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长痛带来的难忍令他羞愤,却又无可奈何。
寻常孕夫若是身上有什么难耐的,自有妻主为他们纾解。
但他不同,即便此刻就在妻主的身边,他也没有理由让裴淮义帮他缓解这样的胀痛。
那样会被她发现身份的。
他的努力便功亏一篑了。
裴淮义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的。
“毕竟大人寻觅那位公子多时,若是找到了,定是要带回来的。”蒹葭看着他,神情纠结,“那我们怎么办呢,公子不就是为了替代他才留在这里吗?”
她们是否又会再次被赶出去。
毕竟正主回来了,这里也不该有他们生存的余地了。
蒹葭听他忍着疼痛,偶尔溢出一声闷哼,心中也不是滋味:“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为何妻主不在,您还要独自孕育这个孩子。”
纵使蒹葭不知实情,也清楚这件事一旦佩裴淮义发现,她们主仆将会面临什么。
蒹葭纠结地出言:“不若公子、公子坦白吧。”
这个节骨眼,更不能出现其他的事。
“坦白,我们也没有活路。”
楚临星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束胸勒的更紧。
谁知这一动作反倒起了反效果。
原本单薄的胸口逐渐丰腴、柔软,这会本受不得任何刺激,此刻布帛显出两团不规则的湿痕来,清甜的相似随之弥漫。
楚临星觉得,自己或许要被折磨疯了。
这与他所受过的狼狈都不同。
又溢出来了……
“公子,这是今日的牛乳。”
门外是那个曾经侍奉过他的侍人,芦苇的声音。
成恩是每日都要喝牛乳的。
楚临星将剩下的声音尽数吞咽下去,哑声道:“……放在一边就好。”
“公子,家主吩咐过芦苇,要看着大人喝完。”
既是裴淮义的吩咐,不论他还是芦苇,都要照做。
温热的牛乳触及唇瓣,楚临星垂着眸子,忍耐住干呕,迅速将最后一口吞咽下去,因着忍耐到极限,眼睫还带着点湿润。
他对气味愈发敏感了。
先前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即便是被郝掌事虐待,吃弦月堂的残羹剩饭,也不曾出现恶心呕吐的情况。
好像只是在她的身边,这具身体就不由得放松下来一点,被收留就已经是惯坏他了。
芦苇接过了空碗:“公子好生歇息。”
裴淮义能将成府曾经侍候的下人翻出来,就证明她是铁了心,要将他找出来。
“我在大人离府前说想要见师兄,待大人找到师兄,兴许会将他带回来。”
楚临星散开乌发,任由柔顺
浓密的发丝落在腰间,蜿蜒在锦被上。
“我要等大人回来。”
他留在这里,就是为裴淮义暖床的。
裴淮义不回来,他怎能睡。
昏暗中,楚临星隔着衣襟,贴紧胸口那一方帕子。
他要看看,假成恩如何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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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义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官员:“人,我帮你处理好了,剩下的路,自然该有诸位大人来选。”
工部的老大人后脖颈都湿透了。
她不是很着急等待这些人答复,吩咐身旁的雪竹:“不留活口。”
只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便让屋外血光四溅。
一滴温热的血随着刀锋破开夜空的声音,被甩到了这层的窗纸上,瞬间晕开一道血花。
惊得工部老大人连退几步。
裴淮义顺势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为这位天命之年的老大人顺着脊背:“大人莫怕,我还是很好说话的,你考虑一下?”
好说话……
这句话是彻底崩坏了工部王尚书端着的礼节和脊梁,她哑声道:“我哪儿还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裴淮义说着给她们选择的机会,一副留有余地的模样,实则把她们的路全部堵死了。
今日一事势必引起轩然大波,不论从何角度来说,她们都不再被伏刻炎所相信。
这群人习惯了结党,在危机四伏的官场,唯有成立、加入一个党派,才能获得归属与安全感。
伏刻炎从来果决,今日一事过后,如果三位官员活着从李云邦这条疯狗手里逃脱,也不能再获取她的信任,彻底失去在党羽中的权利。
失去权利,对官员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裴淮义恰恰是抓住了这一点,她平和地看着眼前三人,少倾,步千里道:“裴大人救我母父,我愿一心效忠裴大人。”
裴淮义意有所指地看了工部尚书一眼:“谈何效忠,你我本是同僚,一心为了朝堂,为了君主。”
“裴大人所言极是。”
“你、你!”工部尚书看着迅速“叛变”的同僚,目光沉沉,而后在裴淮义含笑的注视下缓声道,“哼,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到底年轻,也气盛,就看在,你今日救了老身,又救了我夫女的份儿上,姑且信你一回。”
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如计划那般,今日将这三位拉进她的阵营,再将假成恩带回去。
李云邦不计后果地如此行事,可是会被那位厌弃的。
做完这一切,裴淮义才问起暖床的事:“他睡下了?”
