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蔡芷波哭笑不得,想想算了便让许智明这么安排了。她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让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打开看了起来,然后点了餐。等徐宇定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看手机回复信息,感到对面人影晃动拉开了椅子,她便抬起了头看到了换装后的徐宇定,一下愣住了。
  只见他换了件黑色休闲上衣,有点修身刚好秀他常年健身的身材,白色的裤子舒松有质感,这一套休闲装让他看上去挺拔俊朗。而这分明就是很简单的换装,却让蔡芷波觉得莫名很奇怪,她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要不是他还是一脸漠然,她甚至会觉得他像花蝴蝶。
  蔡芷波先开口说:“我给你点了份牛排,七分熟。”
  “嗯。”徐宇定应了声。
  蔡芷波又把酒水菜单推了过去说:“看看想喝什么。”
  徐宇定接过随意翻看了一下,抬手点了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蔡芷波忍不住说:“这顿你请是吗,徐总?”
  徐宇定反问:“蔡总,没预算了吗?”
  “也不是,缪总说要招待好你们,不可能抠预算。但,我舍不得我们缪总花钱,你也看到了,我们在这都是赚辛苦钱,肯定不比徐总。”蔡芷波笑说。
  “辛苦吗?我看蔡总很乐在其中。”徐宇定徐徐说。
  “乐是乐,但该花花该省省。算了算了,我们请我们请。”蔡芷波触到徐宇定在黑衣衬托下越发英俊的脸,把话吞了回去,抬手挥了挥。
  “我请蔡总,今天蔡总陪我们辛苦一天了,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感谢蔡总。”徐宇定说。
  “但我又不爱喝酒。”蔡芷波眨眼。
  徐宇定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说:“那就是我请大家喝。”
  蔡芷波觉得他笑得有些瘆人,忙转头对许智明那桌说:“晚上徐总请客,大家想吃什么喝什么放开了点。”她还特意和自己的同事交代徐宇定已经点了好酒,让他多喝一杯。
  那桌人都对徐宇定举杯感谢,徐宇定也端起面前的水杯回应了一下。
  蔡芷波还是觉得徐宇定很奇怪,而她和他认识那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以前总觉得他这个人很骄傲霸道,没什么真正的人情味,更别说讨好别人,此刻她却感受到空气中有种奇怪的氛围。她只能猜测他心里还是介意昨晚的事,奈何今天又是他被她帮忙的一天,所以他对她憋着一股气没处撒,人就开始变态了。
  这么解读徐宇定有很大的合理性,蔡芷波面对此刻对面投来的打量目光,保持微笑说:“今天徐总累一天了,晚上吃了饭早点休息。”
  对此,徐宇定说了句谢谢蔡总关心,而后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下巴搁在手背上,目光灼灼看着蔡芷波不紧不慢说:“蔡总,你能不能跟我聊聊你在非洲创业的故事?”
  蔡芷波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下又忘记了表情管理,拧眉“啊”的表情震惊看着徐宇定。
  她心情复杂,众多的内心活动中,有句话脱颖而出:“妈呀,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被下降头了?”
  第37章
  蔡芷波从国内和徐宇定谈完离婚,回到肯尼亚的那时候,胡纳彩还在休假,缪静就比较忙些,没有多少时间管蔡芷波。而那段时间,缪静认为蔡芷波也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但她对她很开放,她告诉她在工厂可以随便去了解。
  蔡芷波的确很迷茫,好在她从来不是自困的人,不知道做什么那就什么都做。有一天早上,她夹着速写本准备去缪静的茶室,在楼梯上遇到了同样来找缪静的edward。她见来人有些气派,举止儒雅,便主动同人打了招呼。edward见她眼生,便问她是谁。
  她说:“我叫lily,是fiona的朋友,来这里学习的。”
  edward点点头,见她谈吐大方来去自由不由猜测:“你是她姐妹,是她的家人?”
  蔡芷波微微一笑,心想先冒充了再说。
  edward了然,他原本就是直爽的人,便开始和蔡芷波说:“我今天来见fiona,我约了她快一个月了。”
  “她之前一直在中国,你知道的,前段时间是我们的春节,对中国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传统节日。”蔡芷波说。
  “我知道我知道,”edward笑说,“她和我说了,所以我没在意。”
  蔡芷波笑了笑。两人一同上到楼层,先到达茶室,蔡芷波推门而入,结果发现缪静正在里面,她便回头喊住edward说:“edward,fiona在这。”
  缪静正在泡茶,笑说:“你认识edward了?”
