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美人,我先给你换衣裳。”
  唐煦遥不等江翎瑜回话,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去拿新寝衣,嘀咕刚才的事:“我刚才骂江玉了,怎么照顾你的,临近入冬寝衣还穿得这么薄,给他脸了,当差都不用脑袋想事。”
  江翎瑜很不好意思,模样扭捏:“让江玉来换就是了,我......”
  唐煦遥手上顿住,扔下寝衣,搂着美人温软的肢体,将他往怀里使劲推了推,对视之际,柔声半质问他:“凭什么你的管家都见过你的身子,我就不能见?”
  第56章
  “哼, ”江翎瑜羞得不敢看唐煦遥,握着拳轻锤他心口,软咛一声, “随你。”
  唐煦遥不管那么多, 行也行, 不行也得行,从一开始, 他就没打算让江玉进来,伺候美人用膳更衣,亲密无间多好。
  唐煦遥一直都小心眼, 不过是如今陷入热恋,心思从朝廷完全挪到了江翎瑜身上,岂能容了旁人触摸江翎瑜的身子,管家也不行,只有站边上看的份。
  江翎瑜看着唐煦遥骨节分明的手攀上自己腰侧, 不紧不慢地拨开衣扣,垂了眼帘,偎进他怀里, 耳骨很热, 红了大半截。
  唐煦遥撇开衣料, 一下子直了眼, 在这暖热的卧房里倒不怕江翎瑜着凉, 眼珠挪了又挪,不知道先看哪才好。
  江翎瑜的冰肌玉骨一览无余,素手白膊,腰细腿长,颈下壑深, 处处的骨节都生得那么好看匀称,仔细看来,江翎瑜腿上和腰间还是有些余肉的,他此时仰卧在唐煦遥怀里,半阖着眼,黑发如瀑,温润的丹唇微启,多像羊脂玉雕得一樽美人相。
  “霖儿,你真的好漂亮。”唐煦遥急不可耐,都还未细细看完,搂着美人就吻,从唇瓣轻咬到耳骨,吻一会再看一会,最后捧着他的后脑,让他仰起头来,轻轻嘬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唐煦遥词穷,自知漂亮二字远不能概江翎瑜的美貌,拥吻时话说得含糊不清,也要极力想些辞藻来夸江翎瑜。
  “傻子。”江翎瑜捂着唇直笑,眉眼温柔,瞳仁亮晶晶的,嘴上不饶人,其实满眼都是宠溺。
  两个人的眼神是差不多的,时常出神地对望,一眼万年似的。
  江翎瑜让唐煦遥伺候着换了新的衣裳,直接将前头湿了的裤子扔到地下,跪坐起来搂着他的脖颈左右摇晃:“简宁,你不可以欺负我。”
  “嗯,不能欺负我的宝贝,”唐煦遥低头,拿下江翎瑜冰凉的手,顺势揽着他的细瘦的腰,不费力就把身子单薄的病美人捞到臂弯里捆着,不许他走,脸颊凑上和他的额头蹭,“是不是啊,我从不欺负我的漂亮小孩。”
  江翎瑜皱眉,坐在唐煦遥腿上撒娇:“你少欺负了?我生气了,不哄我就不理你。”
  当然要欺负了,要把肤白胜雪的小美人欺负得眼圈和鼻尖都泛红,娇羞地柔声为自己辩解,多可爱。
  这话唐煦遥也没说出口,和许多癖好一样,深埋在自己心里,比如他实在喜欢病美人,喜欢给江翎瑜揉着温软的肚子,他腹疾发作痛不欲生时,唐煦遥希望他身子痊愈,健健康康,养好了就又不希望。
  到了江翎瑜这,他是喜欢唐煦遥给自己揉肚子,有时就算不疼也装着不好受,让唐煦遥揉一揉,果真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就是了,相互制衡,相互需要,是水火也能容。
  唐煦遥可不知道江翎瑜的心思,也无从得知,他正回想着刚才美人在自己怀里腹痛的样子,心里悸动,不由自主地愣神,美人见他久久不开口,素手抬起来,捏捏他的鼻尖:“简宁?”
  “嗯,”唐煦遥回过神,想起回来许久,还没伺候着江翎瑜用膳,就哄他,“心肝儿,这天冷,前些日子大夫说你得按时吃些热的暖胃,也好养身子,我去看看唐礼将羹汤做好没有。”
  江翎瑜不愿意,在唐煦遥臂弯里耍性子:“我不要。”
  “不行,”唐煦遥阴沉了脸,吓唬江翎瑜,“小孩不好好用膳,此处不远就是大片树林,夜里有熊把小孩叼走。”
  江翎瑜喉间轻笑,哂唐煦遥:“我看是夜里有傻子吃小孩。”
  “霖儿,你.......”