“回主子,不曾。”
“他知道我出来接成公子,可有做什么?”
楚临星依附她,又不知何时对她生出了情愫,私藏了她的锦帕,贴身带着,而今又得知成恩要回来的消息,他真的想要见到这位“师兄”吗。
毕竟他今日入府,就是说要做好他师兄的替代品,才得以有了入御史府的机会。
成恩回来的消息,在寻常人看来,这府上自然没有一个替身的容身之处了。
但风兰道:“楚公子在妙音院,不曾出来。”
“师弟性子冷,大人莫怪。”成恩模样的男子柔声道。
裴淮义:“嗯,我没有怪他。”
起初她不曾将硬闯这些事的消息透露出来。
但成恩假死,想要彻底逃离她,朝堂繁杂事务堆积,想要让成恩害怕,停止继续玩猫鼠游戏、逃窜,并让朝堂这些人觉得有机可乘,成恩就是最好的诱饵。
裴淮义适当放出一些消息,让这些人自认为了解她,会开始动作。
如此一来,她也看清了这些官员的下一步计划,而真正的成恩也一时间不敢动作。
眼前的“成恩”与他容貌有几分相像。
若说那时的成恩还没有长开,也未尝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些时日她也正无聊,李云邦想试探,送人来为她解闷,她也乐意奉陪。
御史府。
“夜深了,公子,歇下吧,大人今日兴许不回来了。”
楚临星披了一件薄衫,坐在烛光前,温声道:“再等等吧,我还不困。”
蒹葭叹了口气,忽而耳尖动了动,道:“好像回来了。”
一股潮热难耐的感觉阵阵上涌,楚临星呼出一口热气,试探着摸上自己的额头。
没有发热。
但那股潮热难耐的感觉久久不散,令他头脑发昏,神志也不清醒了。
“好像是小日子来了。”楚临星气若游丝,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线。
男子的小日子总是难捱。
这是男子最易受孕的日子,要经历万般折磨。
没有妻主的,要被关在家中,有父亲或者兄弟陪伴,喝药熬过这几日,有妻主的郎君,则有妻主帮着纾解。
孕夫的小日子格外难捱。
贞洁锁紧紧束缚着,将细嫩地皮肤磨的发红,发烫,叫人坐立难安,楚临星披散着的乌发坠在面侧,半遮着他俊秀的面容。
好痛。
不只是痛,另一种奇异的感觉与痛交织着,引诱他沉沦。
楚临星咬紧牙关,原本瓷白的面色,此刻更惨败几分,宛若薄纸,渗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并非他忍着不动,贞洁锁带来的难耐就会消减。
蒹葭瞧他这副模样,着急上千扶住他,却听他道:“……蒹葭,去问府上的仆从,有没有小日子喝的药。”
他自从有孕后,几乎不喝安胎药以外的汤药。
但今日不同。
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小日子格外难忍。
寻常他只是想着裴淮义的面容,她温和的话语,低柔的安抚,就能扛过去,可今日的胀痛难以忍受。
他担心痛下去会动了胎气。
“是,我这就去,”蒹葭脚步一顿,旋即问,“可家主回来了……”
“快去。”
楚临星撑着酸痛的腰,低低地喘。息着,正想着办法,忽而听外面说:“家主过来了。”
裴淮义派人安置了“成恩”,听闻妙音院这位琴师未寝,等她回府,便来瞧瞧他究竟在做什么。
推开门扉,那股淡淡的奶味将她迎进门。