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脖颈青筋暴起, 很快又痛苦蜷缩、喃喃自语，整个人如困兽般疯狂挣扎。
楚辰、白夙、谢怀泽匆匆赶来，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 齐齐僵在了原地。
简亓州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精神崩溃也就意味着——简亓州的生命步入了倒计时。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
楚洵的指腹贴着玻璃，隔着冰冷的材质摩挲着那张熟悉的脸。
那双曾经盛着温柔笑意的蓝色眼眸, 此刻翻涌着陌生暴戾疯狂的猩红。
简亓州那些无声的嘶吼，仿佛化作了一道道利刃，那些锋利的刀片, 顺着喉咙的缝隙，狠狠绞进了他的心脏。
一下又一下，将他的灵魂割裂得支离破碎。
他眼眶通红, 怔怔地望着玻璃房内痛苦的简亓州，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简亓州，你不是答应过会等我吗？
你不是承诺过…你所有一切都属于我吗？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无数的质问在他心底翻涌，可简亓州再也没有办法回应他了。
最终，他牙关几乎要咬出血，将所有情绪压成破碎的呢喃：“骗子...简亓州，你是骗子！”
治疗室内，简亓州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手脚被束缚带勒出青紫却仍在拼命挣扎。
楚洵死死盯着那张扭曲的脸，当看清简亓州不断开合的嘴唇时，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崩塌。
简亓州分明喊的是他的名字，“楚洵……”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指尖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就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他猛地攥紧掌心的徽章，金属边缘深深陷进皮肉。
温暖鲜活的简亓州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凭什么他要守着这枚冰冷的徽章度过余生？
简亓州明明说过，他是我的，他明明只属于我！
楚洵缓缓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谁也不能抢走简亓州。
他只能属于我。
他再抬头时，眼神已冷得像淬了冰。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开门，我要救他。”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死寂，众人震惊地看向楚洵。
简亓州如今这副模样，即使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简亓衡猛地起身，金属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他直视楚洵那双平静的灰眸，在冷漠表象下，分明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疯狂。
楚辰胸腔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后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质问："楚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父亲，我要救他。” 楚洵冷静回答道。
楚辰冷静地道出残忍的事实：“楚洵，简亓州已经……即使你有a级精神力，也救不了他。”
简亓衡呼吸陡然停滞，楚辰竟然瞒了他这个消息这么久！
虫母死去多年，精神力的禁锢早就不如往前，如今楚洵a级的精神力或许真的能救简亓州！
“楚洵！” 简亓衡猛地扑上前，一把抓住楚洵的肩膀。布满血丝的双眼浮现出近乎绝望的希冀，“只要你愿意尝试，小州就还有希望！”
话音未落，楚辰突然暴起，铁钳般的手掌攥住简亓衡的衣领，猛地将人掼向墙面。
撞击声闷响如雷，简亓衡后背撞得生疼，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
“简亓衡，你疯了！”楚辰的咆哮震得整个空间嗡嗡作响，他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双眼瞪得通红。
“当年我们不是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了吗！”
他怒吼道：“简亓州没了，还要搭上一个楚洵吗？！”
简亓衡被这话激得瞳孔骤缩，双手青筋暴起地扯开楚辰手腕，反身揪住对方衣领。
两人轰然倒地，在地板上翻滚扭打。“简亓州是我儿子！、他嘶吼着，声音撕裂般沙哑，“只要有一丝生机，我都不会放弃！”
楚辰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简亓州是你儿子，楚洵就不是我儿子吗？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才走到今天！”
“这是小州最后的机会！” 简亓衡喉咙里溢出哽咽的嘶吼，脸上满是疯狂与决绝，“他是生是死我都认了……”
“你给我住口！”楚辰爆喝一声，却在挥出的瞬间被谢怀泽扣住手腕。
两人被谢怀泽强行拉开。