  唐煦遥被这话噎了一口,登时气笑了,随手拽被子把江翎瑜和自己蒙上:“等夜里做什么,我现在就吃。”
  美人在被窝里跟唐煦遥打闹,只是这一早晨玩得比平常大,耗尽了美人的力气,很快招架不住,吃力地拨开被子,直跟唐煦遥说自己心悸了,喘不过气。
  唐煦遥一到江翎瑜身子难受的时候,立刻收敛,一门心思地伺候着他,正将手探进他上衣里揉着心口,江玉忽然敲门:“主子,将军,我来收穿过的衣裳,拿去洗了。”
  唐煦遥眼都不抬,冷声说:“进来吧。”
  江翎瑜仰躺着让唐煦遥捂着心口,紧闭着眼,细密的眼帘颤动,唇瓣红润软翘,装睡不理人。
  江玉捡了衣裳,走近床前,轻声问唐煦遥:“将军,我家主子是怎么了?”
  “他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唐煦遥一看见江玉就生气,懒得理他,“我照看你家主子就好。”
  “将军费心了,哦,还有一事。”
  江玉见唐煦遥神情不对,也明白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本想一走免得挨骂,但这事不说不行,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莫头领说今日务必要见到我们主子和将军的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当面递交,迟了怕是有不测之事。”
  唐煦遥点头:“知道了。”
  江玉像获了大赦似的跑出去了,江翎瑜听见门响,确定人走,才缓缓睁眼,迎面就是满目担忧的唐煦遥,对视之际,他想不明白刚才的话,就问唐煦遥:“简宁,你们在说什么?”
  “我进来是想跟你说的,”唐煦遥柔声笑了,“奈何我真的没出息,让我的小孩迷得神魂颠倒,大事小事都忘了。”
  不过唐煦遥不想承认自己是记性差,问美人:“心肝儿,你说我这隔三岔五忘事,是不是因为那一场高热?”
  江翎瑜一时语塞,明眸眨了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江翎瑜觉得不是,唐煦遥其实相当能记事,大到江翎瑜身子上极多的病症各需何种药方,揉腹中筋结的力道,小到哪里有痣,哪里白些,哪里的瘢痕像是胎记,甚至哪里的肌肤最软嫩,唐煦遥倒背如流,上手碰江翎瑜两种地方准得离谱,一是按下去就剧痛的各个穴位,二是浑身的痒痒肉,哪个都是命脉,能把刺儿头美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反骨再大也得收敛个一时半刻。
  江翎瑜想起这个,很有些不满,冲着唐煦遥眯眼:“你将对我的无微不至分出去一些,可不就什么都记住了?”
  “那怎么行,”唐煦遥垂眸,他的眼帘也是细密纤长,浓眉轻蹙,小声嘀咕,“你是我要娶过门的夫人,眼皮上有几道褶子我都要知道,要记住。”
  江翎瑜桃花眼睁圆了:“?”
  江翎瑜突然觉得唐煦遥有点怪,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克制不住地要自我探求,或者通过询问得知江翎瑜的任何细节,还要不断深究,想要了解得面面俱到,然后牢牢记住,每天都想看一遍。
  就为了证明,江翎瑜是唐煦遥的人,江翎瑜的一切他都知道,并且比任何人都知道,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江翎瑜粗暴地拥吻,蒙着被子打闹亲热,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权。
  好病态,好偏执,江翎瑜好喜欢,好享受。
  情投意合的两个疯子谈情说爱,生逢盛世,没有生离死别,等到脱了婚服,花烛燃尽,就剩下琴瑟百年。
  不过唐煦遥暂时不明江翎瑜的心思,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话说得很有些冒昧,偷瞄江翎瑜,想看看他生气没有。
  江翎瑜倒是活泼得很,睁大了眼睛凑近给唐煦遥看,唇角轻勾:“ 那可快些,一会子忘了算数,一只手都数不清了。”
  唐煦遥抱着美人怔了:“?”
  顷刻之间,唐煦遥就寻思明白了,又眉飞色舞,唇抵在美人雪白的颈间乱吻:“原来你是好我这一口。”
  “嗯,”美人气喘吁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傻牛。”
  唐煦遥没说话,也不吻了,直勾勾地盯了江翎瑜一会,收敛思绪,着重给他捋着心口,手压得稍重,掌下缓慢抚着道道胸骨,帮他顺下几口气,边说:“我倒是忘了正事,那伙人是廖无春派来卫护你我的,刚才就说是有事见面详谈,咱一会得去看看,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江翎瑜歪坐在唐煦遥臂弯里,侧过头,额角枕着他健硕的肩,唇间哂笑:“廖无春可真把我这个病秧子当回事,看来,你我回了京师,得陪他做一个死局。”
  江翎瑜知道廖无春因为谁坐卧难安,近些日子看了些新书,心生一计,干脆做一个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局,再请君入翁,杀人于无形。
  像是江翎瑜这朵娇艳的官场交际花的惯用手法,笑面美人皮,一颗猛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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