  “别慌！”南荷华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闪过赛妮娅教的魔法。
  他闭上眼，爪子按在喉咙上，喊道：“lyss’varen-thryss！”
  声音磕磕绊绊，可胸口涌出一股暖流，金色光芒从他鳞片里渗出来，洒在泥潭上。
  泥浆像是被光烫了一下，咕噜冒泡，球球的爪子突然抓到一块硬泥，借力爬了上来。
  他满身黑泥，喘得像拉风箱，尾巴耷拉着：“呜呜……”
  南荷华松了口气，爪子拍了拍球球的背：“吓死我了！下回别乱踩！”
  他扭头一看，奥斯汀和荒也满身泥巴。
  “南荷华，你魔法又变厉害了！”奥斯汀扑过来。
  荒哼了一声，爪子扒拉着身上的泥：“要是我也能学圣光魔法就好了。”
  他们不知道，高空上方，一群巨龙差点忍不住现身。
  真是……怎么能刚出门就出生命危险啊！
  第17章
  傍晚，南荷华的爪子抓着一串烤得焦脆的发光虫子，飞在沼泽上空。
  雾气黏糊糊地裹着他的金色鳞片，奥斯汀跟在他旁边，蓝色翅膀扇得呼呼响，嘴里叼着根藤蔓，含糊道：“南荷华，这虫子烤得香！再抓点呗？”
  “抓什么抓！”荒灰色的身影从后面窜上来，爪子拍了拍奥斯汀的背，“你没看球球？吃太多又闹肚子了！”
  他扭头一指，球球慢吞吞地飞在最后，棕色鳞片上沾满泥点，爪子捂着肚子，哼唧道：“我……我没事儿，就是飞不动了……”
  南荷华笑出声，爪子拍了拍地面——哦不，是拍了拍翅膀：“球球……”
  话还没说完，球球突然一歪，翅膀扑腾了两下，“扑通”一声又一次栽进下面的泥潭，溅起一圈黑乎乎的泥浆。
  “球球！”南荷华吓了一跳，赶紧扇着翅膀飞下去。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几秒后。
  金色光芒从南荷华的鳞片里渗出来，洒在泥潭上。
  球球再次爬上来。
  奥斯汀用爪子拍了拍球球的背：“球球，你怎么老掉泥里？下回我给你拴根藤蔓！”
  荒哼了一声：“你看看他嘴！”
  南荷华凑过去，瞪大眼睛一看，球球的嘴唇果然肿得老高，棕色鳞片下透着点红，像是被什么烫了。
  他抓了抓头：“球球，你又偷吃什么了？”
  球球哭丧着脸，爪子捂着嘴，含糊道：“唔……果子……红果子……好刺……”
  他话没说完，又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欲盖弥彰的典型。
  “红果子？”南荷华扭头看向旁边的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