  “楼梯上聊了两句,可不就认识了。”蔡芷波笑说。
  而她见edward 进来,想到两人可能要用茶室谈事,便准备离开,结果缪静却叫她留下:“lily,你就在这吧,没事。”
  edward见状说:“她是不是你妹妹?”
  缪静一笑,问edward今天来有什么事。
  edward来和缪静商量解决咖啡豆产品包装的事,他前些日子从印度商人那买了一批货,质量不稳定,而且印度人老骗他,天花乱坠偷工减料。他很想找人把他们代替了。
  缪静一味听着没表态,只是和他拉扯说笑,说给他介绍国内供应商。最后,edward没了法,他说:“fiona,你有那么多厂地,你先从中国进口,再把生产设备搬到这里,对你来说非常简单。你有团队有经验,这就是你的生意,我敢说不需要两年,这个生意会像你现在的生意一样大。”
  缪静还是笑吟吟,说:“edward,我们都这么多年朋友了,我实话告诉你,你说生意和我现在规模一样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要有另外一个我可以去起头做这件事,但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我的财务没问题,我的销售没问题,但我没有成功培养出另一个领导者。我很缺人才,edward。我很缺。而且天底下的生意是做不完的,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去开拓这个项目,要我自己去做,我没有兴趣。”
  edward知道缪静说得很在理,而她越是这么冷静有方向,他就越希望她能去做这件事。
  “我们一起合作,fiona。”edward说。
  “那将是同样的问题,我和你都不缺钱去做项目。”缪静笑说
  edward没了话,但隔了会又是猛劝,缪静猛听不答应。
  蔡芷波在一旁听两人谈话,画着自己的速写。她那时候无法理解缪静在想什么,后来她才懂缪静的意思,在他们还在看一个个生产项目,缪静已经想转型,且战略定力非常强。
  edward无功欲返,他起身的时候,蔡芷波叫住了他,她撕下速写本上的一页递给他笑说:“见面礼,edward。”
  edward接过,惊讶看到上面是他栩栩如生的素描画像。
  “哇哦!”他不由赞叹看向蔡芷波说,“你是个画家吗?”
  蔡芷波笑说:“差点是。”
  “你就是!”edward肯定道。
  “那就是。”蔡芷波答。
  “我很喜欢,我会好好保存,谢谢你,lily!”edward笑说。说着,他把画对折放进口袋里,离开了茶室。
  蔡芷波回头笑对缪静说:“他真可爱。”
  缪静抬抬眉说:“他之前在英国留学,是很有修养的一个人。父辈开始就在做生意,家底丰厚。”
  蔡芷波点点头,而后她问:“他让你做的产品很难吗?”
  “很简单,国内供应链很成熟。”缪静说。
  “噢。”蔡芷波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是蔡芷波的契机,后来她想了两天去问缪静:“这生意我能做吗?”
  “你能不能做,我怎么会知道?”缪静好笑反问。
  “因为我什么都不懂嘛。”蔡芷波不好意思说。
  “谁又是天生就会的呢?”缪静又反问。
  “那你会帮我吗?”蔡芷波试探问。
  “会,认真做事真心想做事的人,我都会帮。但决定要你自己做,责任要你自己担。”缪静认真肯定说。
  蔡芷波想了想说:“哎呀,你早已经帮我啦。”
  于是,蔡芷波便开始她的漫长和艰辛的生意旅途,赚钱还债,找到她自己的人生之路。
  “蔡总,你能不能跟我聊聊你在非洲创业的故事?”
  徐宇定的话,轻飘飘落在桌面上,蔡芷波回神收回震惊表情微微一笑,想起了一个回忆片段。那年在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之后,她再次回到中国和徐宇定正式办了离婚手续。那时候,她已经带着和edward的合作,但她还是毫无头绪。她原本想请教徐宇定,但后者冷漠起身离开了。
  于是,她独自走出民政局,打车去了动车站前往另一座城市找供应商。
  那一次,她真的很稚嫩,遇到一点点事情都要打电话问缪静或者谭言年。但不管怎么认真,她那单还是亏损做得乱七八糟,问题不断。
  而此刻,她已经想不起当时因为失败,而产生的挫败感和自我怀疑的无助痛苦,她知道那是大部分人必经的过程,因此她并不觉得这个过程有什么值得编成故事讲给徐宇定听的。他以前不会参与她的成长,现在和以后也不会参与,他们的轨迹已经完全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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