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宇定转开了头,有一股不在意傲气,但下一秒他看着电视说:“时间地点。”
  “明天晚上六点来接我,我带你去吃晚餐。”蔡芷波笑说。
  徐宇定没做声,但他微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蔡芷波把手里的果盘放回了茶几上,站起了身扬声对在厨房里收拾的保姆说:“杨婶,我要回家了,你帮我谢谢林姨的招待,还有你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
  杨春柳听得喊忙跑出来问:“就走了吗,芷波?不和宇定多聊会?”
  “没什么好聊的。”
  蔡芷波笑盈盈,她又看了眼徐宇定,转身离开了。
  徐宇定拿过遥控器换了个台,又独自坐了半个小时也起身离开。他走出院子的时候,抬头看到隔壁二楼蔡芷波的房间亮着灯,白色的灯光隐约映出她选的素雅花色窗帘。那花色花枝繁复妙曼,像她复杂又可爱的为人。而他看了会正要走,窗帘忽然动了动,蔡芷波从那后面探出了头靠在玻璃窗前,目光正望向他所站着的院子里。
  不用看清楚,他都知道她脸上一定挂着得逞的笑,她不管做什么都很喜欢赢。于是,他要让她看起来是赢了。
  蔡芷波看到徐宇定现行被抓扭头就离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等人走后,她拉上了窗帘靠在了墙边,无意识望着桌头没点亮的台灯出神。
  她刚挂了一通国际电话,英国伦敦一家珠宝店通知她可以取戒指了。她则告知婚礼已经取消,委托珠宝店把戒指退还给mr chiang。
  对方很惊讶表示就是mr chiang让他们联系蔡芷波的。
  蔡芷波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再次说:“婚礼已经取消了。”愤愤挂了电话。
  而她知道取消了这场婚礼,她要马上进入下一场婚礼,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较劲还是害怕逃避,只知道她得很快往前走。
  所以,在和徐宇定恋爱一个月之后,她就问他:“你要和我结婚吗?”
  当时他们站在南市有名的香沉道上,这条道在南山上,相传是金龙的角,是南市的风水命脉所在,富贵环绕。在他们脚下是灯海,头顶是星空,她蹲在路边吐完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好一会才重新站起来。
  他靠在摩托车边,抱着头盔笑看她出糗说:“害怕就别坐上来,真是会逞强。”
  她一脸委屈,抱着自己的头盔走回摩托车边说:“你给我买了头盔,不就是想我坐上车吗?”
  “你怎么就知道头盔是买给你的?”他笑说。
  “所以,你喜欢粉红色头盔?”她说着试图把头盔往他头上戴。
  他配合低了低头,头盔小了些卡在了他脑袋上。她取回头盔得意笑了:“就是给我的,不然你不会故意放在车上,我很懂你。”
  他抬眼注视着她,山间的晚风吹乱她的长发,她看上去就像深山里的精灵,灵动又飘渺。他说:“别说得你多了解我一样。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她就在这一刻目光明亮回望他,笑说出了那句话:“你要和我结婚吗?”
  “你是在跟我求婚,还是你在猜我想什么?”他也笑了,微微抬了抬眉。
  “都是。”她笑得很开朗。
  他则低了低头,再看向她时,他的神色变得严肃问:“蔡芷波,你真心的?”
  她认真点点头:“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一直很想有个自己的家,完整的家。”
  “就因为这个想和我结婚?”他没有动容,眼神里多了几分考量。
  而她笑说:“你差不多得了吧,徐宇定,我已经先跟你求婚了,表白这事不是应该让给你去做了吗?”