“别打了。” 谢怀泽的叹息里裹着浓重的疲惫，“孩子已经进去了。”
楚辰猛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转身。
楚洵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治疗室，正朝着简亓州走去。
暴怒瞬间冲垮楚辰的理智，他转身朝着简亓衡挥出一记带着破空声的直拳："当年抢走宋卿云不够，现在连我儿子也要抢？简亓衡你他妈有没有良心！"
谢怀泽的瞳孔骤然缩紧，阴森森道：“宋卿云？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惦记着宋卿云！我就知道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谢怀泽扣住楚辰肩膀，比简亓衡还要狠，一拳打在楚辰腹部。
楚辰理亏，不敢再说什么，他皱着眉看着谢怀泽，脸上满是焦急，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我不是这意思……”
谢怀泽气的眼都红了，“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他！你他妈的是人吗？！”
简亓衡想趁机溜走退出战局，却被眼尖的谢怀泽一把扣住，谢怀泽恶狠狠道：“你别想跑！”
三人再次扭打成一团。
白夙和曾洋对视一眼，默契地绕过他们，坐在操控台前。
两人目光死死盯着在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据，全然不顾身后传来的闷哼与撞击声。
……
楚洵刚迈步靠近简亓州。
蜷缩在病床上的简亓州便猛然抬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蓝眼睛瞬间锁定他。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脖颈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整个人像被激怒的困兽般发出低沉怒吼。
“滚开！”沙哑的警告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因为长时间的嘶吼，他的声音如磨成破风箱般的沙哑难听。
楚洵修长的身影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朝着病床走去。
当他终于停在床边时，简亓州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眼球布满血丝地瞪着天花板，被束缚带磨破皮的四肢徒劳地扭动，喉咙里溢出呜咽不清的嘶吼。
楚洵垂眸看着那些被磨破皮的伤口，喉结微微滚动。
他刚俯身伸手，触碰到简亓州手腕上被磨破翻起的皮肤。
曾洋急切打开通讯阻止了他：“楚洵，小心他伤到你！他现在可没有理智！”
楚洵微微一顿，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
他的声音清冷而笃定，“我有精神力，他伤不到我。”
楚洵轻轻覆上简亓州的手腕，原本暴躁的简亓州缓缓安静下来，动作奇迹般缓下来，只是用那双蓝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楚洵。
“啪嗒”卡扣被精神力解开，束缚器应声而开。
重获自由的大手，突然暴起，朝楚洵的脖颈重重袭去。
无形的精神力如灵蛇般扣住简亓州的手腕，简亓州整个人被压回床铺，柔软的床铺发出闷响。
他愤怒地扭动着身躯，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蓝眼睛里满是着疯狂与不甘。
楚洵眼睫微微一撩，刹那间，空气中泛起细碎的电流声。
清晰的监控画面突然扭曲成雪花噪点，透明观察窗蒙上层氤氲白雾，声音也被完全阻断。
楚洵用精神力将治疗室内外切割成两个世界，显然不欲让外人窥探半分。
曾洋和白夙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耸耸肩，关闭了监控，专心地盯着数据。
……
治疗室内，特殊材质的地板与墙壁如凝胶般柔软下陷。
简亓州虚弱地瘫在床上，苍白的脸浸在冷汗里，连挣扎的幅度都微弱得近乎消散。
楚洵指尖拂过那缕被冷汗黏在额角的湿发，触到的皮肤凉得惊人——曾经滚烫灼人的体温，此刻却像熄灭的余烬，连一丝生气都再难寻觅
简亓州那双因痛苦而涣散的蓝眸空洞地望着虚空，暴虐的信息素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他无意识地抽搐着，全身的经络青筋扭曲在一起，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着，五脏内府像是被揪在了一起乱甩，疯狂痉挛着。
楚洵直直凝视着那双因痛苦而涣散的蓝眸，哪怕理智不断提醒他，眼前之人无法汲取信息素。
他也毫不犹豫地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冷冽如冰原的气息，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悄然环绕在简亓州的身旁，想要为他驱散周遭的恐惧与痛苦。
楚洵迈出修长的腿，双腿跨在简亓州的腰侧两边，他的身影在简亓州的身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简亓州，我是楚洵。”
简亓州依旧目光涣散毫无反应，楚洵微微皱起眉。
他俯身双手撑在简亓州耳畔，银色发丝如月光倾泻，扫过对方汗湿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