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因为骨折和头部的伤,她疼得生不如死,意识模糊,到后面晕厥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苏醒过来,她强忍着疼痛爬到巷口呼喊救命,才被附近居住的人发现报警送到医院。
  作案手段残忍,且暴力非常。
  案件资料对这些描写非常详细,包括出ktv几点,几点给男友打的电话。到被害的巷子大概几点,率先遭遇了什么伤害,紧接着是什么伤害,以及最后使用了什么姿势,副本全都列了出来,细节都进行了描述。
  叶桑桑看完皱了皱眉,从刚才她听医生说盆骨骨折,就预感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
  因为一般情况下,意外的话这种伤害比较少。
  盆骨骨折,可想而知凶手手段多么残忍。
  同时她也懂,案件资料为什么给她列这么详细了。根据案件的情况,在能说话以后,她就需要叙述案件的全部案发过程,尤其是哪些细节。
  回忆自己最痛苦的事,受害者当然会无比痛苦。
  但司法是严谨的,他们需要所有细节和凶手的叙述手段对得上。需要人证物证对得上,保证案子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
  最关键的是,这种询问,不会只发生一次。
  甚至有可能,四五次,七八次询问也有可能。
  直播间观众明显也想到了,弹幕都沉寂下去。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吴念的父母终于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的女儿,吴念的妈妈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不住地抹眼泪。
  两人是中年得女,今年都已经六十五岁以上,到了白发都遮掩不住的情况。
  “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啊!”吴念的妈妈拉着,不住地念道。
  叶桑桑抽出手,艰难抬起拍了拍她的手。
  吴念的爸爸脸色不好看,坐在一旁,拿出旱烟吧嗒吧嗒抽起来。呛人的烟雾迅速布满房间他才停下,拿着烟杆放在膝盖上,眼神复杂望着叶桑桑。
  “……唉,没啥事,别放心里去,这事儿我们别让邻居啥的知道,就当没发生过。”他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床上的女儿,最后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
  吴念对爸爸的形象,是属于话不多,但会对女儿好的人。
  现在是2002年,大部分人相对保守,按照他们的年龄来说,会更加偏心保守。
  叶桑桑本以为会听到一些不好的话,没想到是安慰。
  吴念的妈妈继续哭着,边哭边呜咽着开口:“听你爸的,唉,这事儿,谁也不想。”
  叶桑桑抿着唇,过了一会儿,用艰涩沙哑的声音说:“……好。”
  两口子来这么晚,还是出去吃酒席了。
  家里穷又没有手机,警察辗转了好久,才找到他们夫妻俩,要他们来医院。
  路上吴余庆心口疼,送去看了看。来医院后,登记又遇到医生,了解了一番女儿现在的身体状况,这才来到病房。
  夫妻俩都不敢问叶桑桑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告诉女儿她的身体情况。
  周翠回头和丈夫对视一眼,然后回过头看向她:“人活着就行,其他的别多想。”
  叶桑桑点头。
  隔壁病床没人,吴余庆就坐在上面。
  听见妻子说这句话,偏过头去身体僵硬看着窗外。
  叶桑桑垂眸,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看着夫妻两人,嘴角艰难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两人坐着安慰了一会儿叶桑桑,医生叫他们去缴费和取结果。两人准备一个人去,留一个人看着女儿。
  看三个警察走进来,两人想到什么,脚步沉重走了出去。
  这次换成了两女一男,见叶桑桑已经勉强能说清楚话了,他们挪动椅子,坐在了叶桑桑身边,掏出本子开始记录。
  其中唯一的男警察走了出去,听声音站在了门口。
  两位女警对视一眼,有些沉重开启了话题。
  这种性暴力案件,每一次问话,都是对受害者的考验。
  她们不确定叶桑桑能扛住,所以神色带着犹豫。
  叶桑桑示意询问,他们才松了一口,开始从ktv出门问起,没那么直白。
  吴念必定是无比痛苦,这一切对她的身心都是一场巨大的打击。不光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有被灵魂被折磨摧残的难过。
  被人这样对待,更像是对她自我的蔑视和碾压。
  眼泪擦了又擦,她才将一切说了出来,事无巨细。
  叙述的过程漫长而艰辛,细节处,哪怕情绪不多的叶桑桑,也有些难以叙述下去。
  两个警察知道这点,没有强求,耐心十足询问。
  结束后,两人安慰叶桑桑。
  “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已经招供了所有案件情况。他会受到法律惩罚,一切都会好的。”
  其中一个女警合上笔记本后,温声对叶桑桑说。
  叶桑桑点头,垂着眼睛,还陷在那场伤害带来的恐惧和害怕中。
  看着女警迈步走出去,叶桑桑抬眼看着她们。
  犯罪嫌疑人主动投案自首,父母对吴念爱护有加,不像很多这类案子中做出伤害当事人的举动。
  那么,她是怎么成为犯罪者的呢?