  他一下破防被气笑,瞪着精明的她一时分不清爱恨。最后,他放弃了对抗,伸手一把拉过她拥入怀中,一起看着城市灯火的繁华和灿烂。
  第2章
  每年春天,蔡芷波的过敏性鼻炎都会变得特别严重,她经常因此感冒鼻塞久久好不了。
  在婚后,徐宇定为了让她在春天过得舒服些,南下在四季如夏、空气更好的海边城市海城买了套别墅。婚后这几年,每到冬天两人都会去到海城过年,直到春末才回去,今年已经是第四年。
  今年南市的冬天到十二月阴雨绵绵,蔡芷波忍受不了寒冷和坏天气,早早先去了海城。徐宇定则一直到除夕前两天才去海城。
  他的航班午后抵达,他取了行李出来,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蔡芷波。她笑容明媚,长发飘逸,穿着白色吊带衫花色阔腿裤,整个人特别精神明亮,在人群里非常亮眼。况且她还为了迎接他,怀里抱着一束美丽黄紫色的花。等他一走近,她就扑到他怀里,他也不由很开心抱起她就原地转了一圈。
  “花是送我的吗?”他捧着她的脸颊揉了揉问。
  “是啊,祝贺你收购成功,成功进军新能源行业。”她笑说。
  对此,他笑了笑接过花就搂着她往外走,出了机场,两人上了商务车直接回到海边的别墅家里。
  车子在车库里停下,徐宇定卸下行李箱就让司机把车开回去,说:“老黄,这段时间我们都不会用这辆车了,你回去好好过年。”
  司机黄山点点头正欲走,蔡芷波喊住了他,只见她从自己的编织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笑说:“这是给晓云的压岁红包,黄叔,祝她新年快乐噢,开年有空带孩子过来玩。”
  黄山连连替孙女黄晓云推却,最后还是连连道谢收下:“蔡小姐要是不嫌弃孩子吵,我开年带她过来给你和徐总拜年。”
  “你孙女几岁了?”徐宇定在一旁好奇问了一嘴。
  “五岁,上次黄叔过来给我送药,带她来过一次。很可爱一小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的。”蔡芷波笑说。
  黄山不好意思笑了声:“这孩子怕生不敢叫人,上不了台面。”
  蔡芷波笑笑说:“别这么说,黄叔,不是每个人都要上什么台面,这所谓台面也不知道是谁搭的戏台。”
  黄山又是呵呵笑上了车。
  等车开出车库,徐宇定关了门,回头看见蔡芷波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出神。
  “在想什么?”
  蔡芷波回神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晓云这个小女孩长大会做什么。”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徐宇定有些意外,笑了声。
  蔡芷波耸耸肩说:“没什么。只是,我听黄叔说她父母把她弟弟带在身边在南市上学,她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跟爷爷奶奶的,就是个留守儿童,一年就见几次爸妈。”
  “这很正常,南市压力大,两个孩子负担不起。”徐宇定说。
  蔡芷波闻言没接话,转身开了地下室的入户大门。
  徐宇定放下行李箱就去洗澡了,蔡芷波帮他收拾行李。
  她一打开箱子就看到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想也不用想,她就知道是他送她的新年礼物,而盒子里是一条价值不菲的珠宝项链。她看了一眼就合上盒子放在了一边。
  这几年,他给她送礼物是家常便饭,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礼物,她收了很多。每次收到礼物,她都会表现得很开心惊喜,他也喜欢看到她这样,他们的婚姻关系在表面上非常和谐。因为她对他越来越了解,他看似喜欢她带点刺实则喜欢她乖巧,所以她表演起来得心应手。
  她把徐宇定的衣物收纳好,估摸着浴室里那个讲究的人估摸还要泡澡,便下了楼插花。
  她接机送给他的花,被他随手放在电梯口的装饰架上。她出了电梯拿过花束,走到客厅拆开慢慢插进了花瓶里。而后,她抱着花瓶走到支着的画架边,把这瓶花摆在了她的画具架旁边。
  她这两天在画海市蜃楼,在真实和虚幻之间找寻平衡点,但她画到今天早上感觉不是很满意,所以此刻重新坐下后,她拿起画笔迟迟不能下手。最后,她调高了画架,拿着笔站了起来尝试去画,毕竟长久坐着让她感觉腰部受力到转移了她的专注力,所以她才会没法好好继续画。
  徐宇定洗完澡换了身家居服出来,发现蔡芷波已经收拾好他的行李,而他送的礼物被摆在了他睡觉那边的床头。他觉得她的这种幼稚的行为有点好笑可爱。
  他下楼去找蔡芷波,在楼梯上,他就看到她站在画架前认真画画,不远处是他送她的白色钢琴。她站在画和钢琴之间,就像无忧无虑、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一直很喜欢她的模样,明媚开朗的长相带着忧郁的书卷气,让她很多时候像个谜,而他征服拥有了这个谜。
  他下了楼梯走去从后抱住她,问她:“礼物怎么没有收?不喜欢吗?”
  她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说:“因为不知道你要送谁呢。”
  他分明知道她在逗他,但他很受用她这样的做作,不由把她抱得更紧,笑说:“现在还都是送你的。”
  “以后不敢保证是吗?”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微沉,一个亲吻落在她的耳边。
  “你会相信承诺保证的话?”他不认为她真的信,可她要说信,他此刻就会说。因为他已经不太想思考,抬手撩开她后颈的发,不断亲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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