  第124章 律师
  或许是听到了走到门口的脚步声, 吴余庆和周翠走了进来,殷切的目光落在警察们身上。
  女儿遭遇到这样的伤害,两人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可现在不是旧社会, 现在什么都要讲究法律,不能私下里把人怎么样,要被警察抓住惩罚的。
  吴余庆着急忙慌掏出买来的盒装烟, 见警察都拒绝了,他收回了烟, 欲言又止。
  虽然他们是受害者一方, 但周翠这个人见到警察就发怵。因为搁他们以前的旧社会,这就是管着他们的官。
  两人都有些胆小,不敢问出口。
  柴晶办理过很多案子,一下就看懂两人想做什么。叹息一声安慰道:“案子我们会尽力的, 二老好好照顾吴念。”
  “唉,是是……”吴余庆连连点头, 充满沟壑的苍老脸庞上带着赞同,剩下的是没说出口的苦涩。
  周翠抹着眼泪:“谢谢。”
  柴晶又安抚了两人两句,准备绕过两人走出去。
  “柴警官, 我可以问一个事吗?”叶桑桑用沙哑的声音问。
  柴晶回身望向叶桑桑,听到她喊她的声音,她眼神带着同情。她强撑着喊了很多救命, 声嘶力竭,才能在晚上获救。
  那浑身的伤,触目惊心。
  普通人看一眼, 都不敢再直视第二眼。
  她同情怜惜面前的受害者,温柔地看着叶桑桑问:“你有什么问题,只要我能回答, 我都会告诉你。”
  叶桑桑眼中带着泪光,咬牙问道:“凶手,能被判几年。”
  这个问题让柴晶心里一突,如果说叶桑桑问,凶手会不会死刑,她会糊弄过去。因为她知道,凶手不可能死刑,哪怕他做下了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可现在她问的,是凶手能被判几年。
  她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大概的答案,证明受害者已经有了一定的理智,想从她这里得到结果,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抱歉,按照规定,我们不能说。”柴晶头微微低垂,她只能尽力收集证据,做出自己的努力。
  她说出口的瞬间,心脏也跟着一抽,有些后悔自己说得那么直白。
  叶桑桑垂眸,嘴角扯了扯,触碰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稳住心神道:“没事,我知道的,判决是法院的事。”
  吴念读的书不算少,该有的法律知识还是有的。
  “你现在不用操心太多,好好养伤。”柴晶张了张嘴,最终只能这样安抚受害者。
  叶桑桑垂下眼,难掩失落。
  柴晶本来准备迈开的脚步停下,拿出笔翻开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号码,有事,或者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帮助你。”她声音微哑说。
  叶桑桑没说话,她将手机号塞在她手里后,很快走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了夫妻俩,和躺在床上几乎浑身都缠满绷带的叶桑桑。
  看着女儿这样子,想起医生说的话,周翠眼睛又瞬间红了,着急忙慌转过身去:“我去收拾带来的东西。”
  医院柜子在进门的地方,她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就开始收拾。
  叶桑桑床头微微抬高了一些,能看见周翠肩膀抽动着。
  吴余庆坐在一旁,没掏出烟了。
  刚才医生告诉他医院不能抽烟,对病人不好,他就将烟袋子连同杆子全都放到了口袋里。
  “能吃点什么不,我去给你买。”过了两分钟,他才说道。
  “医生说暂时不能吃东西,明天早上才可以吃。”才开始整理东西的周翠背对着丈夫说。
  吴余庆叹息一声:“那你晚上坐公交车回去,杀只鸡炖了拿来。”
  至于守夜的人,自然